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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會把一個人打磨成冷兵器丨讀詩
2016-07-18 騰訊文化
5評
我不敢從那里經(jīng)過 深怕其中某一塊石頭，突然喊出我的名字 @詩人莫渡 夜雨經(jīng) 狗終于將鐵鏈數(shù)成了佛珠 一面鏡子 她佝僂著 扒開那堆垃圾 ——蒼蠅四散 她扒出 三兩個易拉罐 和一面鏡子 ——蒼蠅四散 她擦了擦鏡面 和鏡子反面 那張明星的臉 順手照了一下自己 便將鏡子摔碎 ——蒼蠅四散 四散的蒼蠅 很快又落回了原處 不同的是 有只蒼蠅碰巧落在 鏡子的碎片 鋒利的棱角上 助聽器 剛戴上助聽器 那晚 他第一次聽到 母牛反芻的聲音 第一次聽到 院墻外白楊樹葉的掌聲 聽見狗打翻了食盆 五年來，他第一次聽見 那部座機電話的 32和弦鈴音，以及 孫女叫的那一聲爺爺 也是第一次聽見 老伴半夜起身的聲音 他也起身 那一夜 他聽到了 從未聽到過的寧靜
消化內(nèi)科的走廊 電梯里 出來一些人 又進去了一些 長椅上 吃午餐的女人 把一塊塊 啃凈的排骨丟入 不銹鋼餐盒里 聲音清脆 我們的影子 投在電梯門上 看起來像一家人 離得不太遠 也不近 電梯門的縫隙間 吹出的涼風(fēng) 使人清醒 在提示音后 門緩緩打開 我們的影子 被帶回墻壁 這時 消化內(nèi)科的走廊里 有人喊 血漿沒了 在路上 石頭打磨著風(fēng) 歲月把一個人 打磨成冷兵器 小騙術(shù) 生了第一個孩子后 妻子死都不肯 再生第二胎 我說，我還想要個 長得像你一樣的女兒 萬一我們都走了 在這世上 還有個人 她將以你的年輕容貌 想著我 搬墓碑的人 一輛裝滿墓碑的車上 五六個人正努力地 搬卸一整車 形狀相似的石塊 從車上到地面 再到石鋪 這危險的活計 讓每個人都格外小心 緩慢移動的過程 每一塊石頭默不作聲 我不敢從那里經(jīng)過 深怕其中某一塊石頭 突然喊出我的名字 莫渡，本名辛海平，1983年生于甘肅天水。 本組詩來源：《詩刊》2015年6月刊下半月號“雙子星座”欄目 歡迎關(guān)注騰訊文化（QQCulture）微信公號 - 本文來自騰訊新聞客戶端自媒體，不代表騰訊新聞的觀點和立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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