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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純法撰述 賀國光(1885—1969),字元靖,湖北省蒲圻縣(今赤壁市)趙李橋曉陽畈人,生于 支持保路 響應北伐 1911年,清政府宣布“鐵路國有”政策,收回已經準許商辦的鐵路干線,將鐵路修筑權出賣給帝國主義,但已募集的修路股銀,概不退還,于是,全國掀起了群眾性的保路運動。四川保路運動規(guī)模最大,成立了保路同志會,組織了保路同志軍,奮起揭露和反抗清政府出賣漢川鐵路的罪行。8月趙爾豐到任四川總督,9月扣留諮議局長蒲殿俊等紳士多人,市民請愿,趙實行殘酷鎮(zhèn)壓,引起全川反抗。其時賀國光在四川新軍中先后任隊官、管帶,他暗中鼓動風潮,結納同志,支持保路運動,并在新軍中進行反清宣傳,對四川新軍起義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武昌起義后,由立憲派領導的保路運動,一變而為革命黨領導的武裝斗爭。1911年11月22日(舊歷九月初二日),四川宣布獨立,成立中華民國蜀軍都督府。正如《四川革命史料》所指出的那樣:“四川保路同志會與四川同志軍,實為吾黨辛亥革命軍興之路?!?/SPAN> 1912年,賀國光由川返鄂,投奔鄂督黎元洪屬下,任第四騎兵旅營附。由于協(xié)助黎元洪制止了一次重大兵變,受到黎的器重,1913年被保送到北京陸軍大學第四期深造,三年后畢業(yè),又分回湖北。當時王占元督鄂,將賀分配在蒲通鎮(zhèn)守使寇英杰部下任團附。該部駐扎在蒲圻、崇陽、通城一帶,有一次,駐守羊樓洞的一營人嘩變,搶劫商鋪后逃往蒲、崇之間的山區(qū),寇英杰怕事態(tài)擴大不好下臺,與賀商量,由賀出面,向逃兵保證歸來后不受處分,將一營人全部召回,賀遂取代了該營營長職務,以后累獲升遷,直至旅長、陸軍第五師師長。自1917年至1926年,賀駐軍湖北歷時九年,足跡遍及鄂東南長江兩岸、粵漢鐵路兩旁及漢沔地區(qū),紀律尚嚴,擾民不多。 1925年,湖北發(fā)起驅逐督軍王占元運動,湖南趙恒惕揮戈北上援鄂。王占元逃走,寇英杰部撤退到河南省,賀亦隨往。寇英杰任河南軍務督理時,賀國光被提升為第十五軍軍長兼開封警備司令,隸屬于吳佩孚部下。1926年秋,國民革命軍北伐會師武漢,賀國光與靳云鶚(亦為吳佩孚部下主將)秘密商議,決定通電起義,策動北方部隊參加革命行動,使武漢局勢趨于穩(wěn)定,賀旋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軍長兼武漢衛(wèi)戍副司令。此時乃北伐進展中成敗之關鍵時刻,也是賀國光畢生事功之重大轉折點。 助蔣“剿共” 安定四川 1927年秋,寧漢合流后,賀國光專任軍委會陸軍處處長、軍事委員會高級參謀。1928年春隨軍北伐,由何應欽引薦,先后任軍委會軍法處處長、軍委會辦公廳主任,后改任訓練總監(jiān)部步兵監(jiān)等職。北伐軍事將告結束時,蔣介石決定對非嫡系部隊進行整編,賀國光為編練委員,獻策頗多,深受蔣的贊許,將從此對他分外器重。1929年蔣桂戰(zhàn)爭爆發(fā),蔣介石自任西征軍總司令,賀國光為參謀長。桂系失敗后,何應欽任武漢行營主管,賀任行營參謀長兼第一縱隊司令,兼任湖北省政府委員,翌年冬,任第一路軍總指揮部參謀長。1930年至1934年,蔣介石發(fā)動對中央蘇區(qū)的“圍剿”,賀國光任南昌行營參謀長、作戰(zhàn)廳長、贛粵閩湘四省“圍剿”總思慮部參謀長代行總司令職權。前幾次“圍剿”均被紅軍擊敗。至第五次“圍剿”,賀改用“堡壘戰(zhàn)術”,修筑碉堡,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以拙制巧,逐步前進,迫使中央蘇區(qū)陷入困境,加之紅軍內部執(zhí)行博古錯誤路線,致使蘇區(qū)陷落,紅軍開始二萬五千里長征。為此,國民黨內盛贊賀為“賀碉堡”,而蘇區(qū)人民責罵賀國光為“賀國殃”。據(jù)說,1945年重慶談判期間,毛澤東在軍委大禮堂酒會上見到賀,握手時從頭看到腳,好幾分鐘后,才說“幸會,久仰”,足見其對賀印象之深。 1934年冬天,割據(jù)四川的軍閥劉湘抵御不住南北兩面的工農紅軍(南邊中央紅軍進入四川,北邊紅四方軍在活動),迫不得已而乞援于蔣介石,蔣正為中央勢力不能入川而發(fā)愁,遂抓住這一大好時機迅速組織力量入川,決定先派以賀國光為首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長行營駐川參謀團”入川。是時四川省內,地方軍閥割據(jù),互相爭奪地盤,對南京中央政府陽奉陰違,采取敷衍態(tài)度。蔣介石利用賀國光與四川軍閥劉湘、楊森、王瓚緒、潘文華、唐式遵在四川“陸軍速成學堂”的同學關系,以賀入川,指導川、康軍政,籌劃、指揮剿共事宜。賀于 主理川政 憲防兼設 參謀團駐川近兩年,1936年底因重慶行營成立而告結束,賀國光接著任重慶行營參謀長、副主任兼代主任,開始主理川政。1938年10月24日國民政府遷入重慶后,賀國光于1939年1月任成都行營主任,5月兼任重慶市市長、防空司令、衛(wèi)戍副總司令,11月任四川省政府委員兼秘書長、代行省長職務(省長為蔣介石親兼)。1940年,賀請求辭去上將軍銜。1941年1月任中將憲兵司令,1944年3月再任軍事委員會辦公廳主任。 自抗戰(zhàn)開始至抗戰(zhàn)結束,凡此八年間,賀國光在四川呼風喚雨,權高任重,威懾一方,凡中央重大事件莫不參與決策,凡四川境內解決不了的事情,莫不依靠他解決,在此僅舉兩例。1938年5月3日、5月4日,日軍對重慶大轟炸,重慶發(fā)生防空洞大慘案,民眾死亡數(shù)萬人,市區(qū)大火幾天不滅。當時重慶市長蔣志澄、重慶衛(wèi)戍總司令兼防空司令劉峙束手無策。蔣介石大發(fā)雷霆,遂將二人撤職,將賀國光由成都行轅主任內調到重慶任市長兼重慶防空司令、重慶衛(wèi)戍司令,整頓秩序,處理善后。賀一到任,就將原用鳴笛報警的辦法改為在高山上掛紅球升降來預示空襲警報,效果很好,百姓擁護,蔣介石也十分贊許。1939年11月,四川軍閥拒絕張群出任省主席,蔣介石只得親自兼任,而由任秘書長的賀國光代行省主席職務,代拆代行。當時四川糧食緊張,富戶及有權勢者囤積居奇,民怨沸騰,蔣責成賀處理。賀經調查,將川籍人士教育廳長楊全宇以囤積罪予以處決,歪風頓剎,秩序井然,局勢穩(wěn)定。國民黨軍界要人顧祝同后來在《悼念元靖先生》一文中說:“自先生入川,中央對出川康一切措施,無論是何敬公(應欽)或張岳軍(群)先生,也無論是我去負責,都不少了元靖先生,這一點只要是對川康局勢稍具了解的人,對先生‘定川謀國’是無不寄以最大敬意的?!庇纱丝梢姡R國光為蔣介石主持川政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退守西南 終老臺灣 敦孝重情 謹慎不貪 賀國光事母至孝,母教亦嚴。賀早年參加清末武昌府考,未獲錄取,第二次赴考時,母相送十余里囑咐:“不獲功名,不得相見”。這次又果然未考中,不敢與母親相見,乃人川依附族兄賀綸夔,入陸軍速成學堂,棄文學武。第二次國內革命戰(zhàn)爭時期,賀正在江西“剿共”,蒲圻地區(qū)共產黨人鬧革命,經濟困難,便設法潛入賀之老家將賀母劫走,背到一個山洞里,然后與賀國光談判。賀為救老母,秘密給蒲圻革命根據(jù)地送去大批物資和銀元,將老母救回家??箲?zhàn)時期賀在四川任要職時,蒲圻籍人士凡逃到四川想找點工作時,必先與賀母結識,打打牌輸點小錢給賀母,然后求賀母幫忙。賀母即拿出印鑒,在只有兩指寬的紙條上蓋下紅印,說:“拿去找元靖吧!”賀見此條立即會給求職者委派一個差事。 賀國光重鄉(xiāng)情,抗戰(zhàn)時,凡是流亡入川的蒲圻籍學生,賀每月發(fā)給津貼四元,怕法幣貶值,有時一次發(fā)半年二十四元,并派專人負責發(fā)放。有時還自己掏錢請?zhí)油龅剿拇ǖ钠眼呒耸考皩W生吃飯,有一技之長的給予安排差事,深為蒲圻人稱道。另據(jù)蒲圻許多老人回憶,1925年蒲圻大早,顆粒無收,賀從外地調回糧食賑濟災民。賀當時駐兵由武漢至湖南一線,賀通知部下,凡蒲圻人外出逃荒要飯要糧做生意的,一律放行,不收乘車費。 賀國光為官數(shù)十年,位高權重,若要撈錢直如囊中取物,但他卻比較清廉。有這么幾件事可以例證。1935年賀國光率參謀團人川時,四川“剿總”劉湘與賀是同學關系,交誼很深,恐其經費困難,送銀元二十萬元存折一個任其使用,賀婉言拒絕。又在古董店內購得血玉釧一支送給賀母,賀仍辭不肯受。賀任憲兵司令時,郭泰祺任外交部長,羨慕憲兵司令部官舍寬敞有氣派.賀即答應賣給外交部作官舍,憲兵司令部另在兩路口租用幾間平房辦公,賣房所得多余的錢全部交給政府。賀接任軍委會辦公廳主任,奉調西昌行轅主任時,軍委會歷年結余的軍糧軍餉數(shù)目涼人,可以不移交后任,但賀堅持全數(shù)移交后任。1947年,賀母以九十四歲高齡在重慶逝世,前來吊唁、匯送奠儀的不少,其中潘文華送支票一本任其支取,賀謙辭不受。賀母靈柩運回蒲圻安葬,除交通運輸外,沿途開支費用都是賀國光自己掏錢。 賀國光其人相貌平平,但卻頗多心計;城府極深,卻表現(xiàn)出謙和謹慎。雖不善馳騁疆場真刀真槍打惡仗大仗,但卻善于出謀獻策擱平撿順各路軍閥,協(xié)調各種關系,可謂老成矩矱,足智多謀。自1928年開始,賀在蔣介石身邊領軍綰政,翊贊樞密,功績昭著,而位不至上將(只有上將軍階而無上將軍銜);望重當時,而名不登國會(1948年被選為蒲圻國大代表而主動讓出),功昭“黨國”,而身未膺中委(選中委的票數(shù)超過陳誠、何應欽,卻被人攻擊為操縱選舉,結果退出)。究其原因,在于賀非蔣之嫡系,出身雜牌,早年曾隸屬吳佩孚麾下,遭人猜忌。賀受何應欽引薦重于蔣介石,但不見容于陳誠。國民黨內派系林立,鉤心斗角,黃埔系、CC派、政學系時刻想排擠他,所以終其一生,只能抱憾而已。 賀國光早年參加保路運動,投身辛亥革命,接著又響應北伐起義,可謂順應時代潮流,值得肯定。繼而為蔣介石“剿共”、追堵紅軍出謀劃策,違背了人民意愿。抗戰(zhàn)時期安撫四川各路軍閥、協(xié)調各種關系,鎮(zhèn)守一方,穩(wěn)定大后方秩序,為抗日勝利作出了貢獻。但任憲兵司令時秉承蔣之意志,殘害共產黨人及革命志士,可謂罪莫大焉。最后固守西康,作最后掙扎,想起義叛蔣,又怕背負“不忠”之名,最終敗逃臺灣,老死孤島,是為大錯特錯,豈不可嘆! 點擊數(shù): 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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