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樓夢》拋開文本一味深挖原文背后的故事,讓“紅學”、“曹學”、“秦學”等各種學說盛行雜蕪,致使讀書人經(jīng)常被干擾,接受很多與《紅樓夢》文本內容無關的知識,最是舍本逐末、得不償失。尤其是很多剛開始接觸《紅樓夢》的年輕人。其實,《紅樓夢》、曹雪芹和紅學是三個領域,竊以為非專業(yè)需求不要混為一談泛泛而論。  《紅樓夢》是以賈寶玉為主軸,以賈家興亡為主體,以大觀園的興起和幻滅為主旨的一個故事,無論通行本120回,還是脂評本80回,都是《紅樓夢》之本。曹雪芹是《紅樓夢》的作者,他的故事不等于《紅樓夢》的故事,研究曹雪芹是專家學者的方向,普通讀書人不建議過度深入。“紅學”是《紅樓夢》讀者于《紅樓夢》文本之外閱讀研究形成的一門學問,包羅萬象,堪為百科也百家爭鳴。近年興起的“紅評”算紅學的一個小門類,屬于閱讀評論,還上升不到紅學的高度。君箋雅侃紅樓即是此類。 但無論哪一種“紅學”都只是“讀者說”,不要過度推崇,更不要奉為圭臬和真理。紅學家與你我都是讀者,達者為先。個人以為,要想更簡單地理解和閱讀《紅樓夢》,不妨忘掉曹雪芹、忘掉“紅學”,干凈的閱讀原文,無論選擇哪一個版本,都將獲益匪淺。就像閱讀《水滸傳》,不了解施耐庵也不會造成閱讀的大影響,《三國演義》《西游記》《西廂記》《牡丹亭》這些歷史名著也都是如此。曹雪芹作為《紅樓夢》的作者當然很重要,但不研究他,也并不會影響閱讀理解《紅樓夢》。 之所以建議忘掉曹雪芹,在于胡適之后的“新紅學”將《紅樓夢》引向曹家故事的理論未必正確,對《紅樓夢》的閱讀也并不利。以至于產生了三個固式閱讀“定論”。一部文學作品必然會有作者的人生經(jīng)歷和感悟融入其中。但要說《紅樓夢》就是自傳體則未必正確。比如賈寶玉和林黛玉、薛寶釵的故事,曹雪芹分明借鑒了《孔雀東南飛》和《釵頭鳳》的故事。婆婆看上了別人,拆散了一對佳偶。 比如神瑛侍者轉世的三生石故事,選取自蘇軾的《僧園澤傳》。一看三生石,就知道賈寶玉前世神瑛侍者是個和尚,他的母親姓王。這些如果要套用曹雪芹的個人經(jīng)歷并不合適。賈家的抄家故事,也并不類似江寧織造曹家巨額虧空不法被抄家。賈家因與北靜王結黨謀逆不軌,在平安州發(fā)動了一場類似“馬嵬驛之變”的奪權沖突失敗,是抄家主因。賈家抄家之前就為皇帝不滿和猜忌,則源于另一場皇權之爭。皇帝與義忠親王老千歲爭奪皇位勝出,賈家卻在暗中支持義忠親王,對新皇帝不忠不順,通過焦大的驕狂自大表達出來。而賈家、皇帝、義忠親王老千歲和太上皇的朝堂格局,分明就是玄武門之變前后的局勢。賈家效忠太上皇,最終被皇帝以“威脅”為由消滅,也非常清楚。 其中融入的明清歷史并不是主軸。興亡的道理才是主旨。再比如《紅樓夢》的故事并不是發(fā)生在金陵,而是在京城。之所以名金陵十二釵在于早年的戶籍制度是指原籍。事實上賈家在金陵有寧國府、榮國府,在京城有敕造寧國府、敕造榮國府,金陵屬于應天府叫南京的情況……曹雪芹無疑借鑒了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的歷史片段,這也與曹家無關。所謂“爬灰”,借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前,老嬤嬤說“哪有叔叔睡侄兒床的理”,諷刺了朱棣的靖難之役。所謂“養(yǎng)小叔子”則是諷刺清初“太后下嫁”。寧國府借鑒了明代的一些元素。比如賈敬的不作為、賈珍、賈蓉的不成器,都與正德、嘉靖皇帝類似。賈敬的人物原型無疑借鑒了嘉靖皇帝。 榮國府借鑒了清代的一些元素。賈母帶著兒孫一大家子,也與孝莊皇太后的情況類似。這些原文的情節(jié)都與曹雪芹沒什么密切關系?!都t樓夢》里的家長里短肯定會有作者的經(jīng)歷和感悟。但要說是曹雪芹“自傳”則未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