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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專欄專注魯西南風(風俗)物(事和物)人(人物)情(感情)。 誠邀您小憩、漫談!
從初中開始,我就住校。 我們學校是個鄉(xiāng)村中學,在一個大村子的村頭。 當時,覺著學校很大。 前年,我回老家,專門去學校那兒看了看。 太小了,共兩排房子八間房子,縱向中間是過道,過道兩邊前后各兩間房子,六七八年級各占兩間,另外兩間是老師的辦公室。 再往后,是一片空地,正對著中間過道是一個花園。 最西北角,靠墻,是伙房和兩間宿舍。 學校已經敗落了,鐵將軍把著門。 據(jù)門口的曬太陽大爺說,學校很多年前就停招中學生了,后來辦了幾年職業(yè)學校,然后就關門了。 是啊,一晃二三十年就過去了。
當時,三個年級,每個年級兩個班,每個班都是幾十個學生。 一般情況下,我們這些離家比較遠的一星期回家1~2次,帶著饅頭和菜到學校入伙。離家近的,走讀。
冬天,每頓飯前,我們把饅頭和菜裝在網兜里,放在伙房大鍋上的大籠屜里。 一個網兜就是一個“小團伙”,我們是分伙吃飯的。也就是幾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共用一個網兜子,熱飯熱菜,然后提到教室里,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籠屜里熱的是飯菜,下面大鍋里是白面糊涂。 每到飯時,各自把自己的網兜提走,再盛上一茶缸子糊涂。吃饅頭就菜喝糊涂,就是我們的全部。這中間,饅頭和糊涂是千年不變的,大家都一樣。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每個人帶的菜。 農村孩子,家里條件都差不多,也沒見誰笑話誰家的菜不好。只要是一個“小團伙”的,都會拿出來往桌子中間一擺,一塊吃。這次沒吃完,下次接著吃。 當然,這中間也不免有些小“插曲”。比如,大家會時不時發(fā)起“吃大戶”運動。就是在教室里吃飯的人,會突然喊叫著沖向其中一個“小團伙”,搶他們的菜吃,而他們見其他人來了,也一塊搶,不搶就吃不著了。 幾分鐘,一個“小團伙”的菜都被洗劫一空。 吃完一家,接著吃下一家…… 吃得一個教室熱火朝天、喊聲此起彼伏,高興得不得了。 這樣一來,本來準備一星期后回家拿菜的,也不得不三天就走了,不然,只有啃饅頭了。
大鍋熬糊涂,有時候也有老鼠溜進去。 我們就遇見一次。 大家知道了,都很氣憤,罵給我們做飯那小子。 我振臂一呼,帶頭把缸子里的糊涂潑在了教室門口。其他同學也見樣學樣,都把缸子里的糊涂潑了出去。 頓時,教室門口全是糊涂鋪路。 做飯的那小子自知理虧,騎上洋車子偷偷溜了。 上課了,老師們還是像往常一樣講自己的課,沒人提這事。 伙夫是校長的人,那些老師也確實沒法評價這個事。 不過老師們應該沒喝老鼠湯,他們有一個小灶,雖然都在一個伙房里,可不是一個鍋。
有個鄰村的同學愛講笑話,走到哪兒,哪兒都是笑聲。 那天他排在我前面盛糊涂,輪到他時,他跟伙夫說,你別反手給我舀,給死人才反手舀湯! 伙夫聽了,搖著頭,趕忙給他換成正手。 我聽了也很新奇。 又學一個新知識! 不知道是真是假。
學校里除了幾棵樹和一個磚砌的花園外,沒有任何設施。 我都不記得有體育課。 后來,校長發(fā)了慈悲,在花園旁邊空地上用磚砌了一個乒乓球臺,臺面抹的洋灰。 那成了我們的歡樂地。 乒乓球是國球。 那個時代,沒有誰不喜歡乒乓球的。 再說了,除了乒乓球,我們也不知道有啥別的運動。 大多數(shù)時候是老師們打,老師們也沒有可玩的,他們大多數(shù)中專畢業(yè),上學的時候都練得一手好球。 打得很精彩。 他們打,我們喝彩! 同學里打的好得不多,好球技都是練出來的,之前我們連個球臺子都沒有,根本沒練過,哪來的球技。 不過,大家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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