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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北讀書 楊絳(中國)/《我們仨》 “我們仨失散了。家已經(jīng)不復(fù)是家,只是我的客棧了”。 當(dāng)這話像一聲輕嘆,也像一盞小燈,照進(jìn)楊絳晚年那間只有三張椅子的客廳。 她在《我們仨》里,只是絮絮叨叨地記些瑣事,錢先生怎樣,阿圓怎樣,自己又怎樣。更是像溫水煮茶,把大悲痛煮成了小暖鍋。 1935年楊絳與錢鐘書赴英留學(xué),船上暈船,他寫《圍城》,她在船尾吐;1937年阿圓出生,體重不足四斤,護(hù)士說“這娃像只貓”,鐘書卻抱著她念唐詩;1997年阿圓病逝,1998年鐘書相隨,留下92歲的楊絳。 親人離去,最痛的其實不是那些大場面,而是偶然翻出一件舊衣,摸到一張字條,回憶就會像痛一樣觸碰思念的心。 楊絳,被世人尊為“中國最后一位女先生”,其才情橫貫中西,風(fēng)骨映照百年,宛若一株傲雪寒梅,在中國文化的蒼穹下綻放出永恒的精神光芒。 錢鐘書與楊絳這對文壇伉儷用一生詮釋了:愛情不僅是風(fēng)花雪月,而是允許他做他,自己做自己,更是共同守護(hù)精神世界的默契。 ![]() 01 你不是我,但我愿意理解你 “鐘書不會打蝴蝶結(jié),不會拿筷子,像小孩一樣分不清左右腳,我就給他系鞋帶,教他分左右?!?/span>
楊絳寫它時,錢鐘書已去世三年,她一個人坐在醫(yī)院走廊,翻著從前的日記,一筆一劃還原他的“笨”。 那不是抱怨,是隔空伸手,替丈夫再系一次鞋帶。
她卻在日記里寫:他若倒下去,我就得把兩個人的份一起活。
楊絳把餐桌腿鋸短,讓八歲的阿圓可以夠到飯碗,自己夜里偷偷給郵局寫信,替人翻譯英文信,五毛錢一封。 錢鐘書看不下去,把唯一一件呢大衣當(dāng)了,給她買稿紙。第二天,楊絳又把大衣贖回來,在當(dāng)票背面寫:“你當(dāng)我也當(dāng),咱倆的當(dāng)鋪正好湊一對?!?/span>
她沒把不同磨成相同,而是把不同縫成一件更大的衣服,讓兩個人都能鉆進(jìn)去擋風(fēng)。
02 生活再難,也別忘了享受和愛 “我們搬家,把煤油爐放在搪瓷盆里,下面墊磚,上面燉牛肉,鐘書說:'這就是我們的小飯店?!A把醬油當(dāng)墨水,在桌布上畫了三只貓,我舍不得洗,那塊桌布用了十年?!?/span> 讀這段時,我總會想起1949年冬天的上海,外面是封鎖、排隊、戶口登記,屋里是三只貓、一鍋牛肉、一塊被醬油染花的桌布。
楊絳連夜做了一頂灰布帽,帽檐縫兩層,里層藏錢,外層寫“為人民服務(wù)”。 第二天,鐘書戴著帽子掃院子,下班回來,把藏在帽檐里的五分錢交給楊絳:“今天領(lǐng)到'工資’?!眱蓚€人笑得像偷到糖。
收工后,兩人在田埂上走,月光像撒了一層鹽,鐘書突然說:“你腳冷不?”楊絳笑:“冷啊,所以我把襪子脫給你,讓你也冷,我就暖和了?!?/span>
03 婚姻最大的幸福,不是我養(yǎng)你,而是陪你玩 “鐘書和我愛比賽誰記性好,他背《左傳》,我背《紅樓夢》詩詞,輸?shù)娜私o對方剝瓜子。后來阿圓加入,她背《安徒生童話》,贏了就騎在爸爸脖子上跑一圈?!?/span> 讀到這句,我莫名鼻酸。那么高的學(xué)問,那么窮的日子,卻把“背書”玩成“騎馬”。 這些細(xì)節(jié)在旁人看來或許微不足道,但正是這些日常碎片構(gòu)成了家庭不可復(fù)制的生命質(zhì)地。 1957年,錢鐘書被下放河北昌黎,楊絳在北京譯《堂吉訶德》。 周末,她坐五個小時火車,帶一包瓜子,一瓶二鍋頭,在麥田邊支張小桌,比賽背書。輸?shù)娜说冒掩A的人背起來,在田埂上走十步。 楊絳贏,錢鐘書就背她;錢鐘書贏,楊絳就踮腳背他,背到第三步,兩個人一起摔進(jìn)麥垛大笑。
阿圓在病房輸完液,就靠在床頭,跟老爸遠(yuǎn)程比速度:護(hù)士當(dāng)裁判,誰快誰吃母親帶去的葡萄干。
寫在最后 楊絳說: “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nèi)齻€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求,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span> “碰到困難,我們一同承擔(dān),困難就不復(fù)困難;我們相伴相助,不論什么苦澀艱辛的事,都能變得甜潤。我們稍有一點快樂,也會變得非??鞓贰?。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所以,別急著把對方改變成“理想伴侶”,先允許他做他,自己做自己。 別說“我養(yǎng)你”,換成“我陪你玩”,玩輸了,剝一把瓜子,也甜。 也別等日子變好了才笑,先笑,日子就會跟著好。 ![]() 點亮“關(guān)注”+“推薦”,與10W+書友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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