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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伯年學習借鑒的花鳥畫傳統(tǒng)除了宋元的代表性畫家及明代陳老蓮之外,明代至清初的青藤、白陽、八大等人對水墨花卉的發(fā)展是另一路,此外還有惲南田沒骨花卉及“海派”其他代表畫家如朱熊、張熊、王禮、周閑、陸恢、胡公壽等風格。中國畫創(chuàng)作難免會受程式化因素的影響。作為中國傳統(tǒng)繪畫傳承的特有元素,程式化更像是一把雙刃劍。它對于畫家的作用取決于畫家對它的運用。能夠在原有的技法程式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新的特色和風格,從而不斷充實和改造傳統(tǒng)藝術的資源庫,這樣的藝術家才是成功和有建樹的。任伯年的花鳥畫正是在充分尊重這些前人藝術風格、筆墨程式的基礎上,根據自己的筆墨特點和習慣,形成了他所獨具的藝術表現和追求。 尤其在對禽鳥動物等的藝術表現上,任伯年筆下的形象結合了他對人物默記的方法,他同時還利用鉛筆寫生等方法來幫助完成對形象的觀察和記憶。因此,他的畫風不同于任熊、任薰,也不同于早期“海派”的其他前輩,包括同樣享有盛名的吳昌碩、虛谷等人。任伯年花鳥作品中所流露出來的藝術性、趣味性、裝飾性以及筆墨的運用,對用水、用色、用粉的創(chuàng)造性發(fā)揮超越時流,這都讓他成為當時海上畫壇的標志性存在。這些探索和創(chuàng)新最終使任伯年的花鳥畫擺脫了當時所謂“海派”繪畫的藝術局限,并指向于他自己藝術世界的豐富與完善。 難怪徐悲鴻會在他的《任伯年評傳》中完整地記錄了他在巴黎學畫時的老師達仰先生在看到任伯年作品后欣然寫下的評語:
多么活潑的天機,在這些鮮明的水彩畫里,多么微妙的和諧,在這些如此密致的彩色中,由于一種如此清新的趣味,一種意到筆隨的手法——并且只用最簡單的方術——那樣從容的表現了如許多的物事,難道不是一位大藝術家的作品么?任伯年真是一位大師! 寫真畫法之外,任伯年人物畫創(chuàng)作的另一個特點是對筆意線條的趣味性運用。眾所周知,傳統(tǒng)人物畫有所謂“十八描”的繪畫程式,畫人以不同筆法、質感的線條描繪對象,而任伯年的代表性技法就是“釘頭鼠尾描”。在任伯年較工整的作品中,幾乎都能看到“釘頭鼠尾描”的影子。這種具有強烈特點的繪畫技法讓任伯年的作品在各種點線的交織組合下產生出一種特殊的韻律和美感,也成為他繪畫的一種代表性特點。
隨著對任伯年繪畫技法的深入感受,我們發(fā)現任氏人物畫的審美內核并不單純在造型、設色、筆墨描繪等外觀之上,而是他作品中所流露出來的文人性繪畫傳統(tǒng)和生活化審美傾向的融匯和結合,這種結合主要是通過他所描繪的人物畫題材體現出來。比如大型組畫《群仙祝壽圖》、造型繁多的《鐘馗圖》、《風塵三俠》等等。任伯年的作品并沒有因為繪畫題材的世俗化傾向而流于表面或低俗,他在這些老百姓喜聞樂見的繪畫題材中所努力探尋和追求的其實是更為高級純潔的藝術性和雅俗共賞的文化傳承之包含性。我想,這一點,才是我們今天欣賞和評價任伯年人物畫創(chuàng)作所需要認真對待的一個關鍵性問題吧。
今人關于任伯年的認識,大多在其人物畫和花鳥畫的創(chuàng)作上,其兩者的成熟也基本上是同時的。任伯年的花鳥畫創(chuàng)作整體的風格是畫法工寫兼長,造型生動傳神,筆墨清新雅致,賦色明麗潤澤,寓巧思變化于常形常態(tài),尤能把握描繪對象瞬間的形態(tài)。這樣的風格對當時的“海派”繪畫是一個融匯和總結,但同時他也在很多地方跳出了“海派”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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