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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古代,因為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女人的社會地位一直很低,甚至被歧視,諸如“女人頭發(fā)長見識短”“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等等。女人沒有受教育的權(quán)利,甚至沒有主宰自己的權(quán)利。她們大多數(shù)沒有名字,在父母家里只有乳名,出嫁后便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冠以夫家的姓氏,比如女人姓張,嫁給王姓男子,那她就叫王張氏。很多有錢有地位的男人還三妻四妾,幾個女人就只能分享這一個男人的不等分的愛。這些女人們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很擔(dān)心一旦人老珠黃受冷落甚至被拋棄。盡管她們一開始都是受寵愛的。 當(dāng)然也有自始至終相親相愛的,但是,歷史上記載的很少。因為平民百姓上不了正史,給達(dá)官貴人立傳的嚴(yán)肅的正史又不屑于記載這些家庭瑣事。一旦在正史的縫隙里留下那么只言片語,就一定會被后人一代一代地津津樂道。比如,有個“張敞畫眉”的故事,就從漢代一直流傳至今。 漢宣帝(前91年―前49年)時期有一位著名的官吏叫張敞,他的出生年月歷史上沒有詳細(xì)記載,只記載他死于公元前48年,是河?xùn)|平陽(今山西臨汾西南)人。張敞的祖父做過上谷太守,父親還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光祿大夫。所以,張敞也算是書香門第官宦人家。漢朝時期還沒有科舉制度,地方官有舉賢任能的職責(zé)。張敞當(dāng)然也是被舉薦才得以做官的。他從下級官吏做起,一路做到了京兆尹(首都的行政長官)。他為官清正,殺伐決斷,很有才能。幾乎就是漢宣帝的“滅火器”,哪里出了亂子,就派他到哪里“滅火”;連廢黜的皇帝是否有卷土重來的舉動,皇帝也讓他去監(jiān)視;犯了小錯,皇帝都制造機(jī)會讓他免于受到懲罰。這樣一位深受皇帝信任、處事冷靜果斷的行政要員,通常的形象應(yīng)該是板著面孔不茍言笑的,更不應(yīng)該有什么風(fēng)流韻事發(fā)生,可是偏偏是他,在煌煌政績的縫隙中留下了非常溫柔浪漫的故事。 據(jù)說,張敞的妻子與張敞從小在一個村子里長大。一次玩耍時,頑皮的張敞拋擲石頭,無意中打破了一個女童的眼眉。后來他就把這個事忘了。長大為官后,張敞卻聽說家鄉(xiāng)有個女孩因為眼眉有傷疤,一直沒有出嫁,便想起自己惹的禍了。于是,他就到那個女孩家提親。女孩家自然也就答應(yīng)了張敞?;楹?,張敞不但沒有因為妻子的容貌缺陷而冷落她,反而幫她掩飾缺陷——在妻子梳妝的時候,親自為她畫眉毛。有時候甚至因此耽擱了上朝。 因為剛正執(zhí)法,張敞自然得罪了不少人,這事傳到政敵們的耳朵里,他們一下子找到了彈劾張敞的理由,就把他給妻子畫眉的事添油加醋地上奏了皇帝?;实垡灿X得堂堂的高級官吏,做這樣的事有點輕浮,有失官員的形象,就忍不住在朝堂上當(dāng)著眾官員的面問了張敞。張敞坦然地回答:“閨房之內(nèi),夫婦親昵的事情很多,有比畫眉更過分的呢?!被实勰J(rèn)了張敞的觀點,但是這么能干的張敞最終也沒得到重用。看來皇帝對他給妻子畫眉的事,還是有看法了。 古代的能吏數(shù)不勝數(shù),按說張敞的那些政績,還難以讓他這么著名。也許張敞自己都沒想到,他會不因政績而因這個“畫眉”的故事?lián)P名后世,在2000多年來獨得了很多贊揚。 比如,在中國著名的四大名著之一的《紅樓夢》的第一百零八回“強(qiáng)歡笑蘅蕪慶生辰死纏綿瀟湘聞鬼哭”中,寫到喝酒行令:“寶玉只得喝了又?jǐn)S。這一擲擲了一個'三’,兩個'四’。鴛鴦道:'有了,這叫做“張敞畫眉”?!瘜氂裰谴蛉に氣O的臉也飛紅了。”在這里,主持酒令的是沒有讀過多少書的丫鬟鴛鴦,她竟然也知道用“張敞畫眉”來打趣寶玉和寶釵這對小夫妻。 唐詩中還有一個化用這個故事的一首詩《近視上張水部》,這是一個叫做朱慶余的人,寫給當(dāng)時與韓愈齊名的水部郎中(水利部部長)張籍的,他希望得到張籍的贊揚,并介紹給主持考試的禮部侍郎(國務(wù)院秘書處副長官)?!岸捶孔蛞雇<t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昨夜洞房里花燭徹夜通明,等待拂曉時到廳堂拜見婆婆公公。打扮好了輕輕向丈夫詢問:我的眉畫得濃淡是否與時尚相同?)詩中朱慶余把自己比作新媳婦,把主考官比作公婆(舅姑),那句問夫婿的“畫眉深淺入時無”,就有“張敞畫眉”故事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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