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俄羅斯白銀時代詩人瑪麗娜·茨維塔耶娃（1892.10.8—1941.8.31）誕辰130周年。她的詩歌世界完整而多面，筆下的詩句如同閃爍的火花，電流般穿透人的全身。茨維塔耶娃寫詩、抽煙，堅信“文學(xué)是靠激情、力量、活力和偏愛來推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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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面告別

    是時候取下琥珀

    是時候交換字典

    是時候熄掉掛在

    大門上方的提燈

    ——茨維塔耶娃

    1941年，在寫下這幾句詩歌后的六個月后，瑪麗娜·茨維塔耶娃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這位20世紀杰出的俄羅斯女詩人似乎早已在詩歌中袒露了她的想法，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詩歌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1892年，茨維塔耶娃出生在莫斯科一個高知家庭，她的母親是一位音樂家，父親則是莫斯科大學(xué)著名的語文學(xué)研究學(xué)者，其對于古希臘、中東、斯拉夫等不同文化領(lǐng)域均有廣博涉獵，家庭環(huán)境奠定了茨維塔耶娃的文學(xué)底色——在7歲時，她已經(jīng)諳熟俄語、法語、德語等多國語言，她曾經(jīng)說，“7歲以前，關(guān)于這個世界我什么都知道了?！?/span>

    02

    早慧的詩人

    茨維塔耶娃6歲就開始“作詩”，16歲發(fā)表了第一首詩。幾年以后，她發(fā)表了兩本詩集《黃昏的紀念冊》與《神燈》，但一直瞞著家人。1912年以后，她寫了許多轟動一時的詩歌，反映了她激情的氣質(zhì)和驚人的嫻熟的技巧。1922年，莫斯科國家出版社出版了茨維塔耶娃的兩本書：詩體民間故事《少女王》和《里程碑》。

    要談?wù)?30年前的茨維塔耶娃，在俄羅斯文學(xué)研究學(xué)者田洪敏看來，就像納博科夫說的，“我們要回到19世紀末”。因為陪伴母親看病，年輕的茨維塔耶娃日常穿梭于布拉格、柏林、巴黎，每到一處都留下詩作。相對于同時代的俄國詩人，她可以任意用不同語言寫詩，在這個意義上，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世界性詩人。

    對于開始“寫詩”這件事，茨維塔耶娃和她的父親都并不以為意。她在詩歌寫作領(lǐng)域的杰出天分，她忙碌的父親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有朋友向他稱贊瑪麗娜的詩歌才終于了解。穿梭在歐洲各個文學(xué)沙龍中的茨維塔耶娃很快引起了俄羅斯同行的注意，著名詩人沃洛申在莫斯科某個文學(xué)期刊上發(fā)表長篇評論，由此奠定了年輕的茨維塔耶娃作為20世紀代表性詩人的決定性地位。

    03

    以苦描寫甜

    茨維塔耶娃廣為人所熟知的形象，都是留著齊劉海的波波頭，不時夾著一支煙，這個形象一直維持到她逝世。無論是俄文版、英文版、還是中文版的出版詩作，封面都會不約而同聚焦在她的眼睛——就像托爾斯泰形容安娜的那樣“有著一雙灰色的、深邃的眼睛”。

    如果要用同時代的女詩人作為對比，女詩人阿赫瑪托娃很在意自己的詩人身份，她知道如何向別人傳達“我是一個詩人”，她用全部的開口音給自己改了姓氏，因為在讀開口音時，面部表情是最張揚的，這也使得她的名字聽起來特別響亮。阿赫瑪托娃很早就知道，“我就是俄羅斯詩歌界的月亮”。

    而這些在瑪麗娜身上是沒有的，她覺得這本來就是自身的一部分，不需要表達出來?！八涯?，而且她的詩歌中有很多女性詩人沒有的俏皮和諷刺的東西，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是如何強大的存在?！碧锖槊暨@樣評價，“就像曾有詩人形容她是'一直從高音c進入，但從不破音’，她從不回顧過去，永遠對未來充滿力量?！?/span>

如何看待女性文學(xué)以及女性寫作者？

    田洪敏（俄羅斯文學(xué)研究學(xué)者）

    我個人認為，女性寫作迷人的地方，就在于身在其中的感受。在文學(xué)世界，從早期的寫作一直到今天，女性寫作的強大之處，似乎就是我們在字里行間找不出任何所謂的強大。有一種從頭到尾讀完，覺得很妙，但又說不出來好在哪里的這種感覺。

    俄羅斯文學(xué)有非常高的辨識度，能否從女性的角度來談?wù)劊?/span>

    這么說可能不太恰當，不過在俄羅斯文學(xué)中，似乎就是對女性永遠是贊美，沒有一絲一毫的貶義。就好像俄羅斯文學(xué)從它誕生開始，（對女性）就沒有那種對人性的惡、或者像但丁在《神曲》里那些極度的東西，沒有的。就像托爾斯泰曾經(jīng)驕傲地說，安娜有一個8歲的孩子，她離婚了，但所有人都愛她，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甚至是嫉妒她的女人。

    如果從個人角度出發(fā)，會偏向于如何形容？

    類似“個體自覺性”，就好像女作家有一種毫無所謂的態(tài)度，寫作就是她們的生命，非常自然的。之前看到過閻連科有句描寫“土豆扔到土豆里”，這句話非常妙，同樣的，就是“女性在女性里”。

    “閱讀茨維塔耶娃”書單

《茨維塔耶娃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