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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法分析 《石門銘》鐫刻于摩崖之上。摩崖凹凸不平的表面特征決定了其字形的飛逸靈動、歪斜不正、跌宕欹側、奇拙含蓄,以及結體左低右高的特點。盡管此時書體已經從分書演變成正書,但是這種正書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正書,里面還摻雜了許多隸意和篆意?!妒T銘》的作者運用多樣的點畫線條、生動的結體、豐富的刀筆語言和完美的章法布局,創(chuàng)作出了一幅在視覺上呈現凸凹浮陷、欹側穩(wěn)健、疏密不一、前躍后隱的立體空間巨作,引無數后人頂禮膜拜。 由于時間的打磨,南北朝碑刻到今日增加了不少歲月滄桑的美感,這無疑是南北朝碑刻書風的一種積淀。在斑駁的外表下,它們體現的是南北朝人在書法結構空間、章法布局上的過人之處。當時的碑刻可能還沒有“整體章法”一說,但是氣息貫通是不可更改的標準。以《石門銘》為例,其所表現出來的面貌即是南北朝風度的一種直觀再現,是樸拙自然的另一種體現。 《石門銘》在章法上與《石門頌》《楊淮表記》大致相同,都呈現出錯綜有序的格局。這種章法的選擇看似奇異錯雜,實際上卻是恰如其分。它的這種變化不是一種隨意的變,而是有法度、有緣由的變;細細品味,還有一定規(guī)律所在。用藝術的審美觀來看,其章法哪怕多那么一點兒都顯得多余,少那么一點兒又顯得不足,可謂做到了極致。在《石門銘》中,由于作者巧妙地運用了筆畫的粗細對比、肥瘦結合和長短避讓,故顯得游刃有余。如圖一中的“通”字,最后一筆長捺在局部的章法中就起到了穿插作用。如果這一長捺收縮,勢必造成“通”字右側的“乍”字空白過大,章法顯得松散;而通過拉長“通”字的捺畫,巧妙地回避了此缺陷,反而更增奇趣。另外,此碑有的地方用字與字的輕重、筆畫的粗細對比來打造章法的變化。如圖二中“牧三”二字線條細如游絲,而圖三中“軍事”二字線條粗重,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同時在章法上增強了變化?!妒T銘》碑前、碑尾相映成趣,中間蕭散疏朗、參差錯落。我們臨習此碑,不僅要學習它單字多變的特點,還要學習其整篇的章法變化,特別是行與行、字與字之間的處理方法。這對于把握《石門銘》書法的整體風貌是大有裨益的。 圖一 圖二 圖三 在臨寫《石門銘》時,我們不能忽視拓片上的斑駁殘泐,不能從單個字局部入手;而是要從群、面、塊的角度去觀察字與字、行與行之間的關系。要先觀“氣”,努力將總體印象落實在正確的章法處理上?!妒T銘》中的字比較注重橫勢,字與字之間盡管沒有形式上的連帶牽絲;但是由于體勢左右傾側的作用,產生出強烈的顧盼呼應效果,分散的個體因此被結合成一個渾然的整體。用體勢來處理章法,由于各種造型元素被有機地結合起來,因此作品具有很強的空間感和繪圖感。 總而言之,厚重的點畫、開闊的結體、左右傾側的造型,三者有機統一,渾然無間,導致《石門銘》具備重、拙、奇的特征。因為《石門銘》在碑版書法中屬于“曲高和寡”之品,所以不是很適合初學者臨寫。我們在臨寫此碑的過程中,可以結合《石鼓文》《石門頌》一起臨寫,因為這三者在書寫節(jié)奏、線條和用筆等方面都十分接近。最后可將三者融會貫通、取神棄形,嘗試形成自己的風格?!妒T銘》經過長期的日曬雨淋、風化剝蝕,其線條斑駁殘泐、渾厚蒼茫,具有很強的金石味。這種金石味并非刻石文字所固有,而是屬于大自然的再度創(chuàng)作。摩崖鐫刻時,石面最容易爆裂的地方是起筆、收筆和筆畫相交處。這種殘損會使線條變得模糊圓渾。在臨寫過程中,我們要逆入回收,線條的起筆、收筆和轉折處要寫得重而慢,讓墨略有滲化,甚至滲成塊面。這樣能造成點、線、面的對比,大大豐富線條的變化美。 來源:《中國書畫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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