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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老師一本正經(jīng)地說:“寫文章一定要讓別人看得懂”,于是有學(xué)生拿出了李商隱的《錦瑟》,畢竟這首詩雖千年難解卻一樣夠驚艷。語文老師又曾說過:“寫文章別太俗氣”,于是有學(xué)生拿出了張宗昌的經(jīng)典打油詩,“什么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啊篩石灰”,老師又無話可說了。 但與以上兩首詩相比,最讓老師“頭疼”的應(yīng)該是魯迅先生。先生寫文作詩一向嬉笑怒罵皆可成文,各類打油詩、狂得不行的雜文也就不說了,在1924年他還曾寫過一首很任性的散文詩,名字叫《秋夜》。這篇文章或許很多人沒聽過,但開頭不少人都知道,它是這樣的畫風(fēng): 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這話要不是出自先生之手,而是一般人寫的,語文老師只看開篇反手就是一個零分。但是先生寫的,就讓不少老師在學(xué)生面前很尷尬了。先生的水平不用質(zhì)疑,這倒不是因為所謂的名人效應(yīng),而是把這段話放在文章中讀,它不但不是“病句”,也并不啰嗦。這不是小編個人的吹捧,而是名家大師們的一致看法。那么到底是什么情況讓先生寫下如此調(diào)皮之作,全文又在寫些什么呢?且聽美文君慢慢給大家道來! 這是一首千字散文詩,是先生在43歲的一個秋夜所寫。當(dāng)時時局不明朗,處于亂象中的先生內(nèi)心是孤獨的,但他從沒有失去希望,對在夜色中前行的斗士們他充滿了敬意。這篇《秋夜》中描繪了自家小院中一個很普通的夜晚,這個夜晚陪伴著先生的有屹立不倒的兩棵棗樹,有善良弱小而又充滿美好愿望的小粉花,還有努力追求理想的小青蟲,這三者都是詩人要歌頌的對象。而站在它們對立面的是經(jīng)常來打棗子的熊孩子們,貓頭鷹一類的夜游鳥,這些指的就是當(dāng)時的惡人們。 在了解了這樣的創(chuàng)作背景后,就不難理解先生為什么非要一開篇就以這么調(diào)皮的方式來寫兩棵棗樹了。我們聯(lián)系上下文,看一看這樣寫的效果: 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jīng)]有見過這樣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離開人間而去,使人們仰面不再看見。然而現(xiàn)在卻非常之藍(lán),閃閃地著幾十個星星的眼,冷眼。 將兩棵棗樹分開來寫,不但十分醒目,更似一個電影特寫鏡頭,明明可以一個鏡頭拍完,卻偏要緩緩移過,將兩棵棗樹傲然立于院中的樣子寫得淋漓盡致。這兩棵棗樹就是全文需要歌頌的精神所在,它們與后一段星空的空曠和清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謂妙筆。 一篇好的文章,一定是要結(jié)合寫作背景和上下文來理解的。魯迅對文字的把握力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這種看似病句的寫法,他是完全可以駕馭的。至此大家理解了先生為何非要這樣寫文了嗎?賞文本就是憑一己之見,意見不一也是正常的,歡迎討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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