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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府兵曹聞喜裴文安說諒曰：“井陘以西，在王掌握之內(nèi)，山東士馬，亦為我有，宜悉發(fā)之。分遣羸兵，屯守要害，仍命隨方略地，帥其精銳，直入蒲津。文安請為前鋒，王以大軍繼后，風(fēng)行雷擊，頓于霸上，咸陽以東，可指麾而定。京師震擾，兵不暇集，上下相疑，群情離駭，我陳兵號令，誰敢不從！旬日之間，事可定矣?！?/strong>諒大悅，于是遣所署大將軍余公理出太谷，趣河陽；大將軍綦良出滏口，趣黎陽；大將軍劉建出井陘，略燕、趙；柱國喬鐘葵出雁門；署文安為柱國，與柱國紇單貴、王耼等直指京師。帝以右武衛(wèi)將軍洛陽丘和為蒲州刺史，鎮(zhèn)蒲津。諒簡精銳數(shù)百騎戴羃離，詐稱諒宮人還長安，門司弗覺，徑入蒲州，城中豪杰亦有應(yīng)之者。丘和覺其變，逾城，逃歸長安。蒲州長史勃海高義明、司馬北平榮毗皆為反者所執(zhí)。裴文安等未至蒲津百余里，諒忽改圖，令紇單貴斷河橋，守蒲州，而召文安還。文安至，謂諒曰：“兵機詭速，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返，使彼計成，大事去矣?！闭彶粚?。以王耼為蒲州刺史，裴文安為晉州刺史，薛粹為絳州刺史，梁菩薩為潞州刺史，韋道正為韓州刺史，張伯英為澤州刺史。代州總管天水李景發(fā)兵拒諒，諒遣其將劉暠襲景，景擊斬之。諒復(fù)遣喬鐘葵帥勁勇三萬攻之，景戰(zhàn)士不過數(shù)千，加以城池不固，為鐘葵所攻，崩毀相繼，景且戰(zhàn)且筑，士卒皆殊死斗，鐘葵屢敗。司馬馮孝慈、司法呂玉并驍勇善戰(zhàn)，儀同三司侯莫陳乂多謀畫，工拒守之術(shù)，景知三人可用，推誠任之，己無所關(guān)預(yù)，唯在閣持重，時撫循而已。楊素將輕騎五千襲王耼、紇單貴于蒲州，夜，至河際，收商賈船，得數(shù)百艘，船內(nèi)多置草，踐之無聲，遂銜枚而濟。遲明，擊之，紇單貴敗走，耼懼，以城降。有詔征素還。初，素將行，計日破賊，皆如所量，于是以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帥眾數(shù)萬以討諒。諒之初起兵也，妃兄豆盧毓為府主簿，苦諫，不從，私謂其弟懿曰：“吾匹馬歸朝，自得免禍，此乃身計，非為國也。不若且偽從之，徐伺其便?！必?，績之子也。毓兄顯州刺史賢言于帝曰：“臣弟毓素懷志節(jié)，必不從亂，但逼兇威，不能自遂。臣請從軍，與毓為表里，諒不足圖也?！钡墼S之。賢密遣家人賚敕書至毓所，與之計議。諒出城，將往介州，令毓與總管屬朱濤留守。毓謂濤曰：“漢王構(gòu)逆，敗不旋踵，吾屬豈可坐受夷滅，孤負(fù)國家邪！當(dāng)與卿出兵拒之?！?/strong>濤驚曰：“王以大事相付，何得有是語！”因拂衣而去，毓追斬之。出皇甫誕于獄，與之協(xié)計，及開府儀同三司宿勤武等閉城拒諒。部分未定，有人告諒，諒襲擊之。毓見諒至，紿其眾曰：“此賊軍也?！闭徆コ悄祥T，稽胡守南城，不識諒，射之，矢下如雨。諒移攻西門，守兵識諒，即開門納之，毓、誕皆死。綦良攻慈州刺史上官政，不克，引兵攻行相州事薛冑，又不克，遂自滏口攻黎州，塞白馬津。余公理自太行下河內(nèi)，帝以右衛(wèi)將軍史祥為行軍總管，軍于河陰。祥謂軍吏曰：“余公理輕而無謀，恃眾而驕，不足破也。”公理屯河陽，祥具舟南岸，公理聚兵當(dāng)之。祥簡精銳手下流潛濟，公理聞之，引兵拒之，戰(zhàn)于須水。公理未成列，祥擊之，公理大敗。祥東趣黎陽，綦良軍不戰(zhàn)而潰。祥，寧之子也。帝將發(fā)幽州兵，疑幽州總管竇抗有貳心，問可使取抗者于楊素，素薦前江州刺史勃海李子雄，授上大將軍，拜廣州刺史。又以左領(lǐng)軍將軍長孫晟為相州刺史，發(fā)山東兵，與李子雄共經(jīng)略之。晟辭以男行布在諒所部，帝曰：“公體國之深，終不以兒害義，朕今相委，公其勿辭?！?/strong>李子雄馳至幽州，止傳舍，召募得千余人。抗來詣子雄，子雄伏甲擒之。抗，榮定之子也。子雄遂發(fā)幽州兵步騎三萬，自井陘西擊諒。時劉建圍戍將京兆張祥于井陘，子雄破建于抱犢山下，建遁去。李景被圍月余，詔朔州刺史代人楊義臣救之。義臣帥馬步二萬，夜出西陘，喬鐘葵悉眾拒之。義臣自以兵少，悉取軍中牛驢，得數(shù)千頭，復(fù)令兵數(shù)百人，人持一鼓，潛驅(qū)之，匿于澗谷間。晡后，義臣復(fù)與鐘葵戰(zhàn)，兵初合，命驅(qū)牛驢者疾進，一時鳴鼓，塵埃張?zhí)?，鐘葵軍不知，以為伏兵發(fā)，因而奔潰，義臣縱擊，大破之。晉、絳、呂三州皆為諒城守，楊素各以二千人縻之而去。諒遣其將趙子開擁眾十余萬，柵絕徑路，屯據(jù)高壁，布陳五十里。素令諸將以兵臨之，自引奇兵潛入霍山，緣崖谷而進。素營于谷口，自坐營外，使軍司入營簡留三百人守營，軍士憚北兵之強，不欲出戰(zhàn)，多愿守營，因爾致遲。素責(zé)所由，軍司具對，素即召所留三百人出營，悉斬之。更令簡留，人皆無愿留者。素乃引軍馳進，出北軍之北，直指其營，鳴鼓縱火，北軍不知所為，自相蹂踐，殺傷數(shù)萬。諒所署介州刺史梁脩羅屯介休，聞素至，棄城走。諒聞趙子開敗，大懼，自將眾且十萬，拒素于蒿澤。會天大雨，諒欲引軍還，王頍諫曰：“楊素懸軍深入，士馬疲弊，王以銳卒自將擊之，其勢必克。今望敵而退，示人以怯，沮戰(zhàn)士之心，益西軍之氣，愿王勿還?！闭彶粡?，退守清源。王頍謂其子曰：“氣候殊不佳，兵必敗，汝可隨我?！?/strong>楊素進擊諒，大破之，擒蕭摩訶。諒?fù)吮x陽，素進兵圍之，諒窮蹙，請降，余黨悉平。帝遣楊約賚手詔勞素。王頍將奔突厥，至山中，徑路斷絕，知必不免，謂其子曰：“吾之計數(shù)不減楊素，但坐言不見從，遂至于此，不能坐受擒獲，以成豎子名。吾死之后，汝慎勿過親故?！庇谑亲詺?，瘞之石窟中。其子數(shù)日不得食，遂過其故人，竟為所擒，并獲頍尸，梟于晉陽。群臣奏漢王諒當(dāng)死，帝不許，除名為民，絕其屬籍，竟以幽死。諒所部吏民坐諒死徙者二十余萬家。初，高祖與獨孤后甚相愛重，誓無異生之子，嘗謂群臣曰：“前世天子，溺于嬖幸，嫡庶分爭，遂有廢立，或至亡國；朕旁無姬侍，五子同母，可謂真兄弟也，豈有此憂邪！”帝又懲周室諸王微弱，故使諸子分據(jù)大鎮(zhèn)，專制方面，權(quán)侔帝室。及其晚節(jié)，父子兄弟迭相猜忌，五子皆不以壽終。臣光曰：昔辛伯諗周桓公曰：“內(nèi)寵并后，外寵二政，嬖子配嫡，大都偶國，亂之本也。”人主誠能慎此四者，亂何自生哉！隋高祖徒知嫡庶之多爭，孤弱之易搖，曾不知勢鈞位逼，雖同產(chǎn)至親，不能無相傾奪。考諸辛伯之言，得其一而失其三乎！1 總管府兵曹、聞喜人裴文安對楊諒說：“井陘以西，在大王掌握之內(nèi)，山東士馬，也為我所有，應(yīng)該全部征發(fā)，分遣老弱兵屯守要害，仍命他們隨時攻略土地，然后率領(lǐng)精銳，直入蒲津關(guān)（黃河渡口）。請讓我為前鋒，大王以大軍繼后，風(fēng)行雷擊，屯兵于霸上。咸陽以東，可指麾而定。京師震擾，軍隊不能馬上集結(jié)，上下相疑，群情離駭；我陳兵號令，誰敢不從？！十日之間，大事可定。”楊諒大悅，于是派所署大將軍余公理從太谷出發(fā)，直指河陽，大將軍綦良從滏口出發(fā)，向黎陽進軍，大將軍劉建從井陘出發(fā)，攻略燕、趙土地，柱國喬鐘葵從雁門出發(fā)，任命裴文安為柱國，與柱國紇單貴、王聃等直指京師。皇帝楊廣任命右武衛(wèi)將軍、洛陽人丘和為蒲州刺史，鎮(zhèn)守蒲津。楊諒簡選精銳騎兵數(shù)百人，戴著女人面罩，詐稱楊諒的宮女回長安，門衛(wèi)沒有察覺，直入蒲州，城中豪杰也有響應(yīng)的。丘和發(fā)覺事變，翻城墻逃出，回到長安。蒲州長史、渤海人高義明，司馬、北平人榮毗都被反叛軍逮捕。裴文安等離蒲津還有一百余里，楊諒忽然改變意圖，令紇單貴截斷黃河大橋，堅守蒲州，而召裴文安還師。裴文安到了，對楊諒說：“兵機詭速，本想出其不意。大王自己不去，又把我召回，讓敵人能夠從容制訂計劃，大事去矣?！睏钫彶换卮?。任命王聃為蒲州刺史，裴文安為晉州刺史，薛粹為絳州刺史，梁菩薩為潞州刺史，韋道正為韓州刺史，張伯英為澤州刺史。代州總管、天水人李景發(fā)兵抵御楊諒，楊諒派部將劉暠襲擊李景，被李景擊斬。楊諒再派喬鐘葵率勁勇之士三萬人攻擊，李景戰(zhàn)士不過數(shù)千，加之城墻不堅固，被喬鐘葵猛攻，城墻不斷崩毀，李景一邊作戰(zhàn)，一邊修筑，士卒都殊死戰(zhàn)斗；喬鐘葵屢戰(zhàn)屢敗。司馬馮孝慈、司法呂玉都驍勇善戰(zhàn)，儀同三司侯莫陳乂足智多謀，還特別擅長守城戰(zhàn)術(shù)，李景知道這三人可用，推誠委任他們，自己毫不干涉，只是安坐公堂，不時巡視慰勞而已。楊素率輕騎五千人襲擊王聃、紇單貴于蒲州，夜，抵達(dá)黃河岸邊，收商賈船，得數(shù)百艘，船內(nèi)鋪上草，走在上面發(fā)不出聲音，于是銜枚而渡，在天快亮的時候，發(fā)動攻擊。紇單貴敗走，王聃恐懼，獻(xiàn)出城池投降?；实巯略t，征召楊素還京。起初，楊素將要出發(fā)時，計算擊破賊軍的日期，一切都和他預(yù)想的一樣，于是皇帝任命楊素為并州道行軍總管、河北道安撫大使，率眾數(shù)萬以討伐楊諒。楊諒初起兵時，他的王妃的哥哥豆盧毓為王府主簿，苦諫，不從，私底下對他的弟弟豆盧懿說：“我如果單馬歸朝，自然可以免禍，但這只是為自身考慮，不是為國家效力。不如暫且假裝跟從，慢慢看有什么機會。”豆盧毓，是豆盧績之子。豆盧毓的哥哥、顯州刺史豆盧賢對皇帝說：“臣弟豆盧毓一向心懷志節(jié)，必定不會跟從叛亂，只是被兇威所逼，不能按自己心意行事。臣請從軍，與豆盧毓里應(yīng)外合，楊諒不足為慮?！被实叟鷾?zhǔn)。豆盧賢秘密派家人帶皇帝敕書到豆盧毓處，與他計議。楊諒出城，將要前往介州，令豆盧毓與總管屬朱濤留守。豆盧毓對朱濤說：“漢王叛逆，轉(zhuǎn)眼之間就會失敗，我輩豈可坐受夷滅，辜負(fù)國家！我當(dāng)與你出兵抗拒他。”朱濤驚道：“大王以大事相付，你怎么說這話？！”朱濤拂衣而去，豆盧毓追上去，將他斬首。豆盧毓將皇甫誕從監(jiān)獄中釋放，與他商議，及開府儀同三司宿勤武等關(guān)閉城門，抗拒楊諒。還未部署完畢，有人報告楊諒，楊諒回師襲擊。豆盧毓看見楊諒抵達(dá)，欺騙他的部眾說：“這是敵軍！”楊諒攻南門，稽胡兵守南城，不認(rèn)識楊諒，射擊；箭如雨下；楊諒移師攻西門，守兵認(rèn)識楊諒，即刻開門接納，豆盧毓、皇甫誕都被殺死。綦良攻打慈州刺史上官政，不能攻克，引兵攻打行相州事薛胄，又不克，于是從滏口進攻黎州，切斷白馬津黃河渡口。余公理穿過太行陘，攻打河內(nèi)，皇帝任命右衛(wèi)將軍史祥為行軍總管，駐軍于河陰。史祥對軍吏說：“余公理輕率無謀，恃眾而驕，容易對付?！?/section>余公理屯駐河陽，史祥在南岸集結(jié)舟船，余公理在北岸聚兵抵擋。史祥簡選精銳，于下游秘密渡河，余公理聽聞，引兵抵御，戰(zhàn)于須水。余公理還未列陣完畢，史祥突擊，余公理大敗。史祥東進黎陽，綦良軍不戰(zhàn)而潰。史祥，是史寧之子。皇帝將要征發(fā)幽州兵，懷疑幽州總管竇抗有二心，問楊素派誰去能拿下竇抗，楊素舉薦前江州刺史、渤海人李子雄，授上大將軍，拜廣州刺史。又任命左領(lǐng)軍將軍長孫晟為相州刺史，征發(fā)山東兵，與李子雄共同配合。長孫晟推辭說自己的兒子長孫行布在楊諒所部，皇帝說：“公體國之深，終究不會因為兒子而違背大義，朕如今委任你，你不要推辭。”李子雄馳馬到幽州，住進傳舍，召募得一千余人。竇抗來謁見李子雄，李子雄埋伏甲士，將他生擒。竇抗，是竇榮定之子。李子雄于是征發(fā)幽州步騎兵三萬人，從井陘向西，攻擊楊諒。當(dāng)時劉建包圍戍將、京兆人張祥于井陘，李子雄擊破劉建于抱犢山下，劉建逃遁。李景被包圍一個多月，皇帝下詔，命朔州刺史、代人楊義臣前往救援。楊義臣率馬步兵二萬人，夜出西陘，喬鐘葵全軍出戰(zhàn)抵擋。楊義臣因為自己兵少，集中軍中牛驢，得數(shù)千頭，再令士兵數(shù)百人，每人手持一鼓，秘密驅(qū)趕牛驢，藏匿于澗谷間。傍晚，楊義臣再與喬鐘葵交戰(zhàn)，雙方士兵剛剛接觸，命驅(qū)牛驢者疾進，一時鳴鼓，塵埃張?zhí)?，喬鐘葵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以為是伏兵發(fā)動，因而奔逃崩潰；楊義臣縱兵攻擊，大破之。晉州、絳州、呂州三州都站在楊諒陣營，為他守城，楊素每座城留二千人，監(jiān)視牽制他們，自己率大軍進攻楊諒基地并州。楊諒派部將趙子開擁眾十余萬，以柵欄工事截斷山路，屯據(jù)高壁，布陣五十里。楊素令諸將以兵進逼，自己率奇兵潛入霍山，沿著崖谷前進。楊素扎營于谷口，自己坐在營外，命軍司入營簡留三百人守營，軍士害怕北兵之強，不想出戰(zhàn)，多愿守營，因此延遲。楊素責(zé)問原因，軍司如實回答，楊素即刻召所留三百人出營，全部斬首；再問誰愿留下，沒有一個愿留的。楊素于是引軍馳進，繞到北軍之北，直指其營，鳴鼓縱火；北軍不知所為，自相踩踏，殺傷數(shù)萬。楊諒所任命的介州刺史梁修羅，屯駐介休，聽聞楊素軍到，棄城逃走。楊諒聽聞趙子開兵敗，大懼，自己率眾近十萬人，拒戰(zhàn)楊素于蒿澤。當(dāng)時天降大雨，楊諒想要引軍撤退，王頍進諫說：“楊素懸軍深入，士馬疲弊，大王以銳卒，又是親自率領(lǐng)出擊，其勢必克。如果望敵而退，示人以怯，就會沮戰(zhàn)士之心，長敵人志氣，希望大王不要撤退?！睏钫彶宦牐耸厍逶?。王頍對他的兒子說：“形勢惡劣，兵必敗，你可跟著我?！?/section>楊素進擊楊諒，大破之，生擒蕭摩訶。楊諒?fù)吮x陽，楊素進兵包圍，楊諒窮途末路，請降，余黨全部平定。皇帝派楊約帶著手詔，前往慰勞楊素。王頍將逃奔突厥，走到山中，徑路斷絕，知道跑不掉了，對兒子說：“我的計謀不比楊素差，只是楊諒對我言不能聽，計不能從，以至于此，不能坐受擒獲，以成豎子之名。我死之后，你一定不要去投奔親戚故舊?！庇谑亲詺?，尸體藏在石窟中。他兒子數(shù)日不得食，于是去投奔故人，結(jié)果反而被對方生擒；王頍尸體也被查獲，送到晉陽梟首示眾。群臣上奏，說漢王楊諒當(dāng)死，皇帝不許，除名為民，并從皇室戶籍中除名，楊諒最終被幽禁而死。楊諒所部吏民連坐被處死及流放的，有二十余萬家。當(dāng)初，高祖與獨孤后相互非常恩愛，發(fā)誓絕不會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曾經(jīng)對群臣說：“前世天子，沉溺于嬖幸，以至于嫡庶紛爭，遂有廢立之事，甚至亡國；朕沒有別的姬侍，五個兒子同母，可以說是真兄弟，豈有這種擔(dān)憂嗎？”楊堅又吸取周室諸王微弱的教訓(xùn)，所以派諸子分據(jù)大鎮(zhèn)，專制方面，權(quán)力幾乎和皇帝相當(dāng)。到了晚年，父子兄弟互相猜忌，五個兒子都未能善終。當(dāng)初辛伯警告周桓公說：“對嬪妃的寵愛超過皇后，或者寵幸家奴弄臣參與朝政，庶子的權(quán)力跟嫡子相當(dāng)，在京師之外還有大城市興起，這些都是亂國之本。”人主如果能在這四個方面小心謹(jǐn)慎，哪里會生出禍亂呢！隋高祖只知道嫡庶多爭，孤弱易搖，卻不知道勢均位逼，就算是同母至親，也不能不相互傾奪?？疾煨敛裕闷湟欢淙?！
“吾之計數(shù)不減楊素，但坐言不見從，遂至于此” 難道不應(yīng)該是自己站錯賽道，選錯老板了嗎？或者說，相對于自己的人生而言，去跟楊素比較謀略，有什么意義呢？就好比我們當(dāng)下職場里的公司內(nèi)斗，如果公司都是在走下坡路，或者一兩年后就得倒閉，那么你贏了，或輸了又有多大意義呢？王頍身上的教訓(xùn)，就是應(yīng)該看清楚兩方陣營的勝算比。如果是一場根本沒有勝算的博弈，自己就得想辦法脫身。這才是首要問題。同樣的邏輯，職場中真正值得去“內(nèi)卷”的，不是與同事斗，而是與自己斗，也就是自己必須在公司與自己解除合作之前，完成自己獨立的競爭優(yōu)勢。換句話說，你不工作所獲得的收益，比工作獲得的收益更大，那么，你還會被“卷”著走嗎？這里面有個微妙的區(qū)別，就是對標(biāo)的主體不對相當(dāng)于公司戰(zhàn)略錯了，戰(zhàn)術(shù)再優(yōu)秀也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老大不信任你，你的方案再好也沒得用。換到人生的角度也一樣，忽略了修心修身修行，越到后來，越要花大代價彌補，但也可能沒得機會了。老二本來沒想過要挑釁老大的地位（即便天生有爭奪父母之愛的本性），但是，你給了他挑釁的條件（包括默認(rèn)挑釁的信號），他的念頭于是發(fā)生了變化。你給他培育了一個不好的“念”（哪怕非故意的），未來自然就可能發(fā)生不好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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