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第十四卷 曹洞宗下（3） 青原下九世

【一、谷隱儼禪師法嗣】

【1-01、谷隱契崇禪師】

襄州谷隱契崇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番人皮裘胡人著?！乖唬骸笇W(xué)人不會此理如何？」

師曰：「聾人側(cè)耳啞人歌?！?

【二、梁山觀禪師法嗣】

【2-01、大陽警玄禪師】

郢州大陽山警玄禪師，江夏張氏子。依智通禪師出家，十九為大僧。聽圓覺了義講席，無能及者，遂游方。初到梁山，問：「如何是無相道場？」

山指觀音，曰：「這個是吳處士畫?！箮煍M進(jìn)語，山急索曰：「這個是有相底，那個是無相底？」師遂有省，便禮拜。山曰：「何不道取一句？」

師曰：「道即不辭，恐上紙筆。」山笑曰：「此語上碑去在?！?

師獻(xiàn)偈曰：「我昔初機學(xué)道迷，萬水千山覓見知。明今辨古終難會，直說無心轉(zhuǎn)更疑。蒙師點出秦時鏡，照見父母未生時。如今覺了何所得，夜放烏雞帶雪飛?！?

山謂「洞上之宗可倚」，一時聲價籍籍。山歿，辭塔至大陽，謁堅禪師。堅讓席使主之。僧問：「如何是大陽境？」

師曰：「羸鶴老猿啼谷韻，瘦松寒竹鎖青煙?！乖唬骸溉绾问蔷持腥?？」

師曰：「作么！作么！」曰：「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

師曰：「滿瓶傾不出，大地沒饑人。」

上堂：「嵯峨萬仞，鳥道難通。劍刃輕冰，誰當(dāng)履踐。宗乘妙句，語路難陳。不二法門，凈名杜口。所以達(dá)磨西來，九年面壁，始遇知音。大陽今日，也大無端。珍重！」

問：「如何是透法身句？」

師曰：「大洋海底紅塵起，須彌頂上水橫流?！箮焼柹骸干跆巵恚俊乖唬骸负樯??！?

師曰：「先師在么？」曰：「在。」

師曰：「在即不無，請渠出來，我要相見。」僧曰：「聾?！?

師曰：「這個猶是侍者?！股疅o對。師曰：「吃茶去?！?

上堂：「諸禪德須明平常無生句、妙玄無私句、體明無盡句。第一句通一路，第二句無賓主，第三句兼帶去。一句道得師子顰呻，二句道得師子返擲，三句道得師子踞地?？v也周遍十方，擒也一時坐斷。正當(dāng)恁么時，作么生通得個消息？若不通得個消息，來朝更獻(xiàn)楚王看?！?

問：「如何是平常無生句？」

師曰：「白云覆青山，青山頂不露。」曰：「如何是妙玄無私句？」

師曰：「寶殿無人不侍立，不種梧桐免鳳來?！乖唬骸溉绾问求w明無盡句？」

師曰：「手指空時天地轉(zhuǎn)，回途石馬出紗籠?！乖唬骸溉绾问菐熥语A呻？」

師曰：「終無回顧意，爭肯落平常。」曰：「如何是師子返擲？」

師曰：「周旋往返全歸父，繁興大用體無虧?！乖唬骸溉绾问菐熥泳岬兀俊?

師曰：「迥絕去來機，古今無變異?！箚枺骸溉绾问谴筮_(dá)底人？」

師曰：「虛空類不得。」曰：「如何是清凈法身？」

師曰：「白牛吐雪彩，黑馬上烏雞?！股咸茫骸溉鍪帜沁吳ネ?，祖堂少室長根芽。鷺倚雪巢猶自可，更看白馬入蘆花。」

上堂：「夜半烏雞抱鵠卵，天明起來生老鸛。鶴毛鷹觜鷺鷥身，卻共烏鴉為侶伴。高入煙霄，低飛柳岸。向晚歸來子細(xì)看，依稀恰似云中雁?！?

師嘗釋曹山三種「墮」曰：「此三語須明得轉(zhuǎn)位始得。一作水牯牛，是類墮?！?

師曰：「是沙門轉(zhuǎn)身語，是異類中事，若不曉此意，即有所滯。直是要伊一念無私，即有出身之路?！埂付皇苁常亲鹳F墮?！?

師曰：「須知那邊了卻，來這邊行履。若不虛此位，即坐在尊貴。三不斷聲色，是隨墮。」

師曰：「以不明聲色，故隨處墮。須向聲色里有出身之路。作么生是聲色外一句？」乃曰：「聲不自聲，色不自色，故云不斷指掌，當(dāng)指何掌也?！?

五位頌曰：「正中偏，一輪皎潔正當(dāng)天。宛轉(zhuǎn)虛玄事不彰，明暗只在影中圓。偏中正，休觀朗月秦時鏡。隱隱猶如日下燈，明暗混融誰辨影。正中來，脈路玄玄絕迂回。靜照無私隨處現(xiàn)，如行鳥道入廛開。偏中至，法法無依即智智。橫身物外兩不傷，妙用玄玄善周備。兼中到，葉路當(dāng)風(fēng)無中道。莫守寒巖異草青，坐卻白云宗不妙。」

師神觀奇?zhèn)?，有威重。從兒稚中，日只一食。自以先德付授之重，足不越限，脅不至席。年八十，嘆無可以繼者，遂作偈并皮履、布直裰，寄浮山遠(yuǎn)禪師，使為求法器。

偈曰：「楊廣山頭草，憑君待價焞。異苗翻茂處，深密固靈根。」偈尾云：「得法者潛眾十年，方可闡揚?！?

遠(yuǎn)拜而受之。遂贊師像曰：「黑狗爛銀蹄，白象昆侖騎。于斯二無礙，木馬火中嘶?！箮熖焓ノ迥昶咴率派?，辭眾示寂。塔于本山。

【2-02、梁山巖禪師】

鼎州梁山巖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新羅附子，蜀地當(dāng)歸?！?

【2-03、藥山利昱禪師】

澧州藥山利昱禪師，上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與諸上座同生，三世諸佛與諸上座同參，三藏圣教與諸上座同時。還信得及么？若也信得及，陜府鐵牛吞卻乾坤。雖然如是，被法身礙卻，轉(zhuǎn)身不得。須知有出身之路，作么生是諸上座出身之路？道！道！」

良久曰：「若道不得，永沉苦海。珍重！」僧問：「格外之談，乞師垂示。」

師曰：「要道也不難。」曰：「恁么則萬仞碧潭，許垂一線也?！?

師曰：「大眾笑你?！?

【2-04、羅紋得珍山主】

鼎州羅紋得珍山主，僧問：「親切處乞師指示？」

師曰：「老僧元是廣南人。」

【三、石門遠(yuǎn)禪師法嗣】

【3-01、道吾契詮禪師】

潭州道吾契詮禪師，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鳳嶺無私曲，如今天下傳?！乖唬骸溉绾问堑牢峋?？」

師曰：「溪花含玉露，庭果落金臺?！乖唬骸溉绾问蔷持腥耍俊?

師曰：「擁爐披古衲，曝日枕山根?！箚枺骸概ｎ^未見四祖時如何？」

師曰：「玉上青蠅?！乖唬骸敢姾笕绾?？」

師曰：「紅爐焰里冰。」

【3-02、云頂鑒禪師】

懷安軍云頂山鑒禪師，僧問：「雪點紅爐，請師驗的?！?

師曰：「王婆煮锝。」曰：「爭柰即今何！」

師曰：「猶嫌少在?！?

【3-03、廣濟方禪師】

鄧州廣濟方禪師，僧問：「如何是佛？」

師曰：「騎牛趁春草，背卻少年爺?！箚枺骸笇殑ξ茨r如何？」

師曰：「烏龜啖黑豆?！乖唬骸改ズ笕绾危俊?

師曰：「庭柱掛燈籠?！乖唬骸溉绾问切扌?？」

師曰：「庭柱傷寒?！?

【3-04、清居升禪師 】

果州清居山升禪師，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金雞啼石戶，得意逐波清?！乖唬骸肝磳徥钦l之子？」

師曰：「謝汝就門罵詈。」

【四、北禪感禪師法嗣】

【4-01、南禪聰禪師】

濠州南禪聰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曰：「冬月深林雨，三春平地風(fēng)。」問：「如何是大道根源？」

師曰：「云興當(dāng)午夜，石虎叫連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