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　之　有　史  ·  家　之　有　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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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滿朝文武，半出史門”，指的是南宋時期鄞縣（今寧波鄞州）的史氏。在長達百年的歷史中，史氏決定了南宋王朝這半壁江山的走向。鮮為人知的是，史氏的源頭，卻是慈溪縣金川鄉(xiāng)石步（今屬余姚市三七市鎮(zhèn)）的一位偉大的女性。

　　將時光倒回到九百多年之前。北宋慶歷五年（１０４５年）初春的一天，明州教授葉世儒出學宮緩步行走，路過洗馬橋下一處樸素清雅的莊院，門前一孩童很有禮貌地上前拜見，態(tài)度從容。小小年紀竟如此識禮，葉世儒十分喜歡。高興之余，進屋與其祖父史惟則交談，有意將自己十二歲的孫女許配給這孩子，遂定下這門親事。一乃官家小姐，一為農(nóng)家孩子，葉世儒可謂是慧眼識英才。時史簡才十歲。兩位老人這一舉動，開創(chuàng)了日后史氏家族“一門三宰相，四世兩封王，五尚書，七十二進士”的輝煌。當然，對葉世儒來說，他這一提議既成全了孫女，日后十八次受朝廷贈典，封至冀國夫人；也害了孫女，年輕守寡，苦度余生。

　　寶慶、延佑的《四明志》和歷代的府、縣志以及史、葉兩氏宗譜對此或詳或簡都有過交代：“史惟則，宋初高隱，自溧陽徙明州慈溪，旋遷鄞縣洗馬橋，是為浙東四明始遷之祖，躬耕力田。”“石步在慈溪縣西一舍而遙，倚山傍澗皆葉氏居之。葉，南陽望也。蓋漢以后徙括蒼。宋慶歷間，有名世儒者，乃徙慈溪，迄今歷八百余歲。篤慶錫祚，支裔繁衍，蔚然為溪上之望?！?/span>

　　有人說史成于政和年間（１１１１－１１１８年）遷東錢湖下水西村，為遷東錢湖的始遷祖。葉世儒是游東錢湖時遇史成遂定下史簡與其孫女的這門親事，筆者以為這不可能。政和年間，史簡之子史詔也年已花甲，而史成、史簡父子均已作古多年，更別提史惟則、葉世儒兩位老人了。史氏由洗馬橋遷東錢湖下水西村，最早也是史詔或史詔以后的事情。

　　對于史氏，我們已經(jīng)了解得很多了，包括不久前對車廄史嵩之墓的發(fā)掘。本文就著重介紹葉氏。

　　光緒壬寅續(xù)修的《慈溪石步葉氏宗譜》（以下簡稱《葉氏宗譜》）說：“世儒公由太學生掄元，仕明州教授，整肅學宮，人文蔚起。明州士子比之安定胡公。愛慈溪石步山水明秀，遂卜居焉。為慈葉之始祖。公先世括蒼松陽人也。”這段話告訴我們，一是葉世儒原為松陽人，因到明州做官，才到石步定居；二是他太學生出身，掄元也稱解元，即科考第一名；三是他任明州教授時，整肅學宮，時有讓后世一直仰慕的慶歷五先生，從而人文蔚起，當時的文化界將他比作北宋著名學者、教育家胡安定?！度~氏宗譜》還記載，葉世儒之子葉承祖“生二男一女，女配鄞縣史簡，八行太師詔之母，越國公師仲、樞密才之祖母，丞相浩之曾祖母，追封冀國夫人?！闭f到這里，我們是否可以明白，南宋丞相史浩的曾祖母葉氏，其娘家在慈溪縣金川鄉(xiāng)石步這個小小的山村。

　　關(guān)于葉世儒的這位孫女，她生于明道二年（１０３３年），卒于政和八年（１１１８年），享年８６歲。其夫史簡去世時，她才２５歲。史詔是遺腹子。寶慶《四明志》說葉氏，“父家慈溪，歸鄞邑史簡，年二十五而寡。四壁蕭然，有弱子幼女，未幾子又喪。夫人日夜抱幼女哭曰：‘天乎，天乎，夫何使我至此極耶！’尚冀幸遺腹生男子，庶幾有托，果如所欲。于是，毅然有不可奪之志?；蛑^夫人曰：‘生事甚窘，一襁褓之子遽可保乎？’夫人曰：‘固也非不知可以再嫁，而再嫁者非女所宜。寧死耳，非所愿也。況吾熟視兒眉目清爽，異日當起家，萬一不育而終，無所依，吾豈不安于命哉？’惡食菲衣，杜門自守。俾女組織，教子讀書。人不堪其憂，夫人蓋自若也。逮其子長，勉從鄉(xiāng)先生游，夫人每戒之曰：‘縱觀圣賢之書而操筆作語，為士者孰不能？要當慕古人行己為貴爾?！渥佑钥虅睿煲詫W問德業(yè)為士大夫稱道。夫人年彌高資，產(chǎn)浸饒衍，而益務(wù)儉約。待妯娌和而有禮，御仆妾嚴而有恩，赒人之急無吝惜，鞠養(yǎng)遺女凡數(shù)人，使各得所歸。年八十六，政和八年卒。子名詔，字升之，以‘孝友睦姻任恤中和’之行舉于朝，不就。孫才，曾孫浩，五世孫彌大、彌遠、彌忠、彌悆、彌遜、彌謹、彌忞、彌應(yīng)、彌鞏，六世孫巖之、嵩之、佺之皆登進士第。才終簽書樞密院，浩終右丞相，彌遠今為右丞相。其余位侍從、卿、監(jiān)任、監(jiān)司、郡守者方盛而未艾，人謂皆夫人守義積善之報。以孫曾贈典凡十八，封至冀國?！比~氏那句“縱觀圣賢之書而操筆作語，為士者孰不能？要當慕古人行己為貴爾” 堪稱教子讀書的典范。正是她時刻提醒兒子要學習古人的品行，才造就了史詔。志中說到的鄉(xiāng)先生，就是慶歷五先生之一的樓郁。凡四明優(yōu)秀學子，多出其門。

　　延佑《四明志》對葉氏贊曰：“詔以八行，科舉不就，后贈冀國公，鄉(xiāng)人稱為‘八行太師’。而史氏孫曾貴盛，由夫人始。丞相三人：浩、彌遠、嵩之；執(zhí)政二人：才、宅之；視執(zhí)政三人：彌堅、宇之、巖之；侍從二人：彌大、彌忠；待制二人：彌正、寬之；卿監(jiān)四人：彌忞、望之、定之、宣之；進士二十六人：才、浩、彌大、彌遠、彌忠、彌悆、彌遜、彌謹、彌忞、彌應(yīng)、彌鞏、巖之、嵩之、佺之、望之、及之、本之、能之、胄之、俊卿、有之、常之、即之、介之、蒙卿、唐卿。”一長串的名單，足見史氏幾代人的輝煌。如志所述，“而史氏孫曾貴盛，由夫人始”?！皩O曾”泛指后代，“貴盛”即高貴顯赫。延佑志告訴我們，史氏一門的輝煌，其源頭是冀國夫人葉氏。

　　除了歷代史志寫烈女、節(jié)婦的傳記時都要寫到這位女性，連《葉氏宗譜》對這位“嫁出的囡”也專門寫了２５３字的傳記。不僅如此，《葉氏宗譜》還說到了外甥史詔，“父冀國公簡，母冀國夫人葉氏，遺腹子也。頎秀豐下，少有立志，嘗與豐清敏、舒中丞，受業(yè)于鄉(xiāng)先生樓郁，以孝行聞。……鄉(xiāng)人稱為八行先生。后孫浩貴，累贈太師越國公?！痹凇度~氏宗譜》中記載史氏的生平事跡，這在宗譜編纂中也是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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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商盟告葉氏宗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