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邵 宜

   不同的地區(qū)由于語言文化的不同，地名也呈現(xiàn)出不同的特色，廣東的地名就深深地打上了嶺南方言文化的烙印。下面我們從反映地貌特征的一些地名通名用字以及方言特殊用字兩方面來介紹廣東省地名所代表的嶺南文化特色，并從地名的讀音和用字角度切入分析地名規(guī)范化及標(biāo)準(zhǔn)化問題

反映地貌特征字的分布特點

一、反映地貌特征字的分布特點

   地理通名常常以地貌特征來命名，廣東省常見的地貌有沖積平原、丘陵、山地等。下面分別舉例并加以說明。

   1．反映沖積平原地貌特征的地名用字

   沖積平原的地貌特征是河叉縱橫，所以地名通名中反映這種地貌特征的用字比較多，常見的有“滘、瀝、涌”等。

   滘【jiào】 “滘”也寫作“漖”，指河道的分支，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河叉。此類地名在珠江三角洲地區(qū)十分常見，例如廣州芳村區(qū)的“東～、南～、增～”，海珠區(qū)的“瀝～”，番禺區(qū)的“清流～、龍～、上～”，南海市的“亨～、疊～、蘇～、河～、下～”，順德的“倫～、北～、楊～、西～、歌～、南～、細～、扁～”，東莞的“道～、黎～、槎～、小捷～、赤～”，江門市區(qū)的“大～、殼～、～頭”，新會的“下～”，恩平的“洪～”，臺山市的“東～”，等等。

   涌【chōng】“涌”和“滘”所代表的地貌特征類似，也是“河叉”的意思。“涌”用作地名在廣東也很常見，如廣州市區(qū)的“豪～”、番禺的“東～、西～、新～”，東莞的“谷～、麻～、雞～”，中山的“大～、樹～、濠～”，深圳的“葵～”，南海的“李～、湖～”，等等。

   瀝【lì】“瀝”是小河流的意思，也常作地名，如南海的“大～”、番禺的“橫～”等。“壢”是反映另一類地貌特征的地名用字，它的意思是“坑”，與“瀝”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2．反映山區(qū)地貌特征的地名用字

   垌【dòng】“垌”的意思是“田地”，此類地名多見于粵西山區(qū)，如封開縣的“定梅～、橫～”，德慶縣的“戴～、望天～”，等等。這一地區(qū)一些今天含有“洞”的地名，早年的地圖寫作“垌”，可見用“垌”的地名曾經(jīng)非常普遍。查《廣韻》等韻書、字書，或未收此字，或無此解釋，我們以為這一地名可能與少數(shù)民族語言有關(guān)。據(jù)考證，粵西大部分地區(qū)曾經(jīng)是苗瑤人的居住

地，由于歷史的原因，后來他們逐漸遷出。現(xiàn)在苗瑤同胞居住的廣西等地區(qū)仍能看到大量這樣的地名，如廣西桂平縣的“麻～”、宜州的“歐～”等。

   那【nà】“那”是少數(shù)民族語言反映在漢語地名底層的通名用字。在壯語、布依語中，“那”是“田地”的意思。從下面的材料我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的本來面目。此類地名多見于雷州半島和粵西的一些地區(qū)，如雷州市的“～雙、～宛、～尾、～澳、～毛、～金、～膽、～安、～平、～南、～利”等，徐聞縣的“～練、～湯、～管、～郁、～譚、～樓、～利、～屯、～宋、～朗”等，遂溪縣的“～略、～杰、一梭仔、～梭尾”，廉江市的“～榕、～毛角、～牌、～交、～賀圩、～梭圩、～彭、～良、下～?！钡?。湛江市及茂名市也發(fā)現(xiàn)不少這類地名，如湛江市區(qū)的“～柳、～洪、～凡、～光、～晏、～甘尾”，吳川市的“～良、～蒙、～郭垌、～貞、～碌、～鄒、～寬垌、～西村、～覃、～林、～陵、～孔、～梧、～塘嶺、～羅、～津”，再如茂名市區(qū)的“～田、～梭、～威”，高州市的“～開、～射”，電白縣的“～莊、～樓、～貞、～芨、～尾、～銀、～霍、～關(guān)坡”，化州市的“～務(wù)、～頭、～冰、～米山、～浪、～洪、～哨、～西、～樓、～刀、～賓、～播、～訓(xùn)”，臺山市的“～才、～潭、～扶、～洞、～金圩、～琴圩”，恩平市的“～朗、～吉、～灣、～芬、～沼里、～梨村”，陽江市區(qū)的“～棉、～棟、～貢、～西、～洛”，陽東縣的“～頓、～棟、～聚、～茶、～堪、～六、～簡、～味、～八、～陳、～梢”，陽西縣的“～朗、～湖、～厚”，陽春市的“～座、～梭、～軟、～留、～位、～柳垌”，等等。

   此外，一些在其他地方比較常見的通名如“坑、坪、崗、嶺、墩、坳、壢、嶂”等在廣東各地的山區(qū)也比比皆是。

   以上地名用字在分布上很有特色，珠江三角洲河叉縱橫，以“滘、瀝、涌”之類作通名的很多，而“坑、坪、崗、嶺、墩、坳”之類的地名則多見于山區(qū)?！佰?、那”則集中于少數(shù)民族曾經(jīng)聚居的粵西地區(qū)。

二、反映方言特色宇的分布特點

   前面說過，地名常常反映一個地方的語言文化特色，我們從廣東的地名中可以感受到這一點。我們知道，廣東省有三大方言：粵、閩、客。那么從地名中能不能看到方言的不同特色呢?答案是肯定的。我們以“厝、屋、村”為例分別說明。

   厝【cuò】“厝”是閩語特征詞，意思是“房子”，相當(dāng)于其他方言的“屋、村”。”粵東沿海主要說閩方言，這一帶以“厝”為通名的地名比較常見，如汕頭市區(qū)的“賴～”，潮陽市的“新～、霞～”，澄海市的“呂～”，汕尾市的“石～、許～”，陸豐市的“蔡～、什～”，潮安縣的“祖～、棋盤～、林～、吳～、朱～、江～”，饒平縣的“老～、牛角～”，揭陽市區(qū)的“何～、南～、劉～、林～、張～、余～、王～、歐～”，揭東縣的“肖～、朱～、蔡～”，惠來縣的“華～”，等等。此外還有一些地名“厝”后面還有一個通名，形成“專名+通名1+通名2”的格式，如“洪～嶺、彭～寮、蔡～圍、林～寮、曾～寮、高～塘、雷～山、上～嶺、潘～園、彭～溝、謝～坑、柯～鄉(xiāng)、蔡～鄉(xiāng)”，等等。有趣的是，同樣是閩語地區(qū)，雷州半島卻未發(fā)現(xiàn)類似的地名，這大概是因為雷州半島說閩方言的人都是后來遷入的緣故吧。

   屋【wū】 類似的命名客家話常用“屋”，如梅州市區(qū)的“謝～、梁～”，梅縣的“溫～、吳～、三向～、陳～、彭～”，蕉嶺的“鄭～、何～、張～、王～”，大埔縣的“唐～、下黎～、鐘～”，豐順縣的“程香～、羅～、周～”，五華縣的“湯～、彭～、堯～、溫～、鄧～、圍～”，興寧市的“郭～、圍龍。、鄭～、劉～、傅～、林～、劉～排、張～窩、王。角、朱～寨”，平遠縣的“李～、賴～、陳～、凌～、上馬～、胡～、羅～、馬一、張～”，河源市區(qū)的“李～、朱～、何～、付～、磨衣～、新～”，和平縣的“曾～、劉～、肖～、鄒～、黎～、陳～、中心～、百子～、白～、老～、楊～、廖～”，龍川縣的“張～、陳～、黃～”，惠州市區(qū)的“鄧～、馬～、成～、林～、黎～、沈～、老～、石～、徐～”，惠東縣的“楊～、老～、沙～、下～、新～、熊～、曾～、下劉～”，惠陽縣的“陳～、李～、黃～、戴～、潘～”，龍門縣的“李～、黃～、老李～、范～、謝～、譚～、麥～”。(還有一些“屋”后面再加通名的地名，如“蔡～壩、鄭～塅、田～壩”等)此外，粵北的翁源縣、新豐縣、始興縣等客家方言地區(qū)也與上面的現(xiàn)象類似。

   村【cūn】在粵方言地區(qū)，類似的命名則用“村”的居多，如廣州市區(qū)的“芳～、客～、譚～、岑～、員～、冼～”，番禺的“南～”，南海的“羅～”，順德的“陳～”，中山的“上～、下～”，新會市的“許家～、田邊～”，臺山市的“鄒～、甘～、龍～”，開平市的“樓～、東～、新～、北～”，恩平市的“天～、聶～、新～、舊～”，陽江市區(qū)的“黃～、周～、董～”，等等。此外西江流域粵方言區(qū)的情形與之相仿。

   從上面的舉例可以看出，地名的命名確實受到方言的影響。透過地名，我們還能進行一些方言和地方人文歷史的研究。

   畬【shē】“畬”在我國南方曾經(jīng)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民族，分布的范圍包括“武夷山脈兩側(cè)的閩、粵、贛三省邊區(qū)以及浙江、廣西、湖南等省的丘陵地帶”。(李如龍1993：228)這一點可以從今天散布于上述地區(qū)帶“畬”的地名里得到印證。據(jù)陳龍(1993)統(tǒng)計，福建省境內(nèi)以“畬”為地名的共231個，分布于全省7個地級市的41個縣市，主要集中在與閩、粵、贛交界的閩西和閩北地區(qū)。廣東省帶“畬”的地名則主要集中在粵東北與閩贛兩省交界的地區(qū)，其中梅州市區(qū)有“桃～、仙家～、湖洋～”，梅縣有“竹～、白玉～、羅腳～、上～、中～、下～、山隔～、粟～、桃～、孔～、～江、～坑、雙螺～、周屋～、坪頂～、葉～、白～、坪～、侯～”等，蕉嶺縣有“洪～筆、～禾背、蘭番～、朱公～、下～、下立禾～、高南～、烏羅～、下～子、高～、～里”等，平遠縣有“黃～、歐～、葉～、梅～、高～、～里、香花～、～腦、福脈～”等。“畬”字的含義是“新開墾的田地”，《爾雅》注“田三歲日畬”。這個意思用作地名通名很正常，漢族居住的地區(qū)就有“張?zhí)?、李田”之類的地名，而且比較常見?！爱尅绷硗庖粋€意思是“燒榛種田”(《集韻》)，即刀耕火種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方式。這與史書記載的畬族人的生產(chǎn)方式十分吻合?！爱尅笔亲苑Q還是他稱?似乎他稱的可能性大，即當(dāng)時的漢人以其生產(chǎn)方式指稱畬族人。這樣的話，作為地名的“畬”與作為民族稱謂的“畬”是兩個既有關(guān)聯(lián)又意思不同的兩個詞語，前者是“新開墾的田地”，后者則是指“刀耕火種”的生產(chǎn)方式。

   輋【shē】若依《廣東通志》(其日“畬與車同，或作畬，均系俗字”)所說，把“輋”和“畬”看作同一個意思，那上面所說的以“畬”作地名的范圍就要擴大許多，據(jù)考察，以“輋”作地名的主要集中在粵北和粵東的客家話地區(qū)，其余的地區(qū)(潮汕話和粵方言地區(qū))很少看到這樣的地名。如和平的“板～、中～、冬瓜～、蒲～、桃安～、成功～”，始興的“龍斗～、椒子

～”，龍川的“車菜～、小園～、雷公～、下～、新～、南家～、桐～”，紫金的“羌～、黃～、豬油～、澄～”，連平的“黃枚～、百葉～、天溪～”，大埔的“嚴(yán)采～、高～、將軍～、下竹園～”，豐順的“老龍～、園墩～”，五華的“下羌～、登～”，興寧的“蓮池～、豆子～”，等等。見于非客話區(qū)的有花都的“茅～”、深圳韻“大布～”。

   寮【liáo】“寮”也是廣東較為常見的地名通名用字。主要集中在粵東沿海地區(qū)，如汕頭市區(qū)的“林厝～、臺仔～、苦楝～、南畔～、三～、新～”，潮陽市的“千山～、高厝～、龍～、馬厝～、溪西～、大崗～、內(nèi)～、東～、雞翁～、古厝～、宛仔～，南澳縣的“下～’’，潮安縣的“三洲～、村仔～”，饒平縣的“新～、大～(農(nóng)場)、底～、田～”，(還有一些附加了新通名的，如“粟～坑、石～溪”，另有一個似乎三個成分都是通名的地名的“～厝埔”)，揭東縣的“斜～(農(nóng)場)、先生～、～東”，汕尾市區(qū)的“新～、石崗～、施公～、田～、朱媽～、～口”，海豐縣的“梅溪新～、建祖～、林厝～、圍厝～、大～、新～、彭厝～”，陸河縣的“石～、老塘～、～前”，陸豐縣的“黃杞～、鳳家～、納軍～、曾厝～、宋厝～”，惠來縣的“余家～、青坑～、尾～、旺～、向～”，普寧市的“大～、浮江～、志古～、郭厝～、東崗～、杜香～、牛～尾、湖洋～、木子～、火燒～、梅溪～、打較～、益嶺～、頭～”，揭西縣的“曾厝～、下～園、鴨婆～”，豐順縣靠近潮安、揭東、揭西地區(qū)的“下～、大古～、石～、田～”，平遠縣僅發(fā)現(xiàn)一處“桃子～”。在客家話比較集中的梅州地區(qū)沒有發(fā)現(xiàn)這類地名，這一地名通名在粵方言地區(qū)也比較少見，只在東莞、中山、新會、臺山等地發(fā)現(xiàn)極少數(shù)幾例。相反在雷州半島的徐聞縣、雷州市和遂溪縣又發(fā)現(xiàn)了大量用“寮”作地名的實例，如徐聞的“仕～、后坡～、下～仔、后～、～島(島名)、新～、北～、新～(農(nóng)場)、～家”，雷州市的“夏～、田～、下～仔、凌宅～、討泗～、周宅～、交～、東～”，遂溪的“尹宅～、后～、魚～、楊青～、薄～、香山～、～客、西～、家～”。

   據(jù)李如龍先生(1993：183)考證，“寮”可能與臺語有關(guān)。臺語當(dāng)中表示“圍欄”或“雞舍”的詞語音與“寮”比較接近(1aau)，今天的閩南話“寮”是指“棚子”，人用或為牲畜用，李先生認(rèn)為今見于閩南話的“寮”是古臺語的殘留。閩南的這一地名現(xiàn)象延伸到了廣東的潮汕地區(qū)，并通過閩人的遷徙帶到了粵西的雷州半島地區(qū)。

三、地名讀音和用字的規(guī)范化及標(biāo)準(zhǔn)化問題

   現(xiàn)在我們談?wù)劦孛淖x音和用字，因為這涉及到地名的規(guī)范化和標(biāo)準(zhǔn)化問題。先談讀音。具有方言特色的地名進入普通話該怎么讀呢?由于方言和普通話音系之間有對應(yīng)規(guī)律，所以絕大部分方言地名的讀音都能折合成普通話相應(yīng)的讀音，如“滘”，廣州話讀[kau33]，和普通話“地窖”的“窖”對應(yīng)，因此普通話取音“jiào”；“土朗”，廣州話讀同“朗讀”的“朗”(有些地名就寫成“朗”)，普通話就采納了“l(fā)ǎng”的讀音。有些地名的讀音轉(zhuǎn)換成普通話時遇到了麻煩，譬如“輋”，折合為普通話讀音是“斜”，但是當(dāng)?shù)厝瞬惶J(rèn)可這個音，如果遵照“隨俗”的原則，這個地名就應(yīng)該讀[che35]，但普通話這個音節(jié)沒有陽平字，這就陷入兩難的境地：采納類推的讀音，當(dāng)?shù)厝私邮懿涣?；隨俗的話，又涉及到調(diào)整普通話的聲韻調(diào)組合系統(tǒng)問題。我們建議采取一種折中的方案，讀同“茄”，當(dāng)?shù)厝艘舾猩媳容^容易接受，又不至于破壞普通話的聲韻調(diào)組合習(xí)慣。

再看看地名用字，地名用字的問題比較集中在通名用字上，反映同一個地貌特征的通名有時出現(xiàn)兩個甚至更多的字形，形成所謂的異體字。下面舉幾個例子：

   “土朗”的意思是“小山岡”，用作地名通名時有“土朗、塱”、“朗”等幾種寫法，如“小土朗、大土朗(廣州郊區(qū)還有一個“大朗”，南海市還有一個“大塱”)、西山土朗、柯木塱、楓樹塱、上塱、高塱(從化和增城各有一個“高朗”，一個寫作“土朗”，一個寫作“塱”)、大朗”等幾種寫法。

(冷僻字，打不出來，字庫木有，只好截圖）

   “滘”和“漖”反映的實際上是相同的地貌特征，只是寫法不同。有時在同一地區(qū)，有的地名寫成“滘”，有的則寫成“漖”，有的甚至寫成“教”。如順德的“北滘、楊滘”，東莞的“道滘、黎滘”，廣州芳村區(qū)的“東漖、南漖、增漖”，南海的“亨漖”，順德的“倫教”本應(yīng)該是“倫漖”，南海的“文教”本應(yīng)也是“文漖”。再如相同的地貌特征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名稱，但從詞源上看應(yīng)該是同一個名稱，如“凹、口蘭、坳”反映的都是“低洼的地方”，語音也相同(于交切)，梅縣寫作“凹”(如駁龍～、油坊～、金塘～、赤竹～)，仁化、始興等地寫作“口蘭”(如茶子～、寒婆～、東田～、黃泥～)，廣州郊區(qū)寫成“坳”(如李伯～、水子～、新梅～、蓮塘～)。地圖標(biāo)注也比較混亂，不利于反映當(dāng)?shù)厝宋牡乩淼恼鎸嵜婷病Ｎ覀兘ㄗh設(shè)立一個地名規(guī)范用字表。這個表應(yīng)本著兩個目的，一是用字能夠反映當(dāng)?shù)氐牡乩盹L(fēng)貌；二是在尊重當(dāng)?shù)厝肆?xí)慣的基礎(chǔ)上，盡可能達到全省乃至全國范圍內(nèi)的統(tǒng)一。

  “埔、埗、步、山布”亦同源?；ǘ加小盀醪枭讲肌㈤T口山布、洛塘山布、珠高山布、新塘山布、八瀝山布、墳山布、獨松山布、長山布、小山布、東坎山布、黃麻山布”，花都還有一個地名叫做“炭步”，與“山布”是同源詞。從化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情況，用的卻是“埗”，如“米埗”，三者應(yīng)當(dāng)是同源關(guān)系，地圖標(biāo)注如不統(tǒng)一，容易造成混亂。此外“埔”與上述三個通名也應(yīng)當(dāng)是同源的，理由是“埔”在粵方言中讀同“布”，與上述三字的讀音相同，語義也是“小集市”。此類地名大量見于以上地區(qū)，如從化的“麻嶺～、藍～、新莊～、羅～、鐵崗～”，增城的“鴨～、大～、塘～、凰～、岳～、沙～、湖塘～、坪～、蔗～、新高～、社～、黃牛～”。從“鴨埔、蔗埔、黃牛埔”之類的地名看，“埔”的“集市”義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從語音和語義角度看，上述四個通名間的同源關(guān)系也可以肯定。

(冷僻字，打不出來，字庫木有，只好截圖）

   地名通名的這種“同實異名”現(xiàn)象應(yīng)該如何處理?我們認(rèn)為，同在一個地方的此類現(xiàn)象應(yīng)該規(guī)范，至于不同地區(qū)尤其是不同方言背景下的“同實異名”現(xiàn)象可以保留。

參考文獻：

[1]李如龍．地名與語言學(xué)論集[M]．福建省地圖出版社，1993．

[2]李如龍．漢語地名學(xué)論稿[M]．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

[3]廣東省地圖冊[M]．廣東省地圖出版社，2000．

[4]陳龍．福建“畬”字地名和畬族歷史研究[A]．收入李如龍．

地名與語言學(xué)論集[C]．福建省地圖出版社，1993．

(責(zé)任編輯 李小平)

邵宜，暨南大學(xué),中文系。

文章發(fā)表于《語文研究》 2004年第4期（總第9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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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章是在萬方數(shù)據(jù)下載的，轉(zhuǎn)換時出現(xiàn)了亂碼，打印出來后對照進行了修改。為了閱讀方便，文章做了少量的修改、刪減。有些冷僻字，字庫里面沒有，只好用兩個漢字拼接。冷僻字部分也做了截圖，供參考。在編輯本文時得到了壇友“彩虹沙漠”和“亮晶晶”的幫助，特此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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