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有人制作的的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循環(huán)動畫演示,非常認真精細,但內容就是按照針灸掛圖上的線條也就是經穴圖循行。比如肺經下絡大腸后再原路返回,沿肺經的經穴連線再到大腸經,其走行路線和經穴模型上的經穴連線完全一樣,連拐角都一樣。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人體的氣血就是這樣循行的。
西漢經脈漆雕木人
世界現存最早的標識了人體經脈的木質漆人--經脈漆雕彩繪漆人,出土于四川綿陽,模型的頭、胸、背、手部用紅漆描繪有人體經脈。
1993年春2月,四川省綿陽縣永興鎮(zhèn)制磚取土時偶然發(fā)現了一座漢代古墓,被定名為永興鎮(zhèn)雙包山2號漢墓。4月末的某日,在浸泡于保護液中的若干漆俑中間忽然發(fā)現了一具周身髹有黑漆的木制人形,在黑色的人體表面上有用紅色漆線描繪的遍布全身的路。中醫(yī)研究院(現在的中國中醫(yī)科學院)醫(yī)史研究所馬繼興先生聞訊后,于1994年10月專程去綿陽市博物館考察。馬先生說:這是“一具髹有黑色重漆的小型木質人形,其上鐫記有紅色漆線的針灸經脈循行經路,但無文字及經穴位置標記。這些遍布于全身的經脈循行徑路,在黑漆膚色的烘托下,格外清晰分明,使人不難辨識。這是迄今為止,不僅在中國,也是在世界上所發(fā)現最古的標有經脈流注的木質人體模型?!?/span>
據考證,此墓葬的下限應在漢武帝之前(公元前140年),相當于漢文帝與景帝(公元前179—141年)的西漢中早期,即公元前2世紀左右。此經脈漆木人形被命名為“涪水經脈木人”。該模型全體涂以黑漆,其上刻有供針灸用的紅色經脈路徑,但無文字記錄。與中醫(yī)通行的十四經脈系統(tǒng)不同,該模型只有十脈,故可稱為針灸木人的十脈系統(tǒng)。
西漢經脈漆雕彩繪漆人
木人經脈路線的命名與循行特點:
1.所有陰脈均上行到頭部。
2.手少陰脈與手太陰脈上行到頭部是通過足陽明脈(為使)而實現的。
3.手厥陰脈的走行極為特殊,經頸部側方上頭面,過耳前直上巔頂,過三陽成五會,左右相會于督脈。
4.足太陽脈在人體兩側的走行均是各有一條,呈現為單線路走行。
5.脈行路線蜿蜒圓滑而挺直,沒有成角度的折曲,更沒有三次“之折”或“畫圈”的現象。
6.足太陽脈與足少陽脈的兩脈之間有形成“帶脈走行”的現象。
7.各條脈之間有交叉與交會,但沒有關于穴位的特殊標志,這種現象叫做“有俞無穴”。
8.在頭面頸部各脈的走行與“經絡穴位線圖”的雜亂如麻情況相較,有極大的差異。
在上述規(guī)律中,最為特殊之點則在于左右兩側的手厥陰脈直上頭頂而在督脈上交會終止,其在側頭部與三條陽脈(手陽明及手陽明支、手少陽、足太陽)相切而形成了四個點交會,最后終止于督脈上的“通天”或“百會”而成為又一個交會,從而構成了“三陽五會”。由此或可破解《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記載的扁鵲外取“三陽五會”之謎。(許多書籍將原文中的“三陽五會”主觀臆斷地譯作“百會”穴)
馬王堆漢墓是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利蒼及其家屬的墓葬,其中出土的《足臂十一脈灸經》、《陰陽十一脈灸經》,與經脈漆雕彩繪漆人不僅年代相近,內容也有類似之處。其所記載的十一條經脈循行方向自下而上,各脈之間不相接續(xù),而且與內臟不相聯系。
《足臂十一脈灸經》與其他四部醫(yī)書《陰陽十一脈灸經》甲本、《脈法》、《陰陽脈死候》、《五十二病方》同抄在一幅長帛上?!蹲惚凼幻}灸經》和《陰陽十一脈灸經》全面講述了人體十一條經脈的循行走向、所主疾病和灸法,是我國最早的論述經脈學說的文獻。二書只講了十一條經脈,比《靈樞•經脈》篇少了一條手厥陰經,所述經絡循行方向以及主病病候,多數比《靈樞•經脈》簡略。和《靈樞•本輸》篇文字較為接近,但更原始,可能是《靈樞•本輸》和《靈樞•經脈》篇的祖本。《陰陽十一脈灸經》分甲乙兩種文體,成書時間較《足臂十一脈灸經》稍晚,該書在《足臂十一脈灸經》的基礎上對十一條經脈的循行及主病作了較大的調整和補充,以先陰脈后陽脈的原則,來確定各脈的排列次序。即全身9
條經脈仍由四肢走向軀體中心,而“肩脈”與足少陰脈則與之相反,由頭或少腹部走向四肢末端。《陰陽十一脈灸經》共記載了所主的147種疾病,并將各脈的病
候按致病原因的不同,區(qū)分為“是動病”和“所產(生)病”。
《足臂十一脈灸經》、《陰陽十一脈灸經》所記載的十一條經脈在循行分布上有如下幾個共同特點:
1、經脈的起點多在腕踝部附近。
2、經脈循行路線的描述非常簡單,有的脈甚至為只有起點與終點的兩點連一線的最簡單形式。
3、描述經脈循行時,使用頻率最高的術語是“出”字。
4、經脈循行方向自下而上,各脈之間不相接續(xù),而且與內臟不相聯系。
5、所記載的治療方法都僅有灸法而無針法。
這些特征反映了當時經脈的概念很原始,還沒有形成《靈樞•經脈》篇上下縱橫聯絡成網的經絡系統(tǒng)的概念,但是內容與《靈樞•本輸》篇非常接近。
由此可見十四經脈系統(tǒng)理論的形成應該晚于西漢,更為重要的是,十四經脈系統(tǒng)理論只是古代經脈理論多種學說中的一種,所以我們要想學好《黃帝內經》中的針灸理論,必須全面掌握那個時期的經脈理論和針法,而不能局限于目前的針灸教科書。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本來經脈理論和藏象理論是完全相互獨立的系統(tǒng),經脈理論更多的是強調體表與內臟的表里關系。藏象理論中強調具有表里關系的臟與腑,在生理上的相互聯系和病理上的相互影響。雖然在《黃帝內經》中就試圖將兩種理論體系融合,但一直不是很成功,我們在《黃帝內經》中可以發(fā)現兩種理論的不少矛盾之處,所以用藏象理論指導針灸辯證取穴是錯誤的。比如以善用太溪療百疾著稱的張士杰老師就認為針刺大法不同于方藥之法,他根據《素問•疏五過論》中“援物比類,化之冥冥,循上及下,何必守經”等理論認為,針灸臨床治療所遵循的根本法則是難以單憑方脈辨證概括或取代的,應寓援物比類于其中,審視色脈予以分析,再加以綜合,使類者比之,以盡格物致知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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