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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狂說徽州275】京劇大師程硯秋的《鎖麟囊》故事原型在歙縣

司馬狂/文

一代京劇名伶程硯秋先生，1940年4月29日在上海黃金大戲院上演了一出新戲《鎖麟囊》。此劇一改程先生以往的悲劇風(fēng)格，結(jié)局是大團圓，不再凄凄慘慘。這出程先生的代表作，雖然劇情里的故事發(fā)生地在山東登州和萊州，但其實故事的出處是發(fā)生在徽州府歙縣。

《鎖麟囊》的編劇翁偶虹，其實是根據(jù)清代一個戲曲理論家焦循留下的著作《劇說》，里面收錄了另外一個清代文人胡承譜的《只麈談》記載的一則小故事為藍本，重新編寫，增加諸多戲劇沖突，梳理唱腔唱詞，最終才形成了《鎖麟囊》的劇本。我認真看了《劇說》，里面還有不少和徽州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找機會可以繼續(xù)跟大家分享。

那我們一起來看看，這個《鎖麟囊》故事的原型，它最初的模樣究竟如何吧。話說，在徽州府歙縣，某一個良辰吉日，一富家女和一個貧窮人家的女兒，同時出閣。兩邊的轎夫同時在路邊休息，兩個新娘子因為要嫁人了，不舍得家人，都在抽泣?？蓾u漸地富家女不再哭了，那貧家女卻越哭越厲害。于是富家女就好奇讓奶媽問她怎么個事？貧家女對曰：我要嫁的人家窮得叮當響，一家子人都快餓死了，我嫁過去必然逃不脫餓死的命，越想我就越難過。富家女聽聞，結(jié)下自己出門前祖母給的荷包，送給貧家女。貧家女還來不及道謝，更來不及詢問姓名，那邊富家女就起轎繼續(xù)趕路了。

貧女到了夫家，新郎含淚把新娘接進家門，連聲嘆息：我家窮啊，如今連累娘子一起受苦，于心不忍啊。貧女跟著一起哭，忽然想到了那個荷包，于是把荷包遞給丈夫。打開一看，里面是兩錠黃金，足有四兩多。夫婦二人兌換成三十多兩銀子，就開開心心把婚禮辦了。丈夫問荷包來歷，貧女如實說了經(jīng)過。有了本錢，他們開始做生意，一年內(nèi)就賺了好幾倍。自此一直順風(fēng)順水，不出十年，貧女家就成了當?shù)鼐薷?。他們感念富女的恩情，想報答卻不知何處尋找恩人，于是就在宅子后面建了一棟樓，把荷包供在里面，以示感激之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貧家女日子越過越好，那邊富家女嫁過去后，夫家、娘家接連遭遇火災(zāi)、瘟疫，再豐厚的家產(chǎn)也抵不住災(zāi)禍。十年之間，傾家蕩產(chǎn)，一貧如洗。這一日，有牙人給貧女家的兒子尋找奶媽，機緣巧合之下，正好找到了富女。富女照顧孩子很上心，和貧女的關(guān)系也頗為和睦。忽一日，富女到了后院樓上，看到了這個供奉著的荷包，發(fā)覺那荷花的針腳和自己的手法很相似。于是，一時間百感交集，想起自家原本的生活，不禁痛哭不止。

小丫鬟看到后，告訴了貧女。貧女遂問富女，何故如此？富女就叫當年自己出嫁時候，偶遇貧女，贈之荷包的事情說了出來。貧女聽后，驚喜交加，和丈夫一起拜謝富女。翌日，請來族內(nèi)耆老，當著眾人的面。貧女夫婦請富女坐在上座，兩人躬身下拜。并且當眾宣布，他們能有今日的錢財全賴當年富女饋贈的荷包。這萬貫家財?shù)母丛诟慌鸵讶考耶a(chǎn)送給富女。富女自然不能要，實在推脫不掉，就說你們實在要謝，就把荷包原來裝的金子還我就行。雙方你推我讓，最后賓客們提議，干脆把家產(chǎn)一分為二，富貧二女各得一份，相互成全美名。這個提議，雙方都高高興興接受了，從此以后兩家成為世交，互為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