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右武衛(wèi)大將軍李景守北平,高開道圍之,歲余不能克。遼西太守鄧暠將兵救之,景帥其眾遷于柳城。后將還幽州,于道為盜所殺。開道遂取北平,進陷漁陽郡,有馬數(shù)千匹,眾且萬,自稱燕王,改元始興,都漁陽。懷戎沙門高曇晟因縣令設(shè)齋,士民大集,曇晟與僧五千人擁齋眾而反,殺縣令及鎮(zhèn)將,自稱大乘皇帝,立尼靜宣為邪輸皇后,改元法輪。遣使招開道,立為齊王。開道帥眾五千人歸之,居數(shù)月,襲殺曇晟,悉并其眾。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殺之。監(jiān)察御史李素立諫曰:“三尺法,王者所與天下共也。法一動搖,人無所措手足。陛下甫創(chuàng)洪業(yè),奈何棄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詔?!?/span>所司擬雍州司戶,上曰:“此官要而不清?!庇謹M秘書郎。上曰:“此官清而不要。”遂擢授侍御史。素立,義深之曾孫也。上以舞胡安比奴為散騎侍郎。禮部尚書李綱諫曰:“古者樂工不與士齒,雖賢如子野、師襄,皆世不易其業(yè)。唯齊末封曹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有國家者以為殷鑒。今天下新定,建義功臣,行賞未遍,高才碩學,猶滯草萊。而先擢舞胡為五品,使鳴玉曳組,趨翔廊廟,非所以規(guī)模后世也。”陳岳論曰:受命之主,發(fā)號出令,為子孫法。一不中理,則為厲階。今高祖曰“業(yè)已授之,不可追”,茍授之而是,則已;授之而非,胡不可追歟?君人之道,不得不以“業(yè)已授之”為誡哉!李軌吏部尚書梁碩,有智略,軌常倚之以為謀主。碩見諸胡浸盛,陰勸軌宜加防察,由是與戶部尚書安脩仁有隙。軌子仲琰嘗詣碩,碩不為禮,乃與脩仁共譖碩于軌,誣以謀反,軌鴆碩,殺之。軌信之,發(fā)民筑臺以候玉女,勞費甚廣。河右饑,人相食,軌傾家財以賑之。不足,欲發(fā)倉粟,召群臣議之。曹珍等皆曰:“國以民為本,豈可愛倉粟而坐視其死乎?”謝統(tǒng)師等皆故隋官,心終不服,密與群胡為黨,排軌故人,乃詬珍曰:“百姓餓者自是羸弱,勇壯之士終不至此。國家倉粟以備不虞,豈可散之以飼羸弱?仆射茍悅?cè)饲?,不為國計,非忠臣也?!?/span>1 隋朝右武衛(wèi)大將軍李景鎮(zhèn)守北平,變民首領(lǐng)高開道包圍,過了一年多也不能攻克。遼西太守鄧暠率軍增援,李景率其部眾轉(zhuǎn)移到柳城;后來準備回幽州,在路上為盜匪所殺。高開道于是攻取北平,進而攻陷漁陽郡,有馬數(shù)千匹,部眾近萬,自稱燕王,改年號為始興,定都漁陽。懷戎和尚高曇晟,趁著縣令設(shè)齋會,士民大集,高曇晟與和尚五千人裹挾齋眾造反,殺縣令及鎮(zhèn)將,自稱大乘皇帝,立尼姑靜宣為邪輸皇后,改年號為法輪。遣使招高開道,立為齊王。高開道率眾五千人歸附他,過了幾個月,高開道襲殺高曇晟,兼并了他的全部部眾。2 有犯法不至死者,皇帝李淵特命殺他。監(jiān)察御史李素立進諫說:“三尺之法,王者與天下共同遵守;法一動搖,人們就手足無措。陛下剛剛創(chuàng)下開國大業(yè),為什么就拋棄法律?臣身為司法官員,不敢奉詔?!?/section>皇帝聽從,從此對他特別恩遇,命有司授給他七品清要官(地位顯貴、職司重要而政務(wù)不繁的官職);有司擬任命他為雍州司戶,皇帝說:“此官要而不清?!庇謹M秘書郎?;实壅f:“此官清而不要?!庇谑沁秊槭逃贰@钏亓?,是李義深的曾孫。皇帝任命一位胡人舞蹈演員安叱奴為散騎侍郎。禮部尚書李綱進諫說:“古代樂工不與士人并列,就算賢德如師曠、師襄,子孫們都一致繼承祖業(yè)。唯獨齊末封曹妙達為王,安馬駒為開府,后世國君都引以為戒。如今天下新定,開國功臣還沒有全部得到賞賜,高才博學之士還沒有得到任用;而先擢升一個歌舞的胡人為五品官員,讓他身上掛著玉佩,系著印信的絲帶拖在地上,在皇宮中走來走去,這不是給后世的好榜樣?!?/section>皇帝不悅,說:“我已經(jīng)授給他了,不可追回?!?/section>受命之主,發(fā)號施令,都要考慮到子孫將來一定會效法;一件事不中理,就成為取禍的階梯。如今高祖說:“業(yè)已授之,不可追回?!比绻诮o他是對的,當然很好;如果授給他是錯的,怎么不能追回呢?君人之道,不得不把“業(yè)已授之”這句話作為警誡!3 涼帝李軌的吏部尚書梁碩,有智略,李軌常倚靠他為軍師。梁碩見胡人勢力越來越膨脹,秘密勸李軌應(yīng)該加以防察,由此與戶部尚書安修仁有矛盾。李軌的兒子李仲琰曾經(jīng)去拜訪梁碩,梁碩對他沒有特別恭敬,李仲琰與安修仁一起在李軌跟前說梁碩壞話,誣告他謀反,李軌用毒酒把梁碩殺死。李軌相信,征發(fā)民夫筑臺以等候玉女,勞民傷財。河右地區(qū)饑荒,人相食,李軌傾盡家財以賑濟;還是不夠,想要打開糧倉,發(fā)放儲備糧食,召群臣商議。曹珍等人都說:“國以民為本,豈能愛惜糧食而坐視人民餓死?”謝統(tǒng)師等都是隋朝舊官,心中始終不服,秘密與胡人結(jié)黨,排斥李軌的故人,于是詬罵曹珍說:“百姓餓死的,都是自己身體羸弱,勇壯之士都不至如此。國家儲備糧食,是用來防范緊急情況的,怎么能散發(fā)去喂養(yǎng)這些羸弱之人?仆射只想收買人心,卻不為國家著想,不是忠臣。” 01,人一旦身居高位卻又私心大于公心,智慧就下降了。看隋唐這些創(chuàng)業(yè)者的經(jīng)歷都是如此比如李密,不當老大的時候,感覺他的智慧還可以的,可是一當上老大,私心太盛,格局就小了,智慧就下降。李軌創(chuàng)業(yè)之初僅僅是保家安民(筆記791),當初的價值觀挺好的,可是地盤大了之后,個人的私心也重了好好的涼王不當,偏偏要去當涼帝,這就是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天下全局的表現(xiàn),陷入了一廂情愿的陷阱之中同時完全不符合“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原則,并且稀釋了自己的道德厚度。02,真正的老板不是注冊個公司就是了,而是懂的老板思維,懂的經(jīng)營之道就像李軌稱帝,真正的帝王不是自封的,也不是所謂的圖讖說明而是懂的帝王的經(jīng)營之道,就是《大學》里面所講的三綱:明明德,親民,在止于至善。首先,領(lǐng)導者明明德了嗎?自己的德行夠嗎?怎么才算夠呢?標準線是高是低呢?其次,親民了嗎?民心即天心,頒布哪些利國利民的機制政策呢?現(xiàn)在老百姓都沒得飯吃了,你什么態(tài)度呢?善的反義詞是惡,凡是極左、極右、極上、極下,都是惡非極左、非極右、非極上,非極下的動態(tài)把握,就是善,就是中。真正的領(lǐng)導者,就是永遠在把握這個“中”,這個“善”李淵在應(yīng)對一些事情時表現(xiàn)的無可無不可,就是在把握這個“中”,比如像突厥借兵的事,忘記了初心,也不懂的真正的經(jīng)營之道,當了三年老板就走完了個人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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