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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為畫家夏加爾的作品《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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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 來自我們讀詩 00:00 05:44

一九二七年春，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塔耶娃

作者：廖偉棠

我們多么草率地成為了孤兒?，斄漳?，

這是我最后一次呼喚你的名字。

大雪落在

我銹跡斑斑的氣管和肺葉上，

說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

你的名字是俄羅斯漫長的國境線。

我想象我們的相遇，在一場隆重的死亡背面

（玫瑰的矛盾貫穿了他碩大的心）；

在一九二七年春夜，我們在國境線相遇

因此錯過了

這個呼嘯著奔向終點的世界。

而今夜，你是舞曲，世界是錯誤。

當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百合花盛放

——他以他的死宣告了世紀的終結，

而不是我們尷尬的生存。

為什么我要對你們沉默？

當華爾茲舞曲奏起的時候，我在謝幕。

因為今夜，你是旋轉，我是迷失。

當你轉換舞伴的時候，我將在世界的留言冊上

抹去我的名字。

瑪琳娜，國境線的舞會

停止，大雪落向我們各自孤單的命運。

我歌唱了這寒冷的春天，我歌唱了我們的廢墟

……然后我又將沉默不語。

文 | 陳智博

這首題目頗長的《一九二七年春，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塔耶娃》實為詩人廖偉棠在閱讀《三詩人書簡》后寫下的書評。《三詩人書簡》由詩人里爾克、蘇聯(lián)詩人帕斯捷爾納克和流亡國外的蘇聯(lián)詩人茨維塔耶娃三位來往的書簡匯編而成，記錄了這三位詩人之間的頗似“三角戀式”的故事。

書簡是從1926年10月12日帕斯捷爾納克寫給里爾克的信開始，到1927年2月9日茨維塔耶娃寫給帕斯捷爾納克的最后一封信結束，一共不到50封信，前后不到十個月。詩人廖偉棠擬帕斯捷爾納克的口吻給茨維塔耶娃寫了這封信，為三詩人的故事延續(xù)了結局。

帕斯捷爾納克和茨維塔耶娃其實早已相識，并且都是里爾克的擁躉。帕斯捷爾納克青睞于女詩人的詩歌天賦和奔放的性格，并把她介紹給里爾克。茨維塔耶娃處于三角戀的中心，她接受了帕斯捷爾納克的愛，然后又愛上了里爾克，這是女詩人獨特愛情觀的表現。

在故事發(fā)生的1926年，里爾克已經疾病纏身，并在1926年12月30日離世。沒能聽到1927年的鐘聲，這是“生命對一個詩人最后的小報復”。所以本詩的作者以圍繞三人復雜且分裂的愛情、偶像之死和尷尬的時局，擬寫了這首詩，再現了歷史上的這一段珍聞。其中，“瑪琳娜，國境線的舞會/停止，大雪落向我們各自孤單的命運”，描繪的那種詩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和孤獨落寞的感覺深深地吸引了我。

其實，三詩人的故事放在今日很像一個微信群，并最終以里爾克的退群而結束。在移動互聯(lián)網發(fā)達的今日，我們的聊天記錄是否能像幾位詩人那樣優(yōu)雅，我們又如何尋找日常生活中的那種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