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上博簡（上海博物館藏戰(zhàn)國楚竹書），1994年春戰(zhàn)國楚竹書出現(xiàn)于香港文物市場，上海博物館（下簡稱上博）購回第一批竹簡1200余枚。朱昌言、董慕節(jié)等多位香港人士收購第二批竹簡497枚。由于竹簡是購回之物，出土的時(shí)間和地點(diǎn)已無從確認(rèn)。由學(xué)者馬承源、濮茅左、陳佩芬、張光裕、李零、李朝遠(yuǎn)、曹錦炎考釋。本文為AI翻譯，僅供參考。

《大道無名》

原標(biāo)題根據(jù)首文字定為《恒先》。

整篇文章在講大道與名的關(guān)系，故改為《大道無名》。

【原文】

恒先無有，樸、清、虛。

樸，大樸；清，太清；虛，太虛。

自厭不自牣，“域”作。

有“域”焉有“氣”，有“氣”焉有“有”，有“有”焉有“始”，有“始”焉有“往者”。

【譯文】

亙古之初唯有“無有”，呈現(xiàn)為 “樸”“清”“虛” 的狀態(tài)。

“樸” 是至大的本真，“清” 是至純的澄明，“虛” 是至廣的空無。

它自我滿足而不盈滿，于是“域” 開始運(yùn)作。

有了“域” 便有了 “氣”，有了 “氣” 便有了 “存在”，有了 “存在” 便有了 “起始”，有了 “起始” 便有了 “發(fā)展歷程”。

【原文】

未有天地，未有作行、出生，虛清為一，

若寂水，夢夢清同，而未或明、未或滋生。

氣是自生，恒莫生氣。氣是自生自作。

恒氣之生，不獨(dú)有與也，“域”恒焉，生“域”者同焉。

混混不寧，求其所生。

異生異，歸生歸，違生非，非生違，依生依，求欲自復(fù)，復(fù)生之。

【譯文】

天地尚未形成，萬物尚未有動(dòng)作、出生之時(shí)，虛與清渾然為一，

如同靜止的水，冥冥之中清通合一，卻未有顯明、未有滋生。

氣是自我生成的，亙古的“恒” 并不生成氣 —— 氣是自我生成、自我運(yùn)作的。

恒氣的生成，并非單獨(dú)有所憑借；“域” 永恒存在，生成 “域” 的根源亦是同一的。

混沌動(dòng)蕩之中，尋求其生成的法則：

異類生成異類，同類生成同類，違逆生成乖戾，乖戾生成違逆，依循生成依循，萬物求欲自我復(fù)歸，于是復(fù)歸之勢得以萌生。

【原文】

“生”行，濁氣生地，清氣生天。

氣信神哉，云云相生，信盈天地。

同出而異性，因生其所欲。

業(yè)業(yè)天地，紛紛而復(fù)其所欲；

明明天行，唯復(fù)以不廢，

知幾而亡思不天。

【譯文】

“生” 的法則運(yùn)行時(shí)，濁氣沉降形成大地，清氣上升形成蒼天。

氣的信實(shí)與神妙??！云涌般相生相續(xù)，確實(shí)充盈天地之間。

萬物同出一源卻質(zhì)性各異，因各自的稟性而生成所欲的形態(tài)。

天地廣大無垠，紛紛繁繁卻各復(fù)其所欲；

天道明亮昭然，唯有循環(huán)往復(fù)才不致廢絕。

知曉機(jī)微卻不妄加思慮，才合于天道。

【原文】

“有”出於“域”，“生”出於“有”，“音”出於“生”，“言”出於“音”，“名”出於“言”，“事”出於“名”。

“域”非“域”，無謂“域”；“有”非“有”，無謂“有”；“生”非“生”，無謂“生”；“音”非“音”，無謂“音”；“言”非“言”，無謂“言”；“名”非“名”，無謂“名”；“事”非“事”，無謂“事”，詳宜利主。

【譯文】

“存在” 出于 “域”，“生命” 出于 “存在”，“聲音” 出于 “生命”，“言語” 出于 “聲音”，“名稱” 出于 “言語”，“事為” 出于 “名稱”。

但“域” 并非實(shí)存的 “域”，所以不能稱其為 “域”；“存在” 并非實(shí)存的 “存在”，所以不能稱其為 “存在”；同理，“生命”“聲音”“言語”“名稱”“事為” 皆非實(shí)存，故不可執(zhí)名為實(shí) —— 唯有詳察適宜，才能利于主導(dǎo)。

【原文】

采物出於作，作焉有事，不作無事。

與天之事，自作為事，用以不可賡也。

凡多采物，先樹有善，有治無亂。

有人焉有不善，亂出於人。

先有中，焉有外。先有小，焉有大。先有柔，焉有剛。

先有圓，焉有方。先有晦，焉有明。先有短，焉有長。

【譯文】

眾物出于人為造作，有造作才有事為，無造作則無事為。

參與天道之事，需以自為作為事為，因其作用不可延續(xù)。

大凡眾多物象，需先樹立善的根基，方能治而不亂。

有了人，便有不善之事，混亂源于人自身。

先有內(nèi)里，才有外在；先有微小，才有宏大；先有柔弱，才有剛強(qiáng)；

先有圓融，才有方正；先有晦暗，才有明亮；先有短淺，才有長遠(yuǎn)。

【原文】

天道既裁，唯一以猶一，唯復(fù)以猶復(fù)。

恒氣之生，因言名先。

諸“有”，殆亡言之後者，校比焉舉天下之名所屬，習(xí)以不可改也。

舉天下之作，強(qiáng)諸果，天下之大作，其冥蒙不自若作，庸有果與不果？

兩者不廢，舉天下之為也，無舍也，無與也，而能自為也。

【譯文】

天道既已裁定，唯有“一” 始終如一，唯有 “復(fù)” 始終循環(huán)。

恒氣的生成，因為言語而讓名稱先顯。

諸般“存在”，殆在言語之后 —— 比較天下之名的歸屬，習(xí)慣一旦形成便不可更改。

天下的造作，強(qiáng)行追求結(jié)果：天下的宏大造作，若在蒙昧狀態(tài)下率意而為，豈有必定成功與失敗之分？

但兩者（成與敗）皆不可廢。天下的作為，無所舍棄，無所親與，卻能自我成就。

【原文】

舉天下之生，同也，其事無不復(fù)。

天下之作也，無許極，無非其所。

舉天下之作也，無不得其極而果遂，庸或得之，庸或失之？

舉天下之名無有廢者，與天下之明王、明君、明士，庸有求而不予？

【譯文】

天下的生命，本質(zhì)相同，其行事無不經(jīng)由復(fù)歸。

天下的造作，沒有止境，也沒有不當(dāng)之處。

天下的造作，無不得其極致而達(dá)成結(jié)果，然豈能一概而論得失？

天下的名稱沒有廢棄的，對于天下的明王、明君、明士，豈有求而不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