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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和氏璧、隨侯珠、蘭亭序,是中國歷史上幾件亡佚了的著名國寶,千百年來,人們一直孜孜以求地探尋著它們的下落。其中和氏璧、隨侯珠、蘭亭序的真實性是確鑿無疑的,人們所爭論的,只是它們的歸宿和結(jié)局。九鼎在這些國寶中無疑是最重要的,因為鼎是真正的國之重器。然而對于九鼎是否真的存在過,始終有爭議;一種觀點認為,大禹鑄九鼎一事,史料記載豐富詳實,而且傳承有序,是確定無疑的,而另一種觀點則認為,夏初鑄鼎一事完全超出了當時的生產(chǎn)力水平,是后世帝王出于維護其統(tǒng)治這一政治目的的憑空杜撰。 在古老的中華文明中,鼎是最重要的象征性器物,從中華文明啟蒙開始就伴隨著中國歷史一路同行。《史記·孝武本紀》記載:“黃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也?!碑旤S帝戰(zhàn)勝炎帝后,《史記·五帝本紀》又這樣記載,“獲寶鼎,迎日推筴”,《史記·封禪書》記載:“黃帝采首山銅,鑄鼎于荊山下,鼎成而升仙?!笨梢姡谌宋某踝鏁r代,鼎已經(jīng)是被賦予了超自然色彩的重要器物,并與部落首領(lǐng)有了神秘的聯(lián)系。 中國自西周以來,就進入了禮法社會,禮制是人們一切行為的規(guī)范,上自天子下至庶民都必須遵循這一規(guī)范。而青銅鼎,就是這個禮法體系中最重要的禮器,它被用來溝通人神,是一個王朝不可或缺的傳國重器。 紋飾精美典雅,造型古樸端莊,氣勢雄偉沉穩(wěn)的青銅大鼎,是國家統(tǒng)一、政權(quán)集中的象征,是抽象的王權(quán)威嚴物質(zhì)化的具體形象。一個中國古代政權(quán)可以沒有廟宇宮殿,卻絕對不能沒有鎮(zhèn)國寶鼎。所以在中國古代,一個政權(quán)的建立稱為“定鼎”,而政權(quán)的更替叫做“鼎革”。 宋朝在靖康之亂后,宗廟顛覆,逃到南方的殘山剩水間茍延殘喘。這個小朝廷為了偷生,一切都可以茍且,哪怕是忍辱含羞地對金人稱臣稱侄,可唯獨對鼎這一禮器不敢茍且。由于宋朝原來的祭祀禮器被金人擄去,而國家殘破,財力凋敝,剛剛安頓下來的趙宋朝廷無力重新熔鑄青銅鼎簋等大型禮器??墒钦鐕也豢梢蝗諢o君,朝廷也不可一日無鼎,金兵的鐵蹄雖然可怕,但沒了鼎,政權(quán)便失去了精神上的憑恃,這令他們更加惶恐。情急之下,他們想出了變通之法,用陶瓷模仿青銅質(zhì)地,精心燒制了一套大鼎,聊以自慰。 鼎除了是一種禮器外,還是一件神器,在華夏禮樂文明中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古人認為,鼎上附著了各種神怪,擁有超自然力量,上天以這種力量來護佑王權(quán)。 當年周王室衰微,諸侯對王權(quán)起了覬覦之心。楚莊王在伐絨班師途中經(jīng)過洛陽時,有意打聽九鼎的大小和重量,顯露了其野心。于是,周的宗室王孫滿出來犒軍時,對楚王說了這樣一番話:“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xié)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于周。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p> 這段話的意思是:天下的歸屬取決于君主的德行而不在于鼎的本身。往昔夏朝開始實行德政的時候,遠方的人們把各種事物都繪制成圖像,九州的首領(lǐng)貢獻了銅,鑄成九鼎,把各種奇形異狀的神怪圖像都鑄在鼎上,萬物皆備,讓人民能分辨神和妖。因此,人民進入山川澤林時,就不會遇上邪惡的鬼怪。從而能使社會各階層的人們和睦相處,以承受上天的保佑。夏桀德行敗壞昏亂,結(jié)果九鼎被遷移到商朝,經(jīng)歷了六百年。商紂王暴虐無道,九鼎又被遷到周朝。德行如果美好光明,鼎雖小,分量卻很重;如果奸邪昏亂,鼎雖大,分量也是輕的。上天賜福給有美德的人,總有終止的日子。成王把九鼎固定在郟鄏,占卜的結(jié)果是傳世三十代,享國七百年,這是天命所決定的。周朝的德行雖然衰減了,天命并沒有改變。九鼎的輕重,是不能問的。 總而言之,王孫滿認為,王如果失了德,就有違天命,鼎上的神怪就不會再為他效力,上天將收回政權(quán)、另授有德者,但在天命未變時,政權(quán)不能更替。 王孫滿這段話雖然強調(diào)“在德不在鼎”,其實卻把鼎與道德人心以及神怪護佑緊密聯(lián)系在了一起。王如果有德,則能得到被鼎所承載的民心和神力的支持,否則,王權(quán)將被顛覆,這種觀念貫穿了整個中國古代。宋太祖立國后,因開封無險可守,就想把國都遷往洛陽,趙光義不同意,就對他說:“在德不在險”,也是這種思想的體現(xiàn)。 王孫滿對楚王義正辭嚴的說教,強調(diào)了君權(quán)神授思想和天命不可違的觀念,向楚王宣示了周室政權(quán)的神圣與合法。以后人們就將那些謀奪政權(quán)的想法和行為稱作“問鼎”。 據(jù)《尚書·禹貢》記載,禹完成治水后,“九州攸同”、“四海會同”,受到天下萬民的敬仰,憑著立下的萬世之功,禹建立了夏朝。又征發(fā)大量人力進入山林開采金屬,熔鑄了象征華夏九洲的九鼎,成了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國寶。九鼎在歷經(jīng)夏商周三代,傳承了兩千年后,突然消失了。其后兩千多年,人們一直在尋找九鼎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找到,成了歷史上的一樁懸案。 九鼎的失蹤,導(dǎo)致了后世對它的去向以及它們是否存在過的爭論,一種觀點認為夏初鑄九鼎肯定是真實的歷史事件,但九鼎后來在戰(zhàn)亂中被毀或者散佚了;另一種觀點則反對這種說法,認為九鼎根本不存在,純屬后人出于政治目的憑空編造。 持肯定觀點的人認為,九鼎之事在《史記》《左傳》以及其它典籍上都有記載,可以相互印證,是無可置疑的史實。當代著名學(xué)者李澤厚先生說:“傳說中的夏鑄九鼎,大概是打開青銅時代第一頁的標記?!彪m然他承認夏鑄九鼎是傳說,但沒有否定此事,而且同意中國青銅時代肇始于九鼎。 《史記·封禪書》記載:“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鬺烹上帝鬼神?!?/p> 《史記·秦本紀》記載:“五十二年,周民東亡,其器九鼎入秦?!?/p> 《左傳·桓公三年》記載:“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p> 《逸周書· 克殷解》記載:“武王再拜稽首,膺受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立王子武庚,命管叔相,乃命召公釋箕子之囚,命畢公衛(wèi)叔出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閭,乃命南宮忽振鹿臺之錢,散巨橋之粟,乃命南宮百達、史佚遷九鼎三巫,乃命閎夭封比干之墓,乃命宗祝崇賓饗,禱之于軍,乃班?!?/p> 《左傳·桓公二年》記載:“官之失德,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于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況將昭違亂之賂器于大廟,其若之何,公不聽,周內(nèi)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后于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德。” 《墨子·耕注》中說:“昔者夏后開,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鑄之于昆吾。九鼎既成,遷于三國?!薄跋暮箝_”,就是大禹的兒子“啟”。 上述史料都記載了夏鑄九鼎之事,雖然《墨子》的記載中認為是夏啟而不是大禹鑄的九鼎,但同樣也確認了九鼎是鑄成于夏初的史實。 支持九鼎真實存在者認為,此事史料詳實,言之鑿鑿,因此九鼎之事確定無疑。而且作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是中國最重要的史書,司馬遷秉持的是“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的歷史實錄精神,其記載的重大事件許多已經(jīng)被現(xiàn)代考古所證實,因此其真實性權(quán)和威性不容置疑。 由于史料記載豐富,使后人眼里的九鼎,形象清晰、傳承有序。據(jù)《墨子·耕注》記載:“夏后氏失之,殷人受之,殷人失之,周人受之,夏后、殷、周之相受也?!贝鄠?,清楚明了,然而秦滅周后,九鼎被掠至咸陽,此后就再無蹤影了。 對于九鼎的去向,支持九鼎存在者分析其有三種可能。 一種觀點認為,正如蘭亭序有可能被唐太宗帶入墳?zāi)挂粯樱哦σ脖蛔鳛殡S葬品埋入秦始皇陵了,將來秦始皇陵發(fā)掘后,九鼎必將重回人間。 另一種看法是,到周赧王時,王室的食邑喪失殆盡,已經(jīng)窮途末路,只能靠借債度日,以至于債臺高筑,九鼎被融化后鑄錢還債了。這是清代王先謙在《漢書補注·郊祀志》提出的觀點。 還有一種認為,由于周室衰微,無力保護九鼎,而各個諸侯又虎視眈眈,隨時可能發(fā)生奪鼎之爭,周王害怕招來禍患,就索性把九鼎沉入泗水中,對外謊稱九鼎失蹤了。秦始皇得知后曾派了上千人去打撈,卻沒撈到,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泗水撈鼎事件。《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了這件事:“始皇還,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沒水求之,弗得?!?/p> 否定九鼎真實存在過的人認為,史料記載雖多,卻都不可信?!妒酚洝分袑哦Φ挠涊d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其它史料就更經(jīng)不起推敲了。 《史記·秦本紀》記載:“五十二年,周民東亡,其器九鼎入秦?!笨墒恰妒酚洝し舛U書》又說:“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亨鬺上帝鬼神。遭圣則興,鼎遷于夏商 。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淪沒,伏而不見?!?/p> 既然九鼎已經(jīng)入秦了,怎么又會在宋國失蹤?是什么人,什么時候把他們搬到宋國去的?宋是商的后裔,殷商又是被周所滅,周宋是世仇,周王即使要轉(zhuǎn)移藏匿九鼎,又怎么可能藏到宋國去?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漢書·郊祀志》記載:“或曰,周顯王之四十二年,宋太丘社亡,而鼎淪沒于泗水彭城下?!?/p> 按《漢書》所載,九鼎也是在宋國,既然在宋國,那么宋亡了,九鼎應(yīng)該在宋地被掠走或者被毀,又怎么會沉到泗水里去呢?何況從宋都城太丘到彭城附近的泗水距離將近兩百公里,在古代,拖著這么沉重的九鼎,走這么遠的路,肯定步履艱難,行動遲緩。而秦王對九鼎肯定是勢在必得,必然全力追索,宋人又怎么能躲開追兵,到達泗水? 唐人張守節(jié)在《史記正義》里是這樣說的:“器謂寶器。禹貢金九牧,鑄鼎於荊山下,各象九州之物,故言九鼎。歷殷至周赧王十九年,秦昭王取九鼎,其一飛入泗水,馀八入於秦中?!?/p> 這種說法更不可信了,秦昭王既然得鼎入秦,應(yīng)該向西走,怎么可能向東跑到四五百公里外的泗水去呢,豈非南轅北轍? 現(xiàn)在已知的,最早記載九鼎的典籍是成書于戰(zhàn)國中期的《逸周書》,《逸周書·克殷解》中有這樣的記載:“……乃命南宮百達、史佚遷九鼎三巫……” 然而更早的文獻,如《尚書》,《詩經(jīng)》等都未提及九鼎,而《尚書》是記載夏商周三代事件的最重要典籍,其中卻無一字言及九鼎,豈不奇怪? 距離夏鑄九鼎事件最早的年代是商代,而商已經(jīng)有了成熟的甲骨文,但如今出土的十五萬片甲骨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九鼎的記述。按后世文獻記載,商滅了夏,從夏那里得到了九鼎。攻滅了敵國,摧毀其宗廟,并得到了他們的禮器,這是商人最值得炫耀的功績,他們的史官本應(yīng)該對此事大書特書,傳諸后世,以光耀子孫,怎么可能不著一字?這足以說明九鼎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反對者還認為,現(xiàn)代考古成果也證明夏代不可能有鑄九鼎之事。 大禹建立夏朝在公元前21世紀,如今發(fā)現(xiàn)的夏都二里頭遺址比這個年代晚了三四百年。但從中出土的青銅器數(shù)量非常少,而且工藝極其粗陋,比二里頭更早的大禹時代又怎么可能鑄造出紋飾精美、體型龐大的九鼎呢? 中國發(fā)現(xiàn)最早有銘文的青銅器出現(xiàn)在公元前13世紀,夏初尚沒有文字,又怎么可能在九鼎上銘文呢?這些考古發(fā)現(xiàn)都無法支持大禹鑄九鼎的真實性。 綜合正反兩種觀點,可以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即大禹時代不可能鑄造九鼎,因為當時的科技和生產(chǎn)力水平無法完成這樣的工程。 商代擁有發(fā)達的青銅鑄造工藝,也有了文字,可以鑄造形體宏偉、紋飾復(fù)雜的大鼎,也可以在鼎上鑄銘文。但考古發(fā)現(xiàn)的商代貴族墓中只有單鼎,而沒有成套的列鼎,婦好墓中的后母戊大鼎就是一座單鼎。 所以周滅商后,周武王不可能從商那里得到九鼎。因為直到周成王時,由周公制定了周禮,才規(guī)定九鼎八簋是用于天子祭祀的最高禮器配置規(guī)格,商代時周禮還沒有出現(xiàn),又怎么可能按周禮的規(guī)格來鑄鼎呢?更遑論夏代。周代的文獻之所以記載夏初鑄九鼎并劃分天下為九洲,那是因為周是夏的后裔,而中國人的祖先崇拜由來已久,周人當然要大肆稱頌祖先的偉大,所以才比照周人擁有的青銅器鑄造能力,以及周所推行的禮制,編排了大禹一統(tǒng)天下九洲,并鑄造九鼎祭祀的宏偉壯舉。 周禮能制定九鼎這樣的祭祀禮器配置規(guī)格,是基于當時生產(chǎn)力水平的,因為周代的采礦能力和青銅鑄造工藝已經(jīng)可以支持這樣規(guī)模的工程了。其實在周禮制定完成以前,周武王應(yīng)該已經(jīng)擁有許多鼎了,這從當時的祭祀規(guī)模中就可見一斑。 據(jù)《逸周書·世俘》記載:“武王乃廢于紂矢惡臣人百人,伐右厥甲孝子鼎大師。伐厥四十夫,家君、鼎帥、司徒、司馬,初厥于郊號。武王乃夾于南門,用俘,皆施佩衣,衣先馘入。武王在祀,太師負商王紂,縣首白畤,乃以先馘入燎于周廟。若翼日辛亥,祀于位,用籥于天位?!?/p> 這段文字顯示武王克商后,用商紂王首級來祭祀,同時又斬殺了商的大臣百余人、商的附屬國國君四十人,還有他們的家臣等人一起用于祭祀。如果武王只有一個用來祭祀的大鼎,哪怕這個鼎比后母戊方鼎還要大,也盛放不了那么多人的頭顱,因此武王那時已經(jīng)擁有了一整套列鼎,而在大禹時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擁有這種能力的。 所以,后世文獻中記載的九鼎,其實是周代鑄造的,而非大禹所鑄。支持夏初鑄鼎真實性的人,分析了大禹九鼎下落的三種可能,大禹九鼎雖屬虛妄,可是這種分析倒與周代所鑄九鼎的可能去向有幾分相符。 以秦始皇的貪婪,九鼎被他帶進墳?zāi)?,遭到了與《蘭亭集序》一樣的命運,是完全可能的。雖然秦“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但九鼎是可以證明其統(tǒng)治擁有受命于天的合法性的重要器物,與傳國玉璽一樣,他為什么要銷毀?但要證實這個推測,只有等待將來的考古發(fā)掘的結(jié)果了。 被融化鑄錢還債的可能性也很大。當時周王已經(jīng)被債主逼得躲到債臺上去了,兩千多年后的今天,“債臺高筑”一詞還在世間流傳,可見當年周王室已是走投無路,還有什么是不能賣的呢? 而九鼎自己飛入入泗水,沉進河底一事最匪夷所思,因為這完全不合邏輯,只能說是一個神話,但史書為什么要制造這樣一個神話呢?其實換一個角度去思考就可以解釋了。 劉邦起于泗水亭長,那里是他的龍興之地,九鼎沉入泗水,說明他是天命所歸,而秦始皇興師動眾地撈鼎卻一無所獲,說明秦朝已失天命。司馬遷和班固都是漢朝史官,在他們所著的《史記》和《漢書》中出現(xiàn)“泗水撈鼎”這樣的記載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從政治角度看,“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眴讨巍W威爾在他著名的《1984》中說:“誰控制了過去,誰就控制了未來;誰控制了現(xiàn)在,誰就控制了過去。 然而歷史事實并沒有因此而改變,它是客觀存在的,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疤炜諞]有痕跡,鳥兒已經(jīng)飛過”,無論是“大禹鑄九鼎”還是“泗水撈鼎”,是否真實,卻都反映了歷史上夏初從野蠻走向文明以及漢初結(jié)束戰(zhàn)亂重新走向大一統(tǒng)的歷史事實。 康德把形而上學(xué)分成兩個世界,“一個是自然和知識的世界,一個是行動、道德和信念的世界,而這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和理性的?!本哦Φ臍v史以及對九鼎去向的不同敘述,不正是如此嗎? 叔本華認為:“世界是幻象的,只有意志是真實的;認為真實的東西,是那些內(nèi)在于我們的讓我們擁有欲望和激情,并驅(qū)使我們?nèi)バ袆拥臇|西。”任何對歷史的人為敘述和解讀,都是意識對客觀歷史的反映,所以從哲學(xué)意義上說,歷史從來都是真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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