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郭鳳祥 我的初中共讀過三所學校,少年的夢幻在輾轉(zhuǎn)波折中一閃而過,像飄忽的云,似滾過的波,總有一絲淡淡的憂傷,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依戀不舍。 那時,正是恢復高考的第三個年頭。我所在的渾江市第三中學如沐春風,恰逢春雨,正處在百廢待興,欣欣向榮的美好時刻。這里有全市最優(yōu)秀的教師隊伍,可謂人才濟濟;這里有廣闊的生源,學生來自附近山區(qū)農(nóng)村、林業(yè)局、本鎮(zhèn)、還有外地的。 上課間操的時候,操場上黑壓壓的一片,足有兩千名師生。先跑步后做操,寬敞平坦的操場上,腳步鏗鏘,喊聲陣陣,隊列齊整,操演認真,精彩紛呈,吸引了門外的家長和過路人的目光。 “我家孩子就在三中念書,你看那個穿紅上衣的就是!”人們以自己的娃能在三中讀書為榮。 說起來,那個時候因為剛剛恢復高考,對于高考有外語考試有的學校還不十分理解,都以為這是崇洋媚外,向外國人低頭。平時也沒有外語課,一下子恢復起來十分困難。雖然是自選科目,外語加分三十分左右,但是我們那時的外語教師實在太少。全市也是如此,單獨開不了課程。無奈之下,全市就實行英語廣播授課方式。每天的下午三點,利用全市村村通、戶戶通的有線廣播進行授課。 一到上英語課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王老師就用手攏著右耳朵,側(cè)身傾聽,然后回過頭來領(lǐng)著同學們大聲地讀單詞。記憶里,似乎是學校規(guī)定英語是選學課,屬于自愿,所以就有一大部分同學,上英語課的時候,做作業(yè)或看書,只有少部分同學聽英語課。下課的時候,不聽英語課的同學就取笑聽英語課的同學:“大學生!大學苗子!”聽英語課的同學還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那時的冬天很難過,沒有暖氣,只有鐵爐子燒煤取暖。老師的辦公室也是鐵爐子燒煤取暖。下雪天的時候,教室門口、平房的房頂上白雪和煤灰的黑色界限分明,就像女孩白皙的臉上長著的一道道眉毛。那時,老師和同學們的鼻孔都一律是煙熏火燎的黑色。偶感風寒擤出的鼻涕或吐出的痰液都是黑色的。 為了生爐子,王老師在班級男生中安排了生爐子值日,可是很多同學都不會生爐子。每天早上教室里總是濃煙滾滾,早自習和第一節(jié)課基本上不好。不知是哪里來了一股子奉獻的勁頭,我居然主動找王老師說我會生爐子,我要給班級生爐子。王老師很高興地答應(yīng)了,并把班級的鑰匙交給了我,并叮囑要注意安全。 每天,天一亮,我就從家里帶一個大餅子或者饅頭早早地來到教室劈柴生火,壓上煤塊,再順便把餅子或饅頭放到爐子上加熱當早飯吃。同學們陸續(xù)來到教室,感到格外的溫暖,都說:“屋里真暖和!外面凍死了!”是呀,那個時候冬天可是好冷好冷的呢!看到同學們暖暖和和的樣子,聽到同學們開心地贊嘆,我的心里也熱乎乎的。王老師經(jīng)常在班級里表揚我熱愛班集體,勤勞無私,并委任我為班長。其實,我的學習成績并不好,基礎(chǔ)也較差,更何況我很內(nèi)向,也沒有組織能力,讓我當班長,反倒有了一種壓力。王老師見我畏難,就鼓勵我:“這是鍛煉的機會,將來走向社會你就知道了!有什么難處你就跟我說,有我呢……”事實上,參加工作以來,我一直在企業(yè)的領(lǐng)導崗位上摸爬滾打,這應(yīng)該與初中時當班長有關(guān)。 少年的我也是玩心很重,也跟很多的孩子一樣的喜歡瘋鬧。那時正流行《霍元甲》等武打電影,社會上也興起了武術(shù)熱。我不知從哪里學來幾個招式,總愛顯擺和嘗試,摔跤打斗在班級也出了名。有一天下課,我用一個大別子把一個身材高大的同學摔倒了,沒想到,他也學會了這個招式,給我來了個突然襲擊。更沒想到的是他的一個大別子,竟然把我的小腿骨別斷了。為此,我在家里修養(yǎng)了整整二十天。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是個女同學,還專門來家里看望我,并說要給我補習落下的課程。 在那個少女懷春,少年鐘情的日子里,我偷偷地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她的個頭不高,大大的眼睛閃動著似水柔情,我一見到她時就會趕緊避開她的眼神,她見我時一臉的羞紅。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愫,總是盼望看見她,總愛魂不守舍地想著或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那時,我總愛跟一個要好的同伴去江北河口洗衣服,因為似乎她的家就在江北河口附近。遺憾的是,我和她雖然是一個班級,座位相隔也不遠,可是因為封建、叛逆、害羞等等原因,從來沒有主動跟她打個招呼或者跟她說過一句話。 初中三年級的時候,我就又轉(zhuǎn)學了。從此,離開了三中,離開了我的老師和同學。 師范學院畢業(yè)之后,我曾回到母??赐蠋煛.敃r的王校長熱情地接待我,并說歡迎我回母校工作??上У氖?,由于種種原因,我沒有回到母校工作,這也成了我一生中的憾事! 如今的母校三中已經(jīng)在原址建起了一座座高樓,采暖和避暑降溫使用空調(diào)設(shè)備,現(xiàn)代化的教學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教師隊伍更加現(xiàn)代化、專業(yè)化、年輕化。我的那些老師大多都不在人世了,我的那些同學也都斷了聯(lián)系,剩下的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唯有這些溫馨的過往填補著心靈的空白…… 祝福我的母校!祝福我的老師!祝福我的那些同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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