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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赫德是十二月初四帶著三千五百人,一千七百匹馬出發(fā)的。到了十三日,舒赫德接到鄂對、侍衛(wèi)齊凌扎卜、噶布舒的告急:霍集占派遣手下阿卜都克勒木,還有霍集占的一個老丈人叫薩里克的,率領著等六百多人,在十一月二十六日的時候,便來到了和闐,駐扎在額里齊(今天和田市區(qū))與哈喇哈什(今墨玉縣)之間,“侵犯城池,搶劫村堡”,不斷的攻打額里齊與哈喇哈什等城。 而鄂對等人駐守和闐六城的兵馬本身就不多,額里齊與哈喇哈什這兩個城,只有五十余名騎兵,無法對敵人進行反擊,更談不上對敵人進行消滅,只能是拼死防守,清軍,以及阿什默特等和闐大小伯克的人馬,都有多人傷亡。 同時,霍集占的那個老丈人薩里克,也積極對和闐六城的伯克們進行策反,進行攻心戰(zhàn),向和闐六城揚言,霍集占那邊,打算是繼續(xù)往和闐增兵,和闐六城早晚都守不住。 因此鄂對等人是請求阿克蘇這邊能夠“調(diào)發(fā)騎兵數(shù)百名,以壯聲援?!?/p>
舒赫德收到和闐的告急文書之后,雖然也擔憂和闐的安危,但是現(xiàn)在還是救援兆惠迫在眉睫,因此一方面立即派人往阿克蘇處報告,一方面給乾隆匯報。 乾隆接到奏報一看,這怎么又出來了一個霍集占的老丈人,真是“殊屬可惡”。因此明確指示,這個薩里克,到時候一定也要抓住,押送京城,“勿致兔脫”,千萬別讓他跑了。
阿克蘇這邊,現(xiàn)在坐鎮(zhèn)的是永貴,負責大本營的一切工作。 永貴是十二月二十日接到和闐告急的。對于和闐要求阿克蘇這邊增派騎兵,永貴現(xiàn)在也是手里面綠旗兵倒是有,但問題還是在于沒有馬,所有已經(jīng)集結于阿克蘇的兵丁和馬匹,都讓舒赫德帶走去救兆惠了啊。 永貴是東湊西湊,從鎮(zhèn)守烏什的玉素富那里搞了二十匹馬,又從在阿克蘇的副將定柱手里搞了四十匹馬,但這還是不夠啊。好在有一千匹馬正從哈密送過來,就要抵達阿克蘇,因此永貴上報乾隆,請求從這一千匹馬里分出來一些給阿克蘇與和闐,同時等陜甘總督黃廷桂籌集的三千匹馬到了,也請求留下一千匹備用。 永貴之所以要在阿克蘇這邊留一些戰(zhàn)馬,也有自己的理由,因為永貴得到情報,霍集占正在積極準備,進攻烏什。 永貴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時候接到報告,十二月二十日的時候,在阿克蘇西南的一個叫克勒費音的地方,遭到了霍集占部隊的襲擊?;艏沟牟筷犠プ吡水?shù)氐乃膫€人,而被抓的四個人中,有一個人趁著霍集占的人馬不備,逃了回來。這位逃回來的人回來后匯報,說這一股霍集占的部隊中,有一個人他認識,也是克勒費音之人,叫做密爾托遜,前面是跟隨霍集占去了喀什噶爾,他的母親還一直在克勒費音。 永貴接到報告,立即派人就把這個密爾托遜的母親給抓了過來審訊。密爾托遜的母親供認:他兒子這次來烏什,是為波羅尼都攻打烏什打前站,專門過來探聽清軍虛實的。 永貴一聽,這可不能掉以輕心啊,下令,將密爾托遜之母就地正法,然后立即傳令阿克蘇、烏什各地,高度戒備,同時加強卡倫的工作,發(fā)現(xiàn)敵情立即上報。 乾隆接到永貴的奏報,倒是覺得波羅尼都應該沒有能力和膽量反攻烏什等地,但也不能漠然視之,因此指示永貴:“烏什距阿克蘇頗近,駐兵亦少,賊人欲圖攻取之言雖未可全信,而安撫回眾,防守城池,自屬要務。” 就是說烏什因為和阿克蘇挨著很近,所以駐兵也少。雖然敵軍說要攻打烏什的話不能全信,但是很可能這會造成烏什回眾的恐慌,因此首要的是安撫好當?shù)鼗乇姡朗睾贸浅亍?/p> 至于馬匹,等到陸續(xù)都到了阿克蘇,“自應酌量扣留?!笨梢愿鶕?jù)實際情況,自行留用一些。
阿克蘇這邊,十二月十六日,富德終于帶著三百余人的先頭部隊,趕到了阿克蘇。 到了阿克蘇后,富德得知舒赫德等人已經(jīng)于十二月初四出發(fā)了。于是富德將催促、集結后續(xù)部隊以及馬、駝、口糧等事情,全交給在阿克蘇的副將定柱辦理。自己則于第二天,帶著這三百來人,和隨他一同前來的提督、領隊大臣豆斌,去追舒赫德。 豆斌,為今天寧夏固原人,由士兵提拔為守備,為綠旗兵將領。雍正年間在與準噶爾人的征戰(zhàn)中,曾經(jīng)力戰(zhàn)準噶爾人而受傷,得到雍正的褒獎。乾隆初年,豆斌先后被任命為廣東提督、廣西提督,曾就改進清軍火槍,提出過建議,后被調(diào)回甘肅任安西提督。兆惠掛帥新疆后,豆斌被派往巴里坤工作。雅爾哈善圍庫車時,則被授為領隊大臣,主要負責清軍從吐魯番到庫車一線臺站的暢通和管理工作。現(xiàn)在兆惠被圍黑水營,乾隆下旨,令豆斌也跟隨富德,一同前往葉爾羌,解救兆惠。 那么舒赫德現(xiàn)在情況怎樣呢? 十二月十八日,舒赫德已經(jīng)抵達了巴爾楚克,在巴爾楚克,意外的撿到了四個清軍。這四個清軍,正是當初跟隨納穆扎爾、三泰的索倫、蒙古兵丁。當初納穆扎爾、三泰被波羅尼都的軍隊圍住,這幾個人僥幸殺出,得以逃脫。而這四個人也都負了傷,逃脫后,一面躲藏,一面艱難地尋找清軍的主力部隊。 我們知道,納穆扎爾、三泰是十月十三日到十四日,被波羅尼都的三千人馬圍住而團滅的,那么到現(xiàn)在,這四個士兵已經(jīng)脫離大部隊兩個多月了。 本來他們一共是逃出來了六個人,但是這么些天以來,他們又多次遇到小股敵軍。本身這六人就帶傷,因此力戰(zhàn)不敵,同行的六人中,兩個察哈爾士兵又被敵軍抓去。 舒赫德當下聽這四個士兵匯報中說,一路之上一直有敵軍的小股部隊,便懷疑這是否為大小和卓偵查清軍虛實的哨探。噶岱默特聽了舒赫德的疑問,倒是告知舒赫德不必多慮。噶岱默特說,之所以有這些小股的敵軍,應該是當初這些人沿途駐守,埋藏了糧食,現(xiàn)在只不過是回來挖糧食的。 舒赫德算了一下距離黑水營的路程,二十日應該就可以度過葉爾羌河,這樣還有八九日的路程,就可以抵達黑水營。 由于愛隆阿是從黑水營出來的,因此舒赫德下令,由愛隆阿、噶岱默特為前鋒,同時留下五十個士兵,安設臺站,通報消息。 這時候,紫禁城里的乾隆接到了陜甘總督黃廷桂病逝的消息。 黃廷桂是個漢人,字丹崖,北京房山人,屬漢軍鑲紅旗,他的父親曾經(jīng)官至福建巡撫。 黃廷桂是從康熙時期的三等侍衛(wèi)起家,以辦事嚴肅認真、干練老成、不茍言笑、不諂媚權貴而著稱。曾經(jīng)因經(jīng)濟問題,彈劾過時任江蘇巡撫的雅爾哈善。 在雍正還未繼位的時候,就對他的才干很是欣賞,所以在雍正三年提拔黃廷桂為總兵,兩年后又提拔他為四川提督,也就是一個省里,綠旗兵的最高統(tǒng)帥。到了乾隆時期,黃廷桂先后任陜甘總督、兩江總督、四川總督、吏部尚書等等,最終因為平定新疆,再次擔任陜甘總督。而且黃廷桂還被授予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保、少保。 武英殿大學士始創(chuàng)于明代,為正一品,因為明清兩代都不設宰相,因此武英殿大學士就是一個宰相班子,一群武英殿大學士中,位列第一的被稱為首輔,就是實際上的宰相。不過到了清代,宰相的權力轉(zhuǎn)移到了軍機處,武英殿大學士便更多的成了一種榮譽,只是名義上的百官之長。而太子太保、少保,最初是太子的老師之一,后來也是一種最高榮譽。所以黃廷桂可說是位極人臣。 那么黃廷桂是在甘肅涼州工作的時候,感染了風寒,引發(fā)舊病。乾隆當初得知黃廷桂病重之后,還曾專門派御醫(yī)火速趕往涼州給黃廷桂看病,但最終是無力回天,黃廷桂病逝于陜甘總督的任上。 (今天位于北京房山區(qū)張坊鎮(zhèn)北白岱村的黃廷桂墓) 對于黃廷桂的病逝,乾隆很是惋惜,這新疆用兵,陜甘總督的位置非常的重要,而黃廷桂自“西陲用兵以來,籌辦軍需,備極勞瘁。一切規(guī)畫機宜,動與朕心吻合,數(shù)年來轉(zhuǎn)運糧馬,事事精詳妥協(xié),毫不累民”。 就是說黃廷桂為了新疆用兵這事兒,一直以來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所有的安排部署,都很合我的心意。而且置辦糧草、馬匹這些事兒,不僅辦理的非常出色,而且也沒有增加老百姓的負擔。
但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黃廷桂去世,陜甘總督的位置不能空著。因此乾隆下旨,讓在巴里坤負責后勤的甘肅巡撫吳達善接任。吳達善,瓜爾佳氏,字雨民,為滿洲正紅旗人。乾隆在圣旨里一再告誡吳達善,要以黃廷桂為榜樣,做好陜甘總督的工作,同時為了讓吳達善盡快熟悉工作,將黃廷桂此前給自己上的折子,制定的計劃、方案以及建議什么的,都給吳達善抄了一份發(fā)下去,讓吳達善好好學習,同時將工作銜接的情況上報。
阿克蘇這邊,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阿里袞帶著馬、駝,也趕到了到阿克蘇。 阿里袞一共是帶來了兩千匹馬和七百五十峰駱駝。到阿克蘇后,阿里袞經(jīng)過查看,兩千匹馬中,可以直接投入戰(zhàn)場的,有一千八百多匹、駱駝七百二十多峰。因此阿里袞將暫不能使用的馬、駝,放在阿克蘇牧養(yǎng),帶著一千八百多匹馬、七百二十多峰駝,與手下的副都統(tǒng)鄂博什,率六百余名兵丁,于到阿克蘇的第二天出發(fā),也是一路追舒赫德而去。 也就是在阿里袞抵達阿克蘇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富德終于追上了舒赫德的隊伍。這樣,這支清軍的指揮權就轉(zhuǎn)到了富德的手中。 在這里,為了照顧記不住名字的同學,我簡單梳理一下清軍主要的將領。 當然,如果你能很清楚地記住了前面清軍各將領的情況,不需要再加深印象的話,就完全可以跳過這一段直接往下看。
兆惠,平定大小和卓的主帥,現(xiàn)在被圍在黑水營。
富德,平定大小和卓的副帥,前面一直跟隨兆惠在伊犁的副手,曾參與過平定金川的戰(zhàn)役,又在與準噶爾人的對戰(zhàn)中戰(zhàn)功卓著。現(xiàn)在平定大小和卓,還是任兆惠的副手,一路從伊犁經(jīng)烏魯木齊趕來。
舒赫德,因為在阿睦爾撒納投奔清廷時,對阿睦爾撒納態(tài)度冷淡,持懷疑態(tài)度,以及后來工作讓乾隆不滿等,官運幾起幾落,最慘的時候被一抹到底,成為普通兵丁。在兆惠受降烏什后,因南疆工作急需人手,被乾隆重新啟用。最初是任命為侍衛(wèi),隨后在兆惠進軍葉爾羌后,因為工作得到乾隆認可,被不斷提拔,基本上是在阿克蘇主持清軍大本營的工作,被授為參贊大臣,并在納穆扎爾戰(zhàn)死后,接替納穆扎爾為工部尚書。
愛隆阿,副都統(tǒng),領隊大臣。原本也是在伊犁參與平定準噶爾人的工作。大小和卓叛清之后,被派往雅爾哈善手下,進軍南疆,在庫車之圍中,參與擊敗敵人援軍。兆惠進軍英峩奇盤山時,讓其率八百人馬迎接前來的納穆扎爾、三泰,并護送二人至軍營,同時巡查臺站。兆惠被圍、納穆扎爾等戰(zhàn)死后,接到兆惠命令,返回阿克蘇。隨后同舒赫德等人,一起被授為參贊大臣。
噶岱默特,原拜城的阿奇木伯克,阿睦爾撒納叛清后,不愿依附,投奔清軍。因為清軍將領托倫泰被大小和卓扣留,兆惠覺察南疆可能有變,因此與他商量對策,噶岱默特建議,如若大小和卓叛清,那么清軍應先攻取庫車、阿克蘇等南疆北部城鎮(zhèn)。之后隨阿敏道前往庫車招撫,在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后,與鄂對力勸阿敏道返回,但阿敏道不聽,終于被抓獲后殺害。雅爾哈善率隊進軍南疆后,一直隨清軍征戰(zhàn)。
阿里袞,在平定大小和卓之前,曾任總管內(nèi)務府大臣、兵部侍郎、戶部侍郎、兩廣總督。曾祖為滿清開國五大功臣之一額亦都,祖父為順治遺詔中,與鰲拜、索尼、蘇克薩哈一起輔佐康熙的輔政四大臣之一遏必隆,家世顯赫,且工作認真,盡心盡力,深得乾隆喜愛。在平定大小和卓中,于巴里坤負責后勤工作。因兆惠急需馬匹,遂親自押送馬匹前往前線,被乾隆褒獎,授參贊大臣、吏部侍郎。
鄂對,原庫車阿奇木伯克,后為清廷加封的回部八王公之一,是為庫車王始祖,成為南疆顯赫的維吾爾世家之一。最初在阿睦爾撒納叛清時,不愿依附,攜兒子鄂斯?jié)M投奔清軍。曾與噶岱默特一起,隨阿敏道前往庫車招撫。雅爾哈善率隊進軍南疆后,一直隨清軍征戰(zhàn)。在庫車之圍中多次為雅爾哈善出謀劃策,提出一定要扼守道路,但意見不被雅爾哈善所重視,導致庫車之圍中霍集占、阿卜都克勒木等人逃脫。而其妻子熱依木性格剛毅,能力超群,是其得力助手。兆惠進軍葉爾羌,鄂對被派往和闐招撫六城,并與和闐伯克阿什默特等鎮(zhèn)守和闐。
額敏和卓,吐魯番維吾爾世家望族,后為清廷加封的回部八王公之一,是為吐魯番郡王始祖。準噶爾統(tǒng)治時期,其兩個哥哥被依附準噶爾人的霍集斯之父阿濟斯所殺,隨后投奔清廷,攜帶轄下百姓遷居甘肅瓜州。清廷平定大小和卓之亂前,遷回吐魯番,之后隨清軍進軍南疆,在庫車之圍中面部受傷,乾隆為此斥責時任清軍主帥雅爾哈善。之后隨兆惠進軍葉爾羌,被圍黑水營。
霍集斯,為清廷回部八王公之一。其父阿濟斯原為吐魯番地方頭目,準噶爾時期依靠準噶爾人,因而其家族成為阿克蘇、烏什一帶的望族。清軍攻打準噶爾大汗達瓦齊時,其為烏什阿奇木伯克,其兄阿卜都瓜卜為阿克蘇阿奇木伯克。因在夏特古道路遇黑山派首領海則萊提·玉素甫,察覺其必叛準噶爾,因而建議達瓦齊對海則萊提·玉素甫抓捕,未果。達瓦齊戰(zhàn)敗后自夏特古道逃往烏什,投奔霍集斯,被其用計抓獲,獻與清軍。隨后清軍釋放大小和卓,派大和卓波羅尼都招撫南疆,霍集斯始終跟隨。阿克蘇投降清軍后,霍集斯與其子呼岱巴爾氐原本設計,打算擒獲霍集占獻與清軍,未成功。霍集斯則騙過霍集占得以逃入烏什城中,正式投降清軍,并為兆惠出謀劃策,建議先取葉爾羌,同時扼守通往境外的道路。兆惠進軍葉爾羌,隨兆惠軍中,被圍黑水營。
明瑞,在征討阿睦爾撒納時,為副都統(tǒng)、領隊大臣,后提升為參贊大臣、戶部侍郎。兆惠進軍南疆后,隨兆惠征戰(zhàn)。但明瑞主要的事跡,以及人生頂峰其實都是在平定大小和卓以后,任伊犁將軍,平定烏什之亂,任云貴總督、兵部尚書等。后于征戰(zhàn)緬甸時,被圍自殺。
色提巴爾迪,原為烏什伯克,阿睦爾撒納叛清后,不愿依附,投奔清軍。后隨雅爾哈善進軍南疆。在阿克蘇乞降時,因清軍將領不知虛實而猶豫時,得其族人報信,始知阿克蘇歸順為真。兆惠進軍葉爾羌,隨隊出征,也被圍于黑水營。和明瑞有點類似,色提巴爾迪的主要事跡,也是在平定大小和卓之亂以后,參與了平定烏什之亂,主動救助東歸的土爾扈特人,檢舉了乾隆的一個小舅子高樸貪污玉石的大案等。
永貴,征討準噶爾部之前,先后任戶部侍郎、云南布政使、浙江布政使、巡撫、江西巡撫等等。兆惠在伊犁平定阿睦爾撒納時,其被授為副都統(tǒng)、參贊大臣、刑部侍郎,在巴里坤一直負責后勤保障,主管屯田等工作。兆惠進軍葉爾羌后,被調(diào)往阿克蘇,代替舒赫德,負責阿克蘇清軍大本營的工作。永貴也與明瑞、色提巴爾迪類似,更多事跡在平定大小和卓之亂以后,任伊犁將軍,主持平定烏什之亂,主持調(diào)查高樸貪污案等。
玉素富,一般將其算為第四世哈密回王,但實際上玉素富才是其家族被封王的始祖。其家族自其曾祖額貝都拉始,便為哈密的維吾爾世家望族,其家族后成為清廷回部八王公之首。清軍進軍南疆平定大小和卓之亂后,一直隨軍作戰(zhàn),主要是負責對各城的鎮(zhèn)守、駐防工作,深得乾隆的信任。兆惠進軍葉爾羌后,與霍集斯長子呼岱巴爾氐,共同鎮(zhèn)守烏什。
此外還有閻相師、努三、定柱、鄂博什、豆斌等將領以及大量的侍衛(wèi)。同時因貽誤軍機、作戰(zhàn)不力被處死的將領雅爾哈善、馬得勝、順德訥等,以及戰(zhàn)死的將領高天喜、鄂實、納穆扎爾、三泰等,在此就沒必要再加深記憶,進行贅述了。 再列一下黑水營之圍前后的時間表: 乾隆二十三年 八月三十日,兆惠受降烏什,呼岱巴爾氐迎接清軍,霍集斯父子正式歸降。 九月,兆惠率四千人馬向葉爾羌進發(fā)。 九月二十四日,鄂對與清軍侍衛(wèi)等率一百余人馬招降和闐六城,駐守和闐并試圖聯(lián)絡兆惠。 十月初六,兆惠抵達葉爾羌城下,發(fā)現(xiàn)城池頗大,以現(xiàn)有兵力難以攻取并無法圍城,因而計劃誘敵出城,但霍集占并不中計,反而誘清軍攻城。 十月十三日,兆惠從俘虜口中得知英峩奇盤山一帶有敵軍牲畜及叛清的準噶爾殘部,決定搶奪馬匹,并消滅叛清的準噶爾殘部。 同日,派愛隆阿離開大營,迎接趕來軍中的納穆扎爾、三泰。 十月十四日,納穆扎爾、三泰急于與兆惠匯合,只攜帶愛隆阿提供的二百五十名騎兵,連夜趕路,被波羅尼都三千人馬包圍并全殲。兆惠則在前往英峩奇盤山時中計,被擊敗后退守黑水營。 十月十七日,兆惠派五人殺出重圍,向阿克蘇報信。 十月二十一日,鄂對等人自和闐派人聯(lián)系兆惠,發(fā)現(xiàn)兆惠被圍,無法取得聯(lián)系。 十月二十二日,大小和卓水攻黑水營,清軍在營中掘渠放水,反而得到水源。 十月二十五日,兆惠所派五人抵達阿克蘇,向舒赫德報送被圍信息。 十月二十七日,愛隆阿返回阿克蘇。 十一月十日,兆惠趁敵軍松懈,奪取大小和卓圍在黑水營外的高臺。 十一月,清軍緊急調(diào)撥各路人馬、糧草向阿克蘇集結。 十一月二十六日,霍集占派遣阿卜都克勒木、薩里克等率六百余人攻打和闐之額里齊、哈喇哈什。 十一月底,布魯特人攻打喀什噶爾。 十二月初三,托克托默特來降,至阿克蘇告知兆惠情況。 十二月初,健銳營等援軍陸續(xù)抵達阿克蘇。 十二月初四,舒赫德、愛隆阿、噶岱默特等,率領已集結的三千五百人馬,向葉爾羌進發(fā),救援兆惠。 十二月十三日,舒赫德于進軍途中接到和闐鄂對等人告急。 十二月十六日,富德自伊犁經(jīng)烏魯木齊抵達阿克蘇。 十二月十七日,富德、豆斌帶領三百余人,自阿克蘇出發(fā)追趕舒赫德。 十二月十八日,舒赫德抵達巴爾楚克,遇到護送納穆扎爾、三泰等人,被擊敗后逃出的四個清軍。 十二月二十日,永貴接到和闐告急。同日,大小和卓派小股部隊偵查阿克蘇、烏什一帶,揚言要攻取烏什。 十二月二十五日,阿里袞攜帶馬、駝抵達阿克蘇。 同日,富德追上舒赫德,并接手指揮權。 十二月二十六日,阿里袞、鄂博什率六百余人,攜帶馬、駝自阿克蘇出發(fā),追趕舒赫德。 那么到了十二月二十九日,富德、舒赫德等在途中抓獲了幾個俘虜,經(jīng)過審問得知,霍集占已經(jīng)得知了清軍大軍前來,救援兆惠的消息,因此是竭盡全力,瘋狂攻打黑水營,意圖在清軍救援到來之前,拿下黑水營。 富德等人一聽就急了,黑水營這是危在旦夕,得加緊行軍速度,火速馳援啊。因此富德下令,所有兵丁丟棄多余的輜重,“乘騎駝只前進”,輕裝前行,是直奔黑水營。 到了乾隆二十年正月初六這一天早上九點左右,富德的援軍,便抵達了一個叫呼爾璊的地方附近。關于呼爾璊具體在什么位置,今天有不同的說法,但大體上是在今天巴楚縣(巴爾楚克)南部的色力布亞鎮(zhèn)一帶。一種說法是呼爾璊在今天巴楚縣阿克薩克馬熱勒鄉(xiāng)以南、色力布亞鎮(zhèn)以北,在這兩個地方之間,另一種說法則認為:所謂呼爾璊,就是在色力布亞鎮(zhèn)的南邊,今天麥蓋提縣北部的庫爾瑪鄉(xiāng),庫爾瑪就是呼爾璊的不同譯音。 富德的大軍抵達呼爾璊附近時,大小和卓的軍隊忽然便出現(xiàn)在了清軍的面前。我們知道,舒赫德一開始是帶出來了三千五百余名清軍,而富德則是帶了三百人,加起來是三千八百多。富德估算了一下大小和卓的軍隊,至少是達到了五千人以上,而且是占據(jù)在高崗之上,居高臨下挖好了壕溝。顯然,大小和卓是早已在此布好了陣勢,以逸待勞等待清軍。 富德立即部署兵馬,令清軍各隊人馬排開,施放槍炮,安排長于射箭的索倫兵、察哈爾兵兵分列兩翼,開始迎戰(zhàn)。 這一打起來,雙方是打的難分難解,從巳時戰(zhàn)到申時,也就是從上午十點左右,一直打到了下午四點左右,接連打了六七個小時,互相沖擊十余次,最終清軍算是暫時遏制住了大小和卓的攻勢。 但是敵軍始終在高處,清軍在低處,這就很吃虧。因此富德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搶奪敵軍的高地。因此安排豆斌率領中軍槍炮部隊,強攻敵軍占據(jù)的高崗。富德自己與將領努三率領左翼,負責奪取敵軍的中軍大帳和旗纛,沖擊敵軍的槍炮部隊;舒赫德、愛隆阿二人則率領右翼,攻打壕溝內(nèi)的敵軍,搶奪壕溝。 臨近傍晚,清軍的進攻終于奏效,大小而和卓的軍隊難以阻擋清軍的猛烈沖擊,開始敗退,清軍則一口氣追了七八公里,殺死敵軍百余人。但清軍的問題還是缺少馬匹,本身馬匹就不多,而因為拼命趕路,馬匹又大都疲乏不堪,加上這六七個小時的激戰(zhàn),大量馬匹中彈而死,真正能拿得出來繼續(xù)戰(zhàn)斗的馬匹,只有一百余匹,所以雖然擊退了大小和卓的軍隊,但是也無法追的再遠。 見大小和卓敗退而去,富德下令,尋找有水源的地方扎營,停止追擊。
那么大小和卓的軍隊,真的是因為清軍的攻擊,失去戰(zhàn)斗力敗退的嗎? 并不是。大小和卓事實上選擇了多處有利地形,用以阻擊清軍?;艏歼€是老辦法,如果能消滅清軍,那么就消滅,如果一次啃不下來,那么就撤退,在第二道防線上等待清軍。 因此,第二天,清軍拔營前進后不久,便再次遭遇到了大小和卓的軍隊,還是占據(jù)著高崗之上,以有利地形,攻擊清軍。而且這一天,清軍已經(jīng)進入了戈壁地帶,在這樣的地方阻擊清兵,清軍將很快因為沒有水源而失去戰(zhàn)斗力。 對于富德、舒赫德等人來說,面對這種情況是毫無選擇的余地,不管大小和卓在哪里阻擊,都得拼力迎戰(zhàn)。 因為缺乏馬匹,所以這一天清軍的還擊以搶炮為主,而大小和卓這邊也學聰明了,你放槍炮,那么我就后撤,你繼續(xù)向前,我就再圍過來進攻。所以正月初七這一天,雙方便這樣相持了一晝夜。
到了正月初八,戰(zhàn)斗進入到了第三天。這時候,霍集占也算是看出來了,清軍由于缺馬,無法對自己進行有效地追擊,而且經(jīng)過兩天的戰(zhàn)斗,缺少馬匹的清軍已經(jīng)明顯開始疲乏,因此開始對清軍合圍,“四面進攻”。清軍雖然奮力擊殺,但是大小和卓的軍隊不斷增加,意圖將清軍死死地圍住。 清軍這邊,則因為始終被阻擋在荒漠戈壁,已經(jīng)兩晝夜缺乏水源,只能找到一些冰塊,是“吞咽零星冰塊,人馬俱乏”。 當天晚上,富德一面派人向阿克蘇方向,催促正在趕來的阿里袞,寄希望于阿里袞押送的馬匹快點到來,另一方面,下令全軍前行,安排健銳營殿后,好沖破敵軍包圍,尋找水源結營。而大小和卓的軍隊則一直尾隨著清軍,不斷的追擊,好在健銳營的戰(zhàn)斗力出色,是一次次擊退敵軍。雙方就這樣又纏斗了一夜。 到了正月初九拂曉時分,清軍終于來到了葉爾羌河岸邊,這時大小和卓的軍隊再次圍了過來,意圖搶奪清軍的渡口。清軍現(xiàn)在倒是不缺水了,因而是踞守河岸還擊,又從天亮打到了夜晚。 看到這種情況,富德覺得這樣耗下去,不是個事兒,只能是越耗越對清軍不利。因而便與舒赫德等將領開了個會。富德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敵軍很清楚咱們馬力不足,所以才敢不斷的攻擊侵擾我軍。我軍是完全被人家的節(jié)奏帶著在走,非常被動。這個局面怎么破?只有給敵人來一次痛擊,必須得讓敵軍感到疼了才行,這樣不僅有可能扭轉(zhuǎn)局面,還能起到振奮我軍士氣的作用。 大家一商量,以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只能如此了。因此,富德決定,在當天夜里,反客為主,挑選精銳力量,偷襲敵軍大營,冒險搏一搏,總之是不能再跟著敵人的節(jié)奏走。 當下富德清點了一下軍中的馬匹,這時能用的戰(zhàn)馬也就五十多匹了。于是富德挑選了五十多名精兵,配上僅有的這些馬匹,同時又挑選了“健步兵丁二百名”,也就是跑的快的步兵二百名,當晚劫營。
等到“夜月落后”,清軍派出偷襲敵營的部隊正在向敵軍摸去的當口,忽然就聽到戰(zhàn)馬嘶鳴、奔馳的聲音,明顯是有大量人馬正朝著清軍大營的方向奔來。眾人不禁心中一緊,莫非是霍集占也想到了劫營這一招,派了大批人馬前來偷襲? 然而當這支隊伍到了近前,清軍定睛一看,不由大喜,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押送馬匹的阿里袞,帶著戰(zhàn)馬和六百多清軍,趕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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