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jīng)》中有句經(jīng)典語錄:“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span>
老子以“聞道”為標尺,將人的認知與行為劃分為三個層次。
若以此反觀自身,或許我們不得不承認:多數(shù)人仍停留在“中士”或“下士”的階段。
或許有人會講:不是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嗎?怎么還分出了上、中、下三等呢?
曾仕強教授說:“一個人若盲目接受他人的知識,那是很可怕的,所以才有句話叫作'圣人以此洗心’?!?/span>
什么意思呢?
我們洗澡的時候是洗身體,很少洗心。我們沐浴沖澡,只是把外表的污垢洗漱掉,但我們更需“內(nèi)沐”。
內(nèi)沐跟外浴要同時進行,才合乎一陰一陽。
所謂“內(nèi)沐”,本質是獨立思考與自我審查的能力。也就是從這里就開始出現(xiàn)了分水嶺,分出了上中下三個層次。
上士聞道者,曾師解釋說:
當聽到道理的時候,不會說好也不會說不好,他沒有什么反應,就想去做吧,不做做看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這叫上士,是上等智慧的人。
他不會一下說這個好,這個不好,也不說接受不接受,他都沒有反應,反正先去做做看,做不好再試試看,做得好也再試試看,最后我才知道合不合乎自己。
以上可以看出,這是一種“先行后知”的態(tài)度,正是上等智慧的體現(xiàn):
他會在實踐中反復驗證,做得好則繼續(xù)深化,做不好則調(diào)整優(yōu)化,最終判斷“道”是否契合自身。
上士的核心特質是知行合一:他們不僅“聞道”,更能“行道”。
更重要的是,其所聞、所行之“道”,并非局限于一己私利,而是契合《道德經(jīng)》中“道法自然”的根本智慧——關乎萬物規(guī)律、眾生福祉的“大道”。
中華文明能延續(xù)五千年,正是無數(shù)前輩先賢以上士的“勤而行之”,將利民之“道”轉化為實踐,才鋪就了今日復興之路。
中士聞道者,曾師則解釋道:
好像聽得懂,又好像聽不懂。他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清楚,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這源于中士的認知習慣:他們往往以“是非對錯”“利益立場”為第一評判標準,而非道理本身的真?zhèn)巍?/span>
對中士而言,“道”的價值取決于“是否有用”“是否符合自身立場”。
于是,在缺乏事實調(diào)查與躬身實踐的情況下,他們會優(yōu)先選擇迎合自身利益的觀點。
例如面對社會議題時,商人易從利益角度發(fā)聲,百姓更關注生存困境,精英可能回避核心矛盾。
這種“立場先行”的思維,導致他們對“道”的理解始終停留在表層,難以觸及本質。
但中士并非不可提升的群體。他們的“若存若亡”,恰恰說明內(nèi)心仍有對“道”的模糊向往。
若能突破“利益導向”,以“內(nèi)沐”之心審視自身立場,便有可能向“上士”靠近。
畢竟,多數(shù)人在認知成長中,都曾經(jīng)歷中士的階段——關鍵在于是否愿意放下偏執(zhí),以更加開放心態(tài)在實踐中探索真知。
下士聞道者,曾師這樣解釋:
他一聽到道理,馬上大笑,說不可能,你亂講。
這種下士聞道者在生活中很常見。
第一,這類人不辨真?zhèn)?,他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話?/span>
第二,這類人不動腦筋,特別容易人云亦云,隨波逐流。
第三,這類人蠻橫無理,最容易陷入口舌之爭,“舌燦蓮花”。
下士聞道者比較容易走向兩個極端,一種是特別容易盲從,一種是極其固執(zhí)。
這種人在群體中是最容易受裹挾的人,就像《烏合之眾》那本書中所描繪的那樣:
“群體追求和相信的從來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從、殘忍、偏執(zhí)和狂熱?!薄叭后w只會干兩種事——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span>
對比前兩種人,下士聞道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孔子所講的“三季人”,因其認知維度的局限,講道理是徒勞的。
但這并非說下士“無可救藥”,而是改變認知缺陷需要內(nèi)生動力,外力難以強行干預。
因此,遇到下士時,不必辯論或解釋。
正如《莊子》所言“夏蟲不可語冰”,與其爭執(zhí),不如“拱手相讓”:你走你的路,我守我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即可。
認知層次,始于“內(nèi)沐”,終于“行道”。
三種聞道者的差異,本質是獨立思考深度與實踐行動力的分野:上士以“行”證“道”,中士困于“立場”,下士執(zhí)于“偏見”。
但無論身處哪個層次,“內(nèi)沐”——即自我審查與獨立思考——都是向上突破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