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鄉(xiāng)里來

文/王國己

去鄉(xiāng)下過事情，飯桌上一屋子人，幾乎不認識。但一聽我在學校工作，就七嘴八舌說起教師、教育、高考、學生……扯的不可謂不遠，說得不可謂不多。

“聽說你們學校今年考得不好？”

“說是連續(xù)兩年還是三年了都沒有清華北大？”

“考得也不能說不好，是沒有過去那么好而已。今年確實沒有清華北大。但這個也有很多客觀原因。尖子生都被師大附中弄走了……”

還沒等我說完，一老鄉(xiāng)打斷：“你們老師沒好好教的許呢?！?/p>

“老師們教得也很認真……”

“現(xiàn)在的老師，只要學生不動亂子，看他學了學去不學了吧?！?/p>

“也不是這樣，老師們還是很……”

“說是你們管得還沒有某某某學校嚴?！?/p>

“校長管得挺嚴的呀?！?/p>

老鄉(xiāng)們七嘴八舌，每一句都像迸出來的一樣，我來不及解釋，來不及反駁，來不及告訴他實情，來不及詳細地說清楚有些話的根源所在。

我一下子明白了，所謂的社會輿論有多強大，有多頑固，有多不容分說，有多無可奈何！

鑒于去年的“教訓”，我們自己不去評說自己的高考、成績以及辦學的成果。留給社會去認知，去評價，去言說。

但結(jié)果似乎也適得其反，我們本身的優(yōu)勢被人忽略了，而出現(xiàn)的一些缺失卻被人無限放大了。

回來的路上，一位親戚對我說：左旗的一個孩子，想到民勤來上學，這個孩子的叔叔把他送到了一所兄弟學校，說是現(xiàn)在兄弟學生厲害多了，社會上就是這么傳言的！

一種無可名狀的悲哀不由自主涌上我的心頭。只是，今年，考得不如去年或者前年而已，難道問題就變得這么嚴重了嗎？！

老鄉(xiāng)們的話題讓我迎接不暇，沒法插話，于是干脆聽他們怎么說。

“現(xiàn)在的老師總之沒好好教的?！?/p>

“有的老師上課不講，課后讓學生上學習班?！?/p>

我問：“你的娃娃上的沒？”

“沒有，我的娃娃沒叫上過。老師就說叫上呢，彼自己不起。就沒讓上。”

我呵呵一笑。

“現(xiàn)在的娃娃也難管的很。家長全慣壞了。家長管不著，老師也難管?！?/p>

“現(xiàn)在的娃娃，你像過去那樣就不可能啦！你老師管，學生還比老師?（厲害的意思）。輕了輕不得，重了重不得。也不是老師不管。”

“就是，就是，有的學生老師就只要你不出事，不惹麻煩，不動亂子，就由得你吧。學習就不說了還?！?/p>

“總的，現(xiàn)在的學習風氣也不行。整個社會大環(huán)境也變了，風氣不好了。學生學習也沒有以前那樣下苦了?！?/p>

最后的結(jié)論是：學生不好管了，老師不好當了，學習抓不緊了，高考開始滑坡了。

回來的路上，老鄉(xiāng)們的議論似乎還在我耳邊回響。

他們眼中的學校和教育，和我們眼中的學校和教育，到底有什么相同和不同的地方？

他們眼中的老師和學生，和我們眼中的老師和學生，到底有什么相同和不同的地方？

時代變了，社會變了。學生變了，老師也變了，教育還在不斷地變化中。一切都在變，這種變化，有的人認為是世風日下，有的人認為是向前推進，有的人認為是必然趨勢，有的人認為是家國不幸……

到底該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