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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卡爾維諾；《我們的祖先》；主體 文章編號：978-7-80712-402-3（2010）06-148-04 《我們的祖先》三部曲的問世，這是與作者1956年所編撰的《意大利童話》有著十分緊密的聯(lián)系的。這期間卡爾維諾始終對童話懷有異常濃厚的興趣,他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挖掘與搜集那些零散流布于各個地方的口口相傳的民間寓言與故事。在這些故事中，那種質樸清新、幽默別致的風格對卡爾維諾產(chǎn)生了十分重要的影響。《分成兩半的子爵》（1952）、《樹上的男爵》（1957）、《不存在的騎士》（1959）之間并沒有明確的主線聯(lián)系，沒有共同的人物與故事情節(jié)，但是其藝術形式的最終指向卻是相同的。 一 在《我們的祖先》三部曲的“后記”中，卡爾維諾認為：“我要使他們成為描寫人們怎樣實現(xiàn)自我的三部曲”，“這三個故事代表了通向自由的三個階段”。追尋自由和實現(xiàn)自我當然是人類永久不變的生活主題，那么作者在此亦如此。問題是如何獲得這些美好的東西，從表層理解這種不斷追尋可以被認為是“在荒謬、混亂、毫無理性的現(xiàn)代社會中，人的主體破碎，自我遭到扭曲和肢解，'非存在’主導著自我的狀態(tài)。然而，自我的主體依然在混沌中不斷抉擇追尋自我?！睆纳顚觼砜?，這種追尋的意義恰好就在于，人們自覺地拋棄主體和自我（這里的主體和自我都是過去存在的，不代表將來所要到達的“超然”的境界）從而到達忘記束縛自我的狀態(tài)；正如雅克?拉康所說：“象征界，即'他者語言’。作為潛意識網(wǎng)絡，它代表權威與秩序：個人仰仗它來接觸社會，發(fā)現(xiàn)自我。每個人都被迫進入一個森嚴網(wǎng)絡，這網(wǎng)絡教他學會說話、思考、行動，并相應其職業(yè)身份，模壓出一個實為客體的自我……” 如此看來，我們更應該從文本本身出發(fā)來發(fā)掘其意義內(nèi)涵。在《分成兩半的子爵》中，梅達爾多子爵初入戰(zhàn)場，硝煙彌漫，開膛破肚的戰(zhàn)馬，官兵的斷臂殘肢隨處可見。“他覺得殘酷的戰(zhàn)爭使大地上匯集成了千萬道血河，一直流淌到了他這里；他任憑這血的波濤輕輕地撞擊自己，既沒有產(chǎn)生出義憤填膺之感，也沒有激發(fā)起悲傷哀憐之情?！彼约簞t被炮彈炸成了兩半，失去了自身的完整性，兩個半身都在忍受著相反痛苦的煎熬。在這里，值得注意的是一個完整的人被突然分成兩半?！按嬖凇钡钠毡橐饬x在此被突然憑空斷裂，主體被迫“肢解”，重點在于這兩個半邊的身體卻有著各自存在的合理性。因為有了另一半的存在，理所當然這一半也應存在著，有點兒像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善與惡的半邊也各自有著自己的世界，從表面來看，所有事件是在一個世界中來不斷發(fā)展的；其實，還是存在著兩個不同的世界（對于梅達爾多子爵）。那么，這兩個不同的世界分別代表著“善”與“惡”；“惡”的那一半不斷的沖擊和撕裂世界中一切所存在的事物，而“善”的一半則不斷“修復”著所被摧毀的一切事物，在此又出現(xiàn)一個問題，即為何“善”的一半要不斷彌補那些已被破壞的事物？他可以完全不用去擔心這些脆弱的易碎的事物，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像他們的父親那樣，終日呆在自己的鳥籠里，享受著自己所熱愛的生活。在我看來，在這里“彌補”或者“修復”最重要的意義就在于――追求“完整性”以達到一種心理上的平衡。這個完整性并不是表面上所理解的，重要的是這個追尋的過程，在小說中，這一點是要依靠想象力來達到的一個境界。同樣，在《樹上的男爵》中，柯西莫“上樹”其背后想要告訴人們的就是一種與主體的一種分離，離開大地就也可以理解為脫離母體，脫離這哺育著人們的“母親”?？梢赃@樣解釋，卡爾維諾在這篇小說里，并不僅僅是向人們展現(xiàn)他高超的想象力，而是要告訴人們一些其他的事情，通過每一個詞語來向人們傳達著他對人生，對世界的看法；卡爾維諾自己認為，“詞匯代表不了本質，只能與其本身同一（所以稱詞匯是達到目的的手段是錯誤的）：詞匯只認識它本身，提供不了關于世界的其他知識”。以此我們再來看，柯西莫離開大地的同時，也離開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事物，跳到樹上也就是來到我們所熟悉的新世界（起碼對每一個人類來說是這樣）。人類通過一代一代的進化和發(fā)展，文明的逐步延展，某一天的某一時刻，我們認為在樹上生活既夠不舒適也不夠文明了，于是毅然跳到地面來，開始了一直在不斷續(xù)寫的新的人類的文明史，直到今天。而柯西莫恰恰選擇了我們祖先所習慣的生活方式，在樹上開始從頭開始生活，學習，娛樂……，從男爵自身的行為來看,上樹并非退回到自我幽閉的世界中去,而是在樹上選擇另外的審視點,以觀察周圍復雜的社會現(xiàn)實及政治、道德關系,思索人生?！霸凇稑渖系哪芯簟分杏幸粭l通向完整的道路，這是通過個人的自我抉擇矢志不移的努力而達到的非個人主義的完善?！? 在《不存在的騎士》中，阿季盧爾福這位并不存在的騎士一路歷盡萬難只為找尋自己存在的理由同時也是為自己“正名”，這里又回到了前面的問題“存在”。卡爾維諾塑造出這樣一個類似虛無的人物來，在我看來無非是想告訴我們――人類因何而在這世上？當然了，這不僅僅是一個問題，更是一個難題。這是一個渾然天成的難題，它起源于我們祖先的頭腦中和血液里。“對于每一個人來說，要從幾乎已經(jīng)成為他的天性的未成年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都是困難的。他甚至會喜歡上這種狀態(tài)，暫時的確沒有能力使用自己的知性。因為人們從來就沒有讓他做過這樣的嘗試。章程和公式，這種合理地使用或者濫用自己天賦的機械的工具，是一種永久性未成年狀態(tài)的腳鐐。即使有人甩掉了它，在越過狹窄的小溝時，也只能邁出信心不足的步子。因為他還不習慣于這種自由的運動……”像這種完全自由甚至隨機的運動，并不是人人都能駕馭的了。梅達多，柯希莫，阿季盧爾福一樣在這種運動中努力的徘徊，在原地打轉。阿季盧爾福，要想開始對自我存在的追尋必須要先有給自己一個存在的意義（實際上他并沒有意義），用他自己的話說：“憑借意志的力量……以及對我們神圣事業(yè)的忠誠”來履行自己作為騎士應有的職責。當然，卡爾維諾并沒有告訴我們作為人的存在之真理，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命題，他給了我們一個虛無的大謎團。尼采認為“隨著以往的最高價值的廢黜，對世界來說就只剩世界本身了，而且首先，這個變得無價值的世界不可避免地力求一種新的價值設定?！蹦敲矗覀冊谶@里是要對以往一切價值進行重估。于是，我們的阿季盧爾福開始踏上找尋自己的道路，這里要注意的是，他并不是要找尋一個身體來填補這個空洞的“虛殼”，而是要找到一種像是宗教意義上的精神，靈魂，或者叫理念?？梢哉f，這樣一種統(tǒng)轄人類的抽象之事物，也正是人們得以存在的最恰當?shù)睦碛闪恕? 二 在卡爾維諾看來，一部作品中所要向人們展現(xiàn)的情感應當盡可能減少沉重感?！拔乙幌蛑铝τ跍p少沉重感：人的沉重感，天體的沉重感，城市的沉重感；首先，我一向致力于減少故事結構和語言的沉重感?！蹦敲?，在《我們的祖先》中作者的確是在向我們表達著這一觀念。這首先要看他在構思上的特點，其豐富而略帶詼諧的想象就如同蛛網(wǎng)般輕拂在文章的字里行間。正所謂：“文之思也，其神遠矣”，他要給我們看的不是這看似匪夷所思的故事，而是那潛伏在背后時隱時現(xiàn)的事實的真相。在《寒冬夜行人》中“我盡我的全部力量想象著，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我想象的力量已不足以使這一切重新存在，因為虛無的力量更加強大，它已經(jīng)占據(jù)了整個地球?！弊髡咴谶@里告訴了我們一個龐大而復雜的關于“消失”的故事，也是一個不斷循環(huán)著，重復著的故事。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于對于看得見的，已知的，值得肯定的事物作出最理性的判斷，對于那些黑洞洞，神秘的東西則心存戒備；與其說梅達爾多被炮彈炸成兩半，不如說是現(xiàn)實的力量將其輕易分割；這種力量具有永恒的摧毀力，尤其對于人來說，既不能甩開它又不能抗拒它，只能如天空浮云般，被風所操控；但同時，它也給了我們自由的力量……。海德格爾將現(xiàn)代人的生存狀況定義為“沉淪”，這也是一種從原始向現(xiàn)實的墮落?？柧S諾筆下的柯西莫爬到樹上去，就成為一種脫離現(xiàn)實的方式；這也可以理解成為一種上升的趨勢，由于古老的大地一切生物都和諧、自由的生存在上面，可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這景象了，取而代之的是沒完沒了的消耗與痛苦而已，所以他要擺脫大地的束縛，集權規(guī)則的束縛，來反抗現(xiàn)代人的自我敵對、分裂、不完整、殘缺，重新找尋古老的和諧狀態(tài)?？挛髂跇鋮查g靈活游蕩，步態(tài)輕盈的蹦跳著，已完全沉浸在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當中。我們所能看到的關于他的事情全部都發(fā)生在地面以上的樹上，你甚至都可以想象著這一幅幅來回跳躍，不斷變化著的畫面，跟隨者柯西莫的腳步任意停留或者離開?？柧S諾告訴了我們一個重要的信息――輕，這是一種理念意義上的輕，不是輕盈、輕松、輕快……這些所能表達的。在他看來，真正意義上的輕微感是精確的，明晰的，不是模糊的，偶然性的。正像保爾?瓦萊利所說的：“應該像一只鳥兒那樣輕，而不是像一根羽毛?！痹凇稑渖系哪芯簟分杏羞@樣一個很有意思的描寫：“每逢星期天，全家人一齊出動，穿戴整齊，我們就會看見他在樹上……我們動身，他在樹上跟隨。我們就這樣在翁布羅薩全體居民的眾目睽睽之下，在教堂門前點燃蠟燭。我們大家都很拘謹，他在半空中跳動，真是奇異的一幕……我們走進教堂，坐在我們家專用的長凳上，他留在外面，坐在靠中殿的一棵圣棟樹上，位置高低正好與一扇大窗戶齊平。從座位上我們通過玻璃可以看見樹枝間柯西莫的影子，他垂著頭將帽子握在胸前……但是日子長了我們不再看見他來了，因為有風吹進來，那扇窗戶關緊了?！痹谶@段描寫中，柯西莫與在下面的所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樣是去教堂，他卻是更加自由，輕松，歡快。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拖累，但又達到了自己的去做彌撒的目的；隨著時間推移，他卻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這點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相對于世人對于生活的反應，柯西莫顯得更加輕松和自由。作者在這里一方面說明了現(xiàn)代世界所帶給人們的各種各樣沉重感，另一方面又體現(xiàn)出作為離開地面的一種超脫性，這也正說明現(xiàn)代世界的異化不斷吞噬著人們的原有的觀念――肇自血氣的對自由的向往。盧克萊修的《物性論》是一部偉大的詩歌著作，他所要展示的是有關世界的知識傾向于消解世界的實在性，誘導到對一切無限細小，輕微和機動的因素的感受。從一開始他便要告訴我們物質是由不可見的粒子組成，他覺察到必須讓原子不可預知的偏離直線，從而保證原子和人的自由，為的就是要阻止物質的沉重感將我們壓垮。值得注意的是，在卡爾維諾那里關于描寫事件的方式，幾乎我們看不到關于死亡，幽閉空間，被擠壓的人格以及具有壓迫感的敘述方式?！拔以甘悄瑤煨ぁＫ牡滦兄?，我最欽羨的是在暴力世界中他的輕盈，夢幻般的想象力――麥柏女王的詩人――及其智慧，仿佛是盲目互相仇視的卡普列和蒙塔古家族之間的理性之聲?！庇纱宋覀儾浑y看出在卡爾維諾的思想深處始終還是青睞要保持一份――在現(xiàn)代世界不斷對人施加重壓之下――“輕”的心境和感情。這一觀念我們還可以從他的其他作品中發(fā)現(xiàn)，在《寒冬夜行人》中他的時間零這一藝術理論的應用是非常有意思的，這一文學術語在他的小說《時間零》和論文集《你和零》中都有所論及，在此我就不再言說了。卡爾維諾所要通過時間零要告訴我們的是，在小說敘事過程中，是要發(fā)展出一個絕對時間，故事的結局取決于這個絕對時間的表現(xiàn)，也是一個懸而未決的時刻，并且也是一個有著無限延展力和魅力的小說空間。在卡爾維諾看來，傳統(tǒng)西方的敘事學那種精心致力于建構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機制，并不是作者和讀者要重點關心的。當然，這種傳統(tǒng)的思維定勢一定程度上是受亞里士多德《詩學》影響；《詩學》認為情節(jié)“即事件的安排”，追求一種“完整性”。那么我們可以不難理解，卡爾維諾所提出的這個時間零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在避免在敘事中那些完整的，有規(guī)律的情節(jié)；也就是說要避免這種因“工程學”式的追求完整的（或沉重的）形式所帶來的壓迫感；因為無論是對作者和讀者而言，像這種敘事方可能會將人的思維完全捆住，就像是一種咒語，被困住的人往往自己不知道而已?，F(xiàn)在，我們再次回到《我們的祖先》中，來看看這一關于“輕”的描述。在《不存在的騎士》里，阿季盧爾福騎士的形象很奇特，在他威武的白色盔甲下面什么都沒有，他只是以一種精神而存在著，并且依靠這種虛無的東西支配著他的行為及思想；他總是依靠自身近乎完美的表現(xiàn)，來證明自我的存在。這個角色被卡爾維諾以一種很巧妙的方式塑造出來。從一方面講，這位像影子一樣的騎士通過不斷歷經(jīng)千難萬阻就是為了要尋找自己存在的合理性，極力希冀找回主體的“靈魂”主宰；另一方面講，他少了平常人所具有的特性。他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睡眠，不需要懼怕死亡，不會為這些所勞累；空蕩蕩的盔甲和不存在的身體，本身就象征著一種“輕”。在這里卡爾維諾告訴我們的是一種特有的“話語規(guī)律性”，從一開始他就在作一種對傳統(tǒng)話語敘述不斷拆解的工作――“擺脫那些以各自的方式變換連續(xù)性主題的概念游戲?！边M一步看，阿季盧爾福本身就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著，他只是從一個虛無到另一個虛無而已，這并不能抹殺他已存在的合理性。這種合理性在卡爾維諾這里，用一種“輕”的方式敘述出來；我們最好不要將這種虛無式的存在就看做不存在，而去否定這種存在方式的意義?！恫淮嬖诘尿T士》之中的“輕”是一種近乎純粹的“輕”；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對原初世界（人類之前已存在的世界）的反抗，無論從物質還是精神方面，都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要掙脫世界乃至宇宙的限制，完全的走出普遍意義上存在于人腦中的“界限”的概念。 三 當一個虛構的故事是可能發(fā)生的，或者是“忠實于生活”時，它在內(nèi)容方面就是現(xiàn)實的。在《我們的祖先》中，我們可以看到內(nèi)容的現(xiàn)實性從最為細微的描述的現(xiàn)實性中分解開來。內(nèi)容的現(xiàn)實性是偉大的，但卻不具有描述的現(xiàn)實性。無論我們從哪個角度去分析三部曲，從中都能認出具有現(xiàn)實意義的東西；當然，我在這里并不是要強調在這部作品中現(xiàn)實性的重要意義，對于卡爾維諾而言他更加側重的則是通過這種虛構的方式將作品中蘊含的某種和我們現(xiàn)代生活所相關的意義投射到一大串的語言符號當中。比較普遍性的觀點是，卡爾維諾在三部曲中所要完成的是作為人不斷追尋“自我”這一問題，而“自我”在西方人眼中卻是一個極其復雜的難題，不同時間，不同理論和不同的文化都會對其作出不同的解釋；卡爾維諾自身也找不出一種理想的，完整的自我完善方式。我們必須要清楚一點，作為一個真正的人來說，他必須具有從生理，精神和社會等等方面的混合的特點；也可以說，他是一種社會關系的總和，具備能清晰的發(fā)現(xiàn)自我主體之存在這一特點。然而，在現(xiàn)代社會中，人的這種特點正逐漸被模糊化，被消解。這看似是一種消極的分解過程，卻產(chǎn)生出更加自由，更加深刻的內(nèi)涵。追尋自我，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就是在否定自我，否定不代表拋棄自我，相反，這是一種全新的過程：“在《存在于虛無》中，薩特稱自我意識是一種'沒有主體的先驗領域’，并且主張我疑則我在。這就是說，任何主體，一旦開始反思與想象，就會變得含糊不定，難得統(tǒng)一?！睆哪撤N意義上講，這是一個重新建立的自我，與追尋自我不同的是，這種建立自我的過程是在一種反思基礎之上生成的全新的一種對自我認識的觀念，一種在某一瞬間突然覺醒的沖動。我們回到《我們的祖先》里，來看看這三部曲各自的結局 梅達爾多通過與自我的激烈搏斗之后終于回歸完整?！拔揖司嗣愤_爾多就這樣復歸為一個完整的人，既不壞也不好，善與惡具備，也就是從表面上看來他與被劈成兩半之前并無區(qū)別?？墒撬缃裼辛藘蓚€重新合在一起的半身的各自經(jīng)歷，應當是變得更明智了……”；柯西莫在最后垂死之時一躍而起，跳上了經(jīng)過的英國熱氣球，消失在大海之上“我們看見他就這樣飄走了，被風拽扯著，勉強控制著氣球的運行，消失在大海那邊……”；阿季盧爾福最終的消失在作者這里作了一個很巧妙的處理“阿季盧爾福也把馬一刺,'你們再也不會看見我！’他說，'我沒有了名字！永別了！’他鉆進了左邊的樹林?！迸c梅達爾多和柯西莫相比，阿季盧爾福的最終結局少了許多“釋然”的感覺，他的消失像是一次意外，只是不斷在人們口中言說而已。三部曲最終的結局雖然各不相同，但卻有一個共同的指向――“逃逸”，這個詞的意思是復合的，在三部曲中也就是說，脫離開主體而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在另外的一個角度里來審視主體，同時也被主體審視著。這也就意味著，現(xiàn)代人從被分裂，被壓抑，被消解中走上追尋自我之道路，而后再上升到超出這一自我范圍的認識層面上，重新建構新的自我或者主體。這一建構過程，并不是結果，恰恰是一個正在進行的過程或者是一個正在開始的過程。卡爾維諾塑造的這三種追尋自我的道路，如果細細理解的話就是在告訴我們一個在全新視角中要創(chuàng)造全新自我的現(xiàn)代人的一種理想的迸發(fā)。盡管這一過程是漫長的，但是他卻讓人們能夠找到一種新的夢想之路，不斷前行！ 參考文獻： [1]伊塔洛?卡爾維諾.我們的祖先[M].吳正儀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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