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的江南
是煙雨迷蒙,是園林小巷
是小橋流水,是繾綣溫柔
而紹興,是江南,卻又不止是江南
它有著江南的柔情
更積淀著魏晉遺風
融著擲地有聲的風骨
難怪木心先生說:
“無骨的江南不只蘇州,
有骨的江南當看紹興。”
……
紹興的風骨,當看蘭亭。在這里,“窗幾窮幽致,圖書發(fā)古香?!痹谶@里,有人文、有風景、有歷史。
在這里,你可以感受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漫步其中,清風拂面,甚是清涼。沿山路拾級而上,山間溪流縱橫,移步換景,仿佛時光倒流,夢回魏晉。
山陰,是紹興秦時的古稱。蘭亭,在紹興城郊西南的蘭渚山下,相傳春秋時期,越王勾在此遍植蘭草,漢時設驛亭,名蘭亭。公元353年春,書圣王羲之與41位文士相約蘭亭流觴曲水,飲酒賦詩。
墨香、竹香、酒香四溢,許是那天貪杯,微醺的王羲之借著酒意,揮筆寫下千古名篇《蘭亭序》,也正因為隨意,行書得以氣象超然,字既盡美。
以清水蕩滌塵垢,以詩酒表達快意。《蘭亭集序》流傳至今,蘭亭山水也更添“水墨”意境,成為史上文人雅士鐘情之地。
園內(nèi)隨處可見各種亭以及蒼勁的書法石碑,夾雜在茂盛的樹木之間,走在這里,可以感受到王羲之所說的“雖無絲竹管弦之樂,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如今的蘭亭,不喧嘩,自有聲。鵝池、蘭亭,石碑,是園中唯一舊物。此地依舊崇山峻嶺,茂林修竹,竹中仍有白鵝數(shù)只,為羲之最愛。
想當年群賢畢至,一觴一詠,談笑之間,是何等教人如坐春風。紹興的風骨,便從這里有了最初的模樣。
除卻王羲之蘭亭雅集,群賢畢至,千古一會,這里還有陸游,既是陷入兒女情長里“一懷愁緒”的少年,亦是“家祭無忘告乃翁”的激昂男兒。
不可一世的李白青年出蜀,三入越中,連睡著都“夢游天姥吟留別”;更有張岱,最懂紹興的氣質(zhì),少年鮮衣怒馬,到老侍弄荒園。
當我們提到紹興,就不免想起“刀筆吏”之魯迅,“貂裘換酒也堪豪”之秋瑾,“兼容并包”之蔡元培……
當一個城市有了這樣許許多多有風骨的名人志士常被提起時,每一個居住于此的百姓都會在潛移默化間給予自己這樣的心理認同,脾性因此代代相傳,歷史積淀因此歷千年不衰,紹興的風骨,也便這樣一脈相承了。
其實,江南本身就是很有藏龍臥虎的本事的,只不過紹興集這種本事之大成。
當山有流水繾綣相依時,深邃孤傲就有了輾轉騰挪的余地;當水的盡頭有山嶺相阻時,一切柔情蜜波就有了主意,有了主見,有了倔強,有了決絕……紹興的風骨,便蘊藏在這樣獨特的山水之間。
要說紹興風骨的最初始,就是勾踐把會稽山上以獵為生的越人帶下了山,奔了中原。
無論在地形上還是文化上,會稽山都是紹興的脊梁。《史記》說“禹會諸侯江南,計功而崩,因葬焉,命曰會稽”大禹在這里和諸侯開大會計功,死了,葬在這里,于是得名“會稽山”。
會稽山自西南向東北橫跨,分水浦陽、曹娥兩江,紹興城就從水里躍出來。湖池港汊星羅棋布,細密的水網(wǎng)互相拉扯,拉扯出了古越的俠骨柔腸,也拉扯出了山陰的風流桀驁。
遙看會稽山脈,在云霧的籠罩下若隱若現(xiàn)。這里是紹興文脈之源,這里有歷史變遷的千古滄桑,就是這樣的一座會稽山,它高高矗立,仰望蒼天,向我們訴說著它曾經(jīng)的輝煌。
如果說山是紹興的俠骨,水是紹興的柔腸,那么剛柔并濟的,莫過于紹興的鑒湖。
鑒湖,古稱“鏡湖”。李白“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即指此湖。
鑒湖浩渺,足足有五個西湖那么大。它與西湖比,勝在恢弘大氣,自有一股鑒湖女俠秋瑾千金買刀、貂裘換酒的豪邁;但也稍遜風騷,少了幾分西子捧心、我見猶憐的柔媚。
在這件事上,出身紹興、住過杭州的明代文人張岱最有發(fā)言權,他把西湖比作倚門獻笑的“曲中名妓”,而把鑒湖視為只可遠觀的“名門閨淑”。由此看來,鑒湖風華絕代,只是多了一段距離感,讓人肅然起敬。
府山是紹興古城內(nèi)的主要名山,因形狀若臥龍,又名臥龍山;越國大夫文種死后葬于龍山之上,故又稱文種山。府山之上,亭臺樓閣、古磚殘碑,琳瑯滿目。
府山承載了古城紹興2500年的歷史。“越王勾踐破吳歸,義士還鄉(xiāng)盡錦衣。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崩畎椎囊皇住对街杏[古》,道出昔日繁華與落寞。
它既是越文化的根脈之地,又是府衙文化、名人文化、山水文化的精髓之處,更是浙東唐詩之路的重要節(ji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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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水墨色繪就的江南
一座千年文脈盤亙的古城
這里是最具柔情的紹興
亦是最有風骨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