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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義 說詩 漫談詩家語 春義,男,筆名東方麓臺。山西省太原市人。1986年畢業(yè)于太原理工大學,現就職于某建筑施工企業(yè)。系中華詩詞學會會員,晉社社長。萬柏林詩詞學會首席評論員。曾出版?zhèn)€人詩集《俯首白云》。 什么是詩家語?最先提出這一概念的是宋朝王安石。對這一理論做出詳盡解說的是當代著名詩評家周振甫先生。他在《詩詞例話》里有一節(jié)專論。他說:“王安石說的‘詩家語’,就是說詩的用語有時和散文不一樣,因為詩有韻律的限制,不能像散文那樣表達”。 詩家語是詩人“借用”一般語言組成的詩的言說方式。一般語言一經進入這個方式就發(fā)生質變,意義后退,意味走出;交際功能下降,抒情功能上升;成了具有音樂性、彈性、隨意性的靈感語言。用西方文學家的說法,就是'精致的講話”。 所謂“詩家語”,即為“詩性語言”,乃詩家用含蓄、形象、跳躍、夸張、凝練、音樂性的語言表達自己主觀情志之詩語。 詩的語言需要新鮮,它所描繪的景物需要有活力,所以若用日常語言的習慣寫詩,將會變得十分通俗而平板無趣。 詩是“空白”藝術。高明的詩人善于以“不說出”來傳達“說不出”。用意含蓄而曲折、蘊藉而委婉,說有限語留無限想象空間,這正如中國書畫中“留白”一樣。 司馬光曾指出:“寫詩,貴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如杜甫的名篇《春望》,言山河在,說明無余物也;草木深,說明無人也?!庇?/span>十個字就概括了山河依舊而國事全非、草木深密而人煙稀少的時局。 詩家語是凝練的語言,古人說:一句要言三五事、七言句中用四物。目的都是為了詩意的濃稠。 詩詞的含蓄性,決定了詩家語是含蓄的語言。詩詞是否具備含蓄性的關鍵,是作者的立意和格調。立意精巧、格調高雅,詩詞的含蓄品質就有了內發(fā)潛力。這種內發(fā)潛力憑借嫻熟的修辭技巧,詩詞的含蓄性就有了保障,詩家語也會得以充分展現。 詩家語是濃縮的語言,濃縮字面,使字字著實,無一虛設,如同百煉精鋼。杜甫的“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比李白的“山隨平野闊,江入大荒流”,在江山畫面之外,更寫出立體空間中星月爭輝的景象,意象更加密集豐富。 又如杜甫的《登高》詩: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一聯中有八個意思:萬里,地之遠也。秋,時之凄慘也。作客,羈旅也。常作客,久旅也。百年,齒暮也,多病,衰疾也。臺,高迥處也。獨登臺,無親朋也。十四字之間含八層意思,層次堅密,字字不能取代。 詩家語要求一句數折,意象復迭。在不影響字意句意的前提下,把可有可無的字詞盡量刪去,去繁存簡,給讀者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間,達到詩意精煉的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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