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二叔 乙巳六月初二晚,吾叔樹義去矣,一夜雨連一日雨,獨余乘車到達,及離開之間隙,雨停歇一時。 今夏長,雨常漣, 連雨浸青瓦,苔痕上紙箋,墨跡暈晚色,去去情彌遲,念去去,無自唏。 二叔樹義,長居北京豐臺,甚少離開,奉養(yǎng)吾祖父母終老。 幼時,隨父探望祖父母,住二叔家。 大多時,姊妹們院里嬉笑,大人們屋中聊天。僅有兩次關于二叔的印象。一次是,玩耍過了頭,二叔生氣,但他只訓斥了自家的姑娘;一次是,他帶我們幾個孩兒,步行到盧溝橋,數(shù)獅子,恰逢“東邊有雨西邊晴”。 吾父去后,每逢吾母到北京,二叔必親接親送。 姐夫深造,母攜外甥住二叔家,直至結業(yè),月有余。 吾去北京,亦必到二叔家。結婚前白吃白喝,還拿紅包;結婚后,會帶點東西,偶爾拎一瓶酒,就見他的笑容,寫滿了安慰。 二叔就是一京爺兒,退休前,不做家務,吃小灶,每餐一小盅白酒。有時,我會得到他的“賞賜”,喝一小碗加糖的大米湯... ... 退休后,二叔最大的樂趣,是與兒孫“斗嘴”,吾與吾兒最喜與他爭斗,我們都認真地享受著他的“挑逗”。直到去年,他認真地囑咐吾兒“奉養(yǎng)父母”,吾兒大哭:他愛你超過愛我。 吾父去前,曾囑吾:要擔責。二叔那時亦說:爾父去,吾最長,要擔責。吾未做到,二叔做到了。 曾經(jīng)的責任,都丟失在記憶里了。 只去年,吾兒攜郎歸,堅決要見二叔,二叔亦堅決要聚。于是,一大家子人團座,乾瘦的他,精神飽滿,替吾兒試探著未來;因此,吾亦再次感受到大家庭的溫暖。吾兒的堅持,是親情的需求;二叔的堅持,是責任的堅守。 時久矣,都將成為過去,被遺忘。 今夏長,雨常漣,宿雨收還滴,拾得故人夢,卻道是天涯,去去煙水隔,念去去,無自唏。 乙巳六月初二(潤),念,愛吾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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