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子在臨證上運用極其廣泛,是使用頻率最高的方子之一。這是治中焦水飲的主方。多數(shù)治水飲的方子也是由它變化而來。 “心下逆滿”。水飲囤積中焦則有心下滿;氣化上行不能順暢,人體就會有心下“逆”的感覺?!皻馍蠜_胸”。這是類似于奔豚的反應(yīng),雖然不是起自臍下,原理是一樣:水濕不能順暢氣化上行,到胸部就阻塞住了,就會有氣上沖胸之感。 “起則頭?!?。蹲下站起來頭就暈,嚴(yán)重的甚至什么都看不見,要扶墻。人體是一個整體,當(dāng)我們說脾胃有水濕的時候,不是說水濕僅僅在脾胃,而是以中焦脾胃居多。事實上有濕證的時候全身哪里都會有水濕,比方說臉會腫,舌頭會胖大,小肚子也比平時明顯等等,自然大腦里面也會有水濕。大腦水濕多,就會頭昏不清醒;水濕多則血就相對少,蹲下一站起來,大腦供血不上則眩暈。 “脈沉緊”。脈沉,邪氣在里;緊主寒,亦主束縛而不通暢。這是濕證有可能出現(xiàn)的脈象。但脈象這個東西不是絕對的,有時候中焦?jié)駳馕幢鼐同F(xiàn)這個脈象,臨證上緩脈弦脈浮脈也很多。 “發(fā)汗則動經(jīng),身為振振搖”。肌肉里面也會有水濕,一發(fā)汗便會激動,水濕便在體表經(jīng)絡(luò)里竄行,身體便會“振振搖”。 方中的幾味藥都是之前學(xué)過的。先說炙甘草。水濕去掉之后,脾胃會空虛,用適量的炙甘草能建中補津液。如果讓脾胃虛著,水濕就有可能還會再次囤積。 我們現(xiàn)在的炙甘草是蜜炙的,很甜膩。 《傷寒》里的炙甘草并沒有說明是蜜炙的,有研究說《傷寒》里的炙甘草事實上就是直接炒或炙的,并不加蜜。我贊同這個說法。幾個祛飲的方子都有炙甘草,而且用量不輕,如果蜜炙的話,恐有助濕之弊,因為濕證飲證是里面有水濕阻滯,還是屬于偏實證的范疇。當(dāng)然,如果是虛證,是可以用蜜炙甘草的,比如小建中湯。 現(xiàn)在中醫(yī)的炮制方法很亂,我和夏正安最近也在恢復(fù)一些傳統(tǒng)的炮制方法,希望能對中醫(yī)的臨證效果有所幫助。 相比桂枝,白術(shù)香氣溫厚,氣化的是中焦區(qū)域,擅長化中焦脾胃的水飲。 茯苓將不能氣化的水飲從下焦水道通利出去。 桂枝的氣化之力是往肌肉走的,走的是大循環(huán)。桂枝的用量比白術(shù)還多,為什么呢?因為《傷寒論》的思路注重整體,注重人體的大循環(huán)。人體的能量氣化出表,剩余的才能代謝為尿液排出體外,這是一體的運行。就像蒸籠的原理,水蒸氣上不去,也就沒有凝結(jié)的水珠滴下來,只是一團不運行的水在鍋子里面。 桂枝這味藥在經(jīng)方里似乎是無所不能的,是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藥之一,表證用它,里證用它;水濕痰飲淤血用它;虛實寒熱也都能用它。這當(dāng)然不能理解為桂枝通治百病。經(jīng)方的治病思路治的不是病,治的是人體的秩序和循環(huán)。桂枝是走體表大循環(huán)的,只要需要走外的力量,需要建立從脾胃到肌肉的大循環(huán),桂枝就都能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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