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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兩個中學(xué)生,他們找到教他們希臘文教師的辦公室,問道:“老師,請問:究竟什么叫詭辯呢?” 這位精通希臘文和希臘哲學(xué)的老師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稍稍地考慮了一下,然后說:“有兩個人到我這里來做客,一個人很干凈,另一個很臟。我請這兩個人去洗澡。你們想想,他們兩個人中誰會去洗呢?”“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那個臟人。”學(xué)生脫口而出。“不對,是干凈人?!崩蠋煼瘩g說?!耙驗樗B(yǎng)成了洗澡的習(xí)慣;臟人認(rèn)為沒什么好洗的。再想想看,是誰洗澡了呢?”“干凈人?!眱蓚€青年人改口說?!安粚Γ桥K人,因為他需要洗澡;而干凈人身上干干凈凈的,不需要洗澡?!崩蠋熡址瘩g說。然后,他再次問道:“如此看來,我的客人中誰洗了澡呢?”“臟人!”學(xué)生再一次回答。“又錯了,當(dāng)然是兩個人都洗了。”老師說,“干凈人有洗澡習(xí)慣,而臟人需要洗澡。怎么樣?他們兩人到底誰洗澡了呢?”“那看來就是兩人都洗了。”青年人猶豫不決地回答?!安粚Γ瑑蓚€人都沒洗?!崩蠋熃忉屨f,“因為臟人沒有洗澡的習(xí)慣。干凈人不需要洗澡?!薄坝械览恚俏覀兙烤乖撛鯓永斫饽?”兩個學(xué)生不滿地說,“您講的每次都不一樣,而又總是對的!” 實際上,“誰會去洗澡”的分辨,涉及到兩個完全不同的標(biāo)準(zhǔn),也就是生理要求和心理要求。正是在這一點上,老師一直在二者之間滑動,從沒確定下來。詭辯,也就是這樣造成的。 魯迅在《且介亭雜文末編·半夏小集》里寫了這樣一段對話,而這段對話就是典型的詭辯: A:B,我們當(dāng)你是一個可靠的人,所以幾種關(guān)于革命的事情都沒有瞞了你,你怎么竟向敵人告密去了? B:豈有此理!怎么是告密!我說出來是因為他們問了我呀。 A:你不能推說不知道嗎? B:什么話,我一生沒有說過謊,我不是這種靠不住的人! 什么是“可靠的人”,A先生有公認(rèn)的標(biāo)準(zhǔn),B先生也另有自己的但卻是游動的標(biāo)準(zhǔ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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