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司令部執(zhí)行哪一類情報工作?參謀部門的情報處僱聘當?shù)孛癖姵洚攤商綕B入虹口敵軍后方、公共租界及法租界。下屬的戰(zhàn)斗部隊各自執(zhí)行自己的情報業(yè)務,他們也派遣偵探深入敵人后方。各該部隊長向我提交他們搜集的虛幻不實的情報報告——他們并不注重情報的準確性。我把這些情報資料交給參謀處。此外,各部隊參謀處情報科也向總部的參謀處情報科提供報告。 我的總部是否常常能收到前線的報告?是的。前線的報告是否準確?通常是準確的。我的前沿部隊知道戰(zhàn)況動態(tài)。在淞滬會戰(zhàn)時,我們有沒有執(zhí)行新穎的情報工作?沒有。我們的情報人員的確受過較好的訓練,也比以前更有經驗。但是情報工作是復雜的。例如,我們運用先進技術,情報員有時隨身攜帶無線發(fā)報機。情報質素有所改進嗎?我們收到的情報較前快捷,但我不能說,它比以前更準確。 我的參謀對敵人軍力的估計有多么精確?我的參謀都熟悉日軍的組織,他們也分析個別單位的背景。他們對敵軍力量的估量是以這兩種因素為基礎的。為了慎重,他們在呈交最后文本給我之前,會添加一些數(shù)目。這就是情報作業(yè)的全過程。 我們有哪些通訊設備?中央調撥給我一個通訊連,那是一個附屬單位。我的總部用電話同前線部隊聯(lián)絡,我們在浦東鋪設了電話線,那兒原來是沒有的。我們使用何種設備同后方聯(lián)系?也使用電話,另外也 使用外國制造的無線電報與有線電報機。我們使用密碼嗎?有時在電話中使用密碼,當然,在電報中都使用密碼,但這并不意味著萬無一失。我們的密碼常常被敵人破譯,就如敵人的密碼被我們破譯一樣。 我跟最高統(tǒng)帥部保持密切聯(lián)系嗎?有時統(tǒng)帥部下發(fā)左翼軍的戰(zhàn)況報導,要我遞交報告。蔣先生一次又一次從南京來上海視察前線,他從未來過我的戰(zhàn)區(qū)。有時他派人視察我的戰(zhàn)區(qū)。他打電話給我嗎?沒有,因為我的戰(zhàn)區(qū)太平靜了。 我同左翼軍頻繁聯(lián)絡嗎?每當戰(zhàn)況有進展時,他們會給我送通告,例如,當陣地轉移時。我和左翼軍總司令張治中頻密聯(lián)系嗎?每當左翼軍送來通告,我就轉發(fā)給參謀處,他們會同左翼軍的參謀處聯(lián)系。有時張治中同我在電話中私下交談,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有沒訪問他的指揮所超過一次?沒有。我是否感覺對戰(zhàn)況有充分的了解?是的。 做出戰(zhàn)斗決定前,我在多大程度上咨詢我的下屬?我比以前更重視召集參謀們—一高級參謀、各部隊的軍官及其參謀長—一開會。在我做出最后決定前,會詢問戰(zhàn)斗計劃草案的內容,我已經不如以前那樣固執(zhí)己見。例如,一九二六年,我堅持在攻占海南島時登陸新埠鎮(zhèn);現(xiàn)在我更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因為我感到抗戰(zhàn)是非常重要的,我聽到的意見愈多愈好。 我的參謀長朱暉日有一次同我爭論時猛拍桌子。我們爭論什么?我想不起來了??傊?,他過分小心謹慎。朱暉日是四邑人氏,四邑人通常是相當固執(zhí),但我不在乎,他到底是我的同學與持續(xù)多年的老同事。 我同下屬單位的關系如何?這我不愁,因為我同各個部隊長有著良好的私人關系。當你同中央軍的部隊長有良好的私人關系時,那就平安無事;否則,就會荊棘滿途。這就是私人關系的問題。 集團軍向我報告他們的實力嗎?不,那不必要。我只需要知道直屬于我的師的人數(shù)及其下屬單位人數(shù)。當一個師調撥給我時,它的師長會來見我。戰(zhàn)爭開始了。我知道所有的單位都不是滿員的,但我估計他們缺額不是太多,他們都是新編的部隊,所以我按滿員人數(shù)打一個小折扣。 我們如何組織后勤工作?那沒問題。中央的后方勤務部負責運輸武器彈藥糧食及補給品——不易變質的食物如誠魚、黃豆等等到浦東。供應品由滬杭鐵路與小汽艇運送。滬杭鐵路沒有被炸毀嗎?炸毀但又修復了,火車照常行駛,多半在夜間運貨。我們也利用卡車與驟馬。 我把浦東的日華紗廠的紗錠與其他機器設備由黃浦江運到嘉善然后用火車運到后方城市浙江金華,我也把該廠庫存的坯布運走,它可以用作傷兵的綁帶。我回到浦東即下令拆卸這座紗廠,我要浙江省政府派人去執(zhí)行。一切工作都交付當時的省政府主席朱家驊。 我們如何處置傷兵?那沒問題,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用汽車把他們送回后方。當然,前線的救護站照顧輕傷傷員。前線有沒有足夠的醫(yī)療設施?有。救護站需求不大。 除了滲入敵區(qū)偵察敵情,老百姓怎樣幫助軍隊?例如,他們幫助我們運送補給品與傷兵。他們有酬金嗎?有。同北伐時期比較,老百姓有何反應?老百姓同北伐時一樣熱情幫助我們。同北伐時期相比,老百 姓的貢獻如何?形勢與環(huán)境完全不同。北伐時我們打的是野戰(zhàn),我們采取攻勢;淞渥會戰(zhàn)是一場陣地戰(zhàn),我們居于守勢。在某些方面,我們不需要民眾幫助,例如,運送傷員就不像北伐戰(zhàn)爭時那樣迫切,那時候我們經常在追擊。 我們受到漢奸的困擾有多么嚴重?我的部屬報告,黃昏時刻有人發(fā)信號為敵機指示轟炸目標,但是要抓獲漢奸是不容易的。當然,有時我們會抓到個別漢奸。 他們多數(shù)會認罪嗎?多數(shù)人否認通敵。我們沒法取得證據,也沒法調查,這是最棘手的難題。例如,在眾多難民之中,我們難于辨認誰是漢奸。在喜興附近我們抓到一個啞巴,他否認資敵。我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個啞子,他堅不吐實,我們就把該疑犯移交省政府處理。當然,有時我們會設法取證,我們必須十分警惕漢奸搗亂。 敵方人員滲透我軍嗎?沒有,不過在浦東,有一次我們抓到一個打扮成中國人的日本人。 在淞渥戰(zhàn)役的大部分戰(zhàn)區(qū),左翼軍首當其沖,我比較輕閑,許多人來訪問我。他們認為,我們能堅守浦東,這是一個奇跡。杜月笙贈送了一輛林肯牌防彈裝甲轎車,他也送了一輛給張治中。沈鈞儒、陳璧君、何香凝等人來訪,我想他們是帶有慰勞使命的。當然,有許多記者到訪。 正如我已說的,我嗜飲酒,周恩來也善飲。他常來我的總部飲酒兼聊天。我們談戰(zhàn)況,飲酒,吃上海螃蟹。郭沫若、田漢也好杯中物,他們也經??赐?。我們都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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