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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回到從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會明白生活重點。不怕挫折打擊,沒有空虛埋怨,讓我看得更遠……”聽著張鎬哲的一首滄桑老歌,我不禁想起自己2009年入職后的工作經歷…… 科研起步:現(xiàn)實和理想不是一回事 在國外讀博士、做博士后時,我所在實驗室非常寬敞,儀器設備也精良。當時我需要做的,就是做實驗、寫論文。 而回到國內高校任教,工作條件和工作方式完全變了。剛開始時,我和一位同事合用辦公室和實驗室,啟動經費沒有及時、完整地到位,也沒有研究生。我只能利用一張桌子、一臺電腦,把以前的實驗數(shù)據(jù)整理成文、寫綜述、寫科研項目申請書、審稿、填寫各種表格。 我白天在學校忙著各種事情,晚上和家人在一起,“又一天過去了”。我感到這是在“刀頭舔蜜”——雖然每天過得很充實,領導也沒有催問我工作進展,但我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科研進展,也沒有搭好實驗裝置。 入職一年后,搭建第一套實驗裝置所需的儀器和配件終于到了。但這時,我已經習慣每天伏案工作的“充實”,而沒用動力把裝置搭好。在我看來,把裝置搭起來,然后做實驗,直到后來產出一篇論文,可能需要兩年。而我坐在電腦前寫綜述,很快就有一篇論文“進賬”。并且,我以前讀研究生、做博士后時,只是利用課題組現(xiàn)成的裝置做實驗,沒有搭過裝置。 我就像鴕鳥把頭埋在沙子里那樣,不愿意直視堆放在辦公室門口的裝儀器的木箱子。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方面,我對科研進展不時感到“心虛”,另一方面,系里有十多名比我先進校的副教授等待晉升教授,有的同事接二連三地發(fā)表重量級論文,這使我感到“壓力山大”。 我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地,把裝置搭建、調試好。我開始做實驗,甚至晚上回家吃飯后,還騎著自行車到學校加班。 帶研究生:從不會帶到漸入佳境 我入職后寫的綜述以及與他人合作的論文陸續(xù)發(fā)表了,我也開始做實驗了。但一位旁觀者提出質疑:“你和別人合作發(fā)表的論文,是以現(xiàn)單位為‘第一單位’的嗎?你寫的綜述,是原創(chuàng)性的研究成果嗎?你自己做實驗了,但學校要招的是‘將’,不是‘兵’。真正的科研獨立,是指導自己的研究生,用自己搭建的裝置做科研,發(fā)表以學生為第一作者的論文。你將來晉升教授職稱時,別人就會看你是否已經把研究生帶出來!” 同事的這番話讓我“猛醒”——入職后有論文發(fā)表,這只是表象,更關鍵的是:實驗室的基礎設施建好了嗎?課題組有沒有處于正軌?有沒有把研究生“扶上戰(zhàn)馬”?而習慣了“單兵作戰(zhàn)”的我,有些發(fā)憷,不知道該怎么帶研究生。 有的中年教授表示自己很輕松,因為他默認研究生為了畢業(yè),就得發(fā)表論文?!皩熤还艿却龑W生把論文寫好了送過來就行了,能不能畢業(yè)是學生自己的事”。我一開始對研究生管得松,結果第一回帶的研究生,一個畢業(yè)時因為沒有發(fā)表論文而沒有拿到學位證,另一個因為自己不努力而肄業(yè)了,這使我非常被動。 痛定思痛,我開始對學生抓得緊,幾乎每過兩三天就找學生討論實驗進展,甚至下午把我的孩子從幼兒園接回家后,再開車到學校“抓學生”。我批評過課題組所有的研究生,無論是說他們做實驗、做事情的方法不正確,還是說他們做科研不努力。一開始,研究生有抵觸情緒——“別的老師沒管那么嚴,學生也能畢業(yè)”。但我認為我的管理方法符合組織行為學的理論:學生剛進實驗室,缺乏能力,也沒有科研激情,當然要管得緊。而一旦他們學會了,且自己愿意去做了,那么導師就應該放手讓他們去做。 漸漸地,課題組學生能更加獨立地開展科研,還有的博士生一進校就有自己的科研點子,我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課題組的風氣越來越好,該做實驗的做實驗,該寫文章的寫文章,該找工作的找工作。有相當大比例的學生獲得國家獎學金和復旦大學優(yōu)秀學生、優(yōu)秀畢業(yè)生稱號,學生們也都找到了工作——想進高校的,進了高校;想去企業(yè)的,進了世界“500強”企業(yè)和業(yè)內著名的外資企業(yè);想出國的,去了世界排名前15名的大學做博士后。 努力過后,總會有收獲 拿破侖·希爾說:“不要等待;時間永遠都不會正好‘合適’。從你所處的地方開始,用你能掌握的無論什么工具開始工作,你會在你前進途中找到更好的工具?!?/span> 剛建立課題組時,各方面條件非常匱乏,這使我有種“一籌莫展”的感覺。但我咬緊牙關往前走,把該做的事情做好。我有了工作業(yè)績后,系里兩次給我增配了實驗室和辦公用房,學校和系里多次給我增配了科研經費,解決了燃眉之急。 在教學方面,我進校一年后還沒有找到教學任務。2011年,我兩次提出申請開設“科研生存技能和學術規(guī)范”課,都被否決了。我未雨綢繆地開始備課,并在報刊雜志上發(fā)表了幾十篇關于科研生存技能和職業(yè)發(fā)展的通俗文章。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陸續(xù)接手了4門專業(yè)課,并憑著前期的積累,獲批了校研究生課程建設項目——“科研生存技能和學術規(guī)范”。 如今,我入職已經七年了?;仡欉@段“從零開始”的經歷,我對研究生和一些新進校教師說:一開始起步的確很困難,也會有難受、壓抑的時候,但只要能堅持下來,把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情況一定會越來越好。 “如果再回到從前,我還是會選擇這份工作、這條路!”我堅定地說。 - END - 作者:馬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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