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看到有人在街邊下象棋,看棋的人在旁邊用手機幫忙打燈。
我隨手拍下來,發(fā)到了朋友圈,配文:樂在棋中。
有位朋友評論道,這張照片也可以取名為《燈》。
他說,旁邊還有幾個房間的燈襯托,從理性上思考,什么是燈?能照亮眼前的東西就是,那手機也可以是燈。
那圖片本身未嘗不是呢?平淡溫馨的畫面,點燃我們的心燈,照亮我們的生活。
這個解釋真好,把關(guān)注點放到了燈,讓我想起佛家的三句義。“佛說燈,即非燈,是名燈。” 世間萬物的名稱及用途,不過是人為的一種認定罷了。
為了便于交流和使用,我們?nèi)祟惐仨氁o各種事物、現(xiàn)象命名,命名其實就是一個打標簽的過程。
久而久之,我們把標簽當成事物、現(xiàn)象的本性了,卻忘記了事物、現(xiàn)象本身是什么樣子。
這何嘗不是一種認知的局限和固化的傾向。

由這盞“燈”出發(fā),我們還可以想一想,生活中有沒有類似這樣的情況?
比如,我們說杯子只能喝茶,這是我們認識的一個局限和傾向。
它其實還可以當裝飾品,里面可以放東西,當筆筒,種花養(yǎng)魚;玻璃杯的透視可以當哈哈鏡;孩子把它當做玩具來玩,甚至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名字叫杯子……
總之不止是喝茶。
只是我們把它給固化成只能喝茶。我們習慣了以某種單一的用途來衡量事物,包括人的價值本身。
關(guān)于價值,《莊子》里有這么一則寓言:
惠子跟莊子說,有一棵大樹,人們把它叫做樗。樗就是臭椿,是一種劣質(zhì)的大樹。
它的樹干疙疙瘩瘩、盤根錯節(jié),樹枝又很疏松,彎彎曲曲的,既不能打家具,又不能蓋房子,農(nóng)民和木匠都不屑一顧。這個樹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莊子說,你看小貍鼠,到處跳,最后跳到獵人的捕鼠器上面去了。還有一個大牦牛,雖然它這么大,但它抓老鼠都抓不到,你看它有用么?
你如今有這么大一棵樹,你把它種在廣袤的曠野里,在它的樹蔭下面優(yōu)哉游哉地坐一坐,躺一躺,多好呀?
好與壞,是與非,有用和無用……我們其實是很局限的。

我們所有人都是戴著由各種經(jīng)歷、意義和我們經(jīng)年累月中所形成的認知所構(gòu)成的“眼鏡”來看待這個世界的。
這些認知可能來自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老師、父母或其他權(quán)威人物的某句話,某次聊天,他們無意間在你的大腦中輸入了一些信念,有些是積極的,有些是消積的。
而當我們相信這些東西是真的時候,它們就變成了真的。
但實際上,它們最多只是相對真實,因為這些信念僅僅是對于某個特定文化或者地區(qū)是適用的,包括關(guān)于教育、愛情、婚姻、職業(yè)等等每一個“應該”的觀念。
當我們過于執(zhí)著這些文化和規(guī)則時,我們便把它們變成了金科玉律,如果人們不按照某些規(guī)則來,便被貼上了好/壞、有用/無用的標簽。
它們規(guī)定了我們?nèi)绾稳?、如何飲食、如何嫁娶以及如何獲得一份工作,從而設(shè)定了各種標準,來衡量我們的自我價值,比如:
如果你沒有考上大學,你就是不夠好的;
如果你沒有結(jié)婚生子,你就是不孝的;
如果你沒有加入宗教,你就是缺乏信仰的;
如果你不從事某項工作,你就會沒有好未來;
……
于是我們在生活中經(jīng)常聽到這樣的“應該”(甚至是“必須”):
你應該這樣生活,你應該這樣穿著,你應該這樣讀這個專業(yè),你應該在這個單位待著,你應該25歲就結(jié)婚/生娃,你應該生男孩/女孩,男人應該如何,女人應該如何……
我們不妨回過頭審視一下自己,有什么樣的固化信念限制著自己,束縛著我們本自豐盛的人生。
就像茶杯不一定要用來喝茶,能照亮事物的,也可以是燈。
其實生活有無限可能,只是我們的想法卻如同一把枷鎖,把我們鎖進了相當局限的生活了。
既然生活中有那么多東西是由我們的思想和信念所創(chuàng)造,那么許多我們信以為真的東西(比如那些習以為常的概念、教條和“應該”),不過是歷史美麗的巧合。
想要活得更自由,更清醒,更自在,我們需要了解自己的思維局限,解放自己的頭腦/靈魂,看見并松綁一些層層包裹我們的信念。
正如邁克 · 杜利所說,真正的智慧不是你對這個世界的深刻認知,并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內(nèi)在秩序、邏輯和精神性。
真正的智慧,在于明了是你的內(nèi)在秩序、邏輯和精神性創(chuàng)造了你對這個世界的深刻認知,并能永遠改變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從根本上來說,成長,意味著勇于自我革命,不斷打破認知壁壘,讓生命擁有更多的可能,讓人生成為一場華麗的冒險。
我們一起出發(f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