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宇 一大早,坐上了去煙臺的直達車。徑直到后邊找了個座位,售票員也跟了過來:“到煙臺22塊錢。” “不是20塊錢嗎?”我一臉疑惑。 “9月5號就漲了?!甭曇舨桓卟坏汀?span lang="EN-US"> 趁她拿票的工夫,我瞄了一眼,小姑娘長得溫婉可人,戴著一副白框眼鏡,看上去挺有素質(zhì)的。 一會兒,她又提著小水壺,在過道里來回走了兩趟,招呼著大家喝水。車里顧客不多?!拔乙槐!痹绯科鸬迷纾炖镉悬c發(fā)干。大半杯水下去,感覺清爽了許多。 車里沒播放MTV,靜悄悄的。掏出小本想寫點東西,由于車子顛簸,歪歪扭扭寫不成形。無奈之下,我只好將目光轉(zhuǎn)向車窗外。路邊插著兩桿鮮艷的國旗,旁邊有個大姐低頭擺弄著筐里的蘋果,臉上漾著笑意。 一路向前,車停在了潮水平暢河大橋西側(cè)。上來了一女一男,手牽著手儼然一對情侶。 二人就坐在了我身后。女的先開口了,咕咕噥噥地從嘴里吐出來,不知道人家說的是南方話還是外國話,反正聽不懂。 幾句過后,女的打起了電話:“爸爸,這么近的路不用接,我們已經(jīng)上車了。拜拜!”地道的蓬萊口音。 我滿腹疑惑,這到底是哪國人???咕咕噥噥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我側(cè)了一下頭,從座椅的夾縫望過去,女的一邊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鏈,一邊臉朝著男的有說有笑。中間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中文“5塊錢一杯?!?span lang="EN-US">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外語還有這樣的妙用:說點私房話,別人聽了也白聽。 原以為,自己英語學得夠精到了,至少在我們那個大院里沒人能敵,平時頗有點“夜郎自大”的味道。可今天我這“老革命”算是遇到了“新問題”:鄰座小姑娘說的不是英語,雖然無意聽人家的私房話,但這讓愛好語言的我很是糾結(jié)。 想當年,在軍校學習的時候,何等意氣風發(fā),一入學發(fā)誓要掌握英、俄、日三門外語。英語有基礎(chǔ),高中三年一直是全校第一,高二期中考試還考了個全市第二名。下午自習時間,有的同學請假到衛(wèi)生處拿點大藥片子,回來寫上字當象棋用,還有的是為了看看那個體態(tài)曼妙的女軍醫(yī),以慰那顆躁動的心。我則到圖書館借了本英語小說《飄》課余時間手不釋卷。 正為怎么學俄語發(fā)愁,班里有個東北的同學無意中說起在初中學過俄語,于是纏著他先學了33個俄語字母的發(fā)音。記憶中,最難發(fā)的是那個字母p,“將舌尖輕輕抵在上牙齦上,吐氣...”發(fā)出的是彈舌音。興致勃勃地偷練了2個早自習,感覺很有成就感。可隨后的一件小事讓我放棄了俄語學習。原來,我這個同學心血來潮給他初中時的女同學用俄語寫了一封求愛信,結(jié)果對方洋洋灑灑回了5頁紙,他愣是一個字也沒不懂。他是初中那點底子,那位女同學是大連理工大學俄語系大三的學生。再說他有5、6年沒碰俄語了,自然很生疏。聽他說了這段尷尬的經(jīng)歷,我就開始懷疑他的發(fā)音有問題。學英語有這個體會,剛開始發(fā)音不準,往后根深蒂固,想改都很難??偣哺麑W了6天俄語,學會了一句話“鴨留不留雞比鴨”(我愛你)。 后來,從雜志的中縫里看到一則廣告,說是某外語培訓中心編了一套漢字注讀式日語教材,試用的學員反映挺好,可以分期付款。于是,從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津貼費中拿出138塊錢匯了過去。收到教材,就興致勃勃地“啃”了起來,見縫插針地背會了五十音圖,學了71個假名。又趁熱打鐵,在宿舍里把隨書郵來的磁帶放到單放機里,凝神諦聽,有刺刺拉拉的雜音,一聽就是粗制濫造。正好有同學路過,好心地勸我不要再匯款了,我被這“水貨”磁帶弄得很是傷感,只好作罷。 回想這段學外語的經(jīng)歷,已是40出頭的我真是感慨良多。人就怕沒有恒心,有了恒心什么困難都可以克服。要是當年學了俄語和日語,或許就沒有今天的“困惑”,轉(zhuǎn)念一想要是人家說的是韓語呢?頭一陣發(fā)蒙,合上了眼皮。 “西站到了?!笔燮眴T清晰地報站。 我驀地睜開了眼睛。“四十有‘惑’”,腦子里隨即跳出了本文的標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