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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阿萊杭德娜·皮扎尼克
 
  
 1925年3月11日,44歲屬蛇的天秤座男講師,收到了27歲屬狗的水瓶座女學生的來信。關(guān)于星座,天秤男和水瓶女搭與不搭,在眼冒金星的紅塵男女中不一定是首選。開始這對師生只是嚴肅認真地討論問題,未曾料到意猶未盡,做學生的不甘清湯寡水相敬如賓,索性不再“恭謹”,反稱老師“傻子”、“孩子氣十足”,而老師終于再瞻前顧后,畏畏縮縮,放下了“師道尊嚴”,愛情水到渠成。1932年,為了紀念這段異地的浪漫,他們將1925年的北京、1926年和1927年之間的廈門與廣州、以及1929年的北平與上海,三個時空的通信,編輯出版,名曰《兩地書》。
 熟悉彼時新文化運動、現(xiàn)代文學史的諸君,包括對未來充滿迫切幻想青年同志,可能知曉師生戀的男主女主,就是魯迅和許廣平。北京女子師范大學的名氣盛于《紀念劉和珍君》,1925年,其校長,楊絳的姑母楊蔭榆,因開除許廣平、劉和珍等六個學生自治會職員,而遭魯迅數(shù)頓文字痛罵,這一罵就是生生死死了。談魯迅,繞不開朱安,如果說44歲之前,先生是悲劇,可能朱安就是一生的悲劇。對魯迅和他的追隨者而言,朱安代表著中國落伍、無望的一代,在這一點上,先生何嘗不是自私的呢?在贊美愛情追尋自由的那刻,鋪墊著犧牲的,多是別人。
 從1925年3月11日始,魯迅和許廣平開始通信,一直是許廣平以自己的勇敢和堅定,逐漸打消了魯迅的種種顧忌,終于明白表示,“我對于名譽、地位,什么都不要,只要梟蛇鬼怪夠了”。這所謂“梟蛇鬼怪”,就是果敢的女學生,又有“小鬼”、“害馬”之稱的許廣平。而在1925年10月許廣平所寫的《風子是我的愛》中,也有這樣的愛的宣言,“即使風子有它自己的偉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罷!不合法也罷!這都于我們不相干,于你們無關(guān)系,總之,風子是我的愛……”1927年10月,魯迅與許廣平在上海正式開始同居生活,在舊式婚姻的囚室里自我禁閉20年之后,他終于逃出來了??赡苓@刻,誰都沒有意識到,先生這一逃的意義,于魯迅本人都沒有文學史的意義更大。
 當然也可能是出了這城入了那城,婚姻的生活寫實要多于浪漫,兩人公園散步的事情,魯迅極不愿去,說:公園嘛,就是進了大門,左邊一條道,右邊一條道,有一些樹。魯迅在北京生活的時候,常出入先生之家的女性中,許羨蘇女士,應(yīng)該說是最近水樓臺的那一位了。許羨蘇是許欽文的妹妹,許羨蘇到北京考女子師范大學,由于周建人學生的身份,暫住于周宅八道灣。因此當許羨蘇在一九三一年離開北京前夕,把一大包與魯迅的通信交給朱安時,朱安實在不知所措。朱安死前說到她和魯迅及許廣平的關(guān)系,想是事事看在眼里,心如明鏡不愿多言而已,“周先生對我并不算壞,彼此間并沒有爭吵,各有各的人生,我應(yīng)該原諒他……許先生待我極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肯維持我……她的確是個好人?!?/span>
 【  繪畫:Charles Burchfield  】
 - The End -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談中 晉人王質(zhì)入山打柴,觀人下棋,局終發(fā)現(xiàn)手中斧柄已爛...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爛柯人到,怕光陰、不與世間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