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hongmei

來源|神州問學

前言

“AI Agent不僅會徹底改變計算機的使用方式，它還將顛覆軟件行業(yè)，是一個對科技行業(yè)的沖擊波，是一場自'輸入命令到點擊圖標’變革之后計算機領域的最大變革”

——比爾·蓋茨

AI Agent作為一種新興的人工智能技術，隨著LLM的異軍突起正在同步快速發(fā)展并廣泛應用于各個行業(yè)。AI Agent的概念和框架是理解其功能和潛力的基礎。目前已有數(shù)十篇關于AI Agent的行研報告（列在文末），他們顯示，AI Agent不僅僅是一個工具，這種智能體具備自主性、反應性和交互性，能夠通過獨立思考和調(diào)用工具來逐步完成給定目標。這使得它的應用方向和領域非常廣泛，例如，智能體能夠在可以用于自動化決策過程，提高效率和精確度；能在金融、醫(yī)療、教育等多個領域提供個性化服務。此外，AI Agent還能夠在虛擬與真實世界之間建立橋梁，增強其感知能力和對環(huán)境的理解。同時，關于關于AI Agent的商業(yè)實踐和市場趨勢，多份報告中顯示，AI Agent正成為AI應用層的基本架構，涵蓋toC和toB產(chǎn)品等不同領域。這表明AI Agent技術不僅在學術界受到重視，也在商業(yè)界顯示出巨大的潛力和價值?？偨Y(jié)來說，AI Agent行業(yè)的深度梳理揭示了這一領域的快速發(fā)展和廣泛應用前景。隨著技術的進步和市場需求的增加，預計AI Agent將在未來幾年內(nèi)繼續(xù)擴展其影響力，并可能成為推動人工通用智能（AGI）發(fā)展的關鍵因素。

學習AI Agent的設計范式由此變得至關重要，本文將從吳恩達教授（Andrew Ng）在美國紅杉資本的人工智能峰會(AI Ascent)的一場演講內(nèi)容入手 ，探討Agentic Workflow的多步迭代模式和他自己對AI agent設計模式的四種分類，最后作為結(jié)尾，會對美國AI 大廠在研 Agent進行盤點 。

吳恩達對AI Agent的闡述與洞見

'AI Agent 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新興趨勢，AI Agentic Workflow比下一代基礎大模型，對AI發(fā)展有著更大的推動作用，所有從事人工智能的人都應該關注。'                                                                                  

—— 吳恩達

在AI Asecent上，吳恩達首先指出，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人使用LLM的方式，就是輸入一個Prompt，然后等它生成一個答案。（圖1左側(cè)所示）這就好比：給定一個主題，讓一個人去寫文章，這個人就坐在電腦前，從頭到尾不斷打字直到全部寫完，而不允許使用退格鍵。盡管這樣做很困難，但是LLM的表現(xiàn)極其出色。與之形成對比的是 Agentic Workflow（智能體性工作流）。如果一樣是寫論文，那在這種方式下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先讓LLM寫一個文章大綱，讓它如果需要研究就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進行資料搜集；跟著寫一個草稿，讓LLM自己閱讀自己的第一稿，思考哪些部分需要修改，對文稿進行修改；如此循環(huán)、迭代多次。（圖1右側(cè)所示）

圖1.  非智能體性工作流vs智能體性工作流

很多人沒有意識到這種Agentic Workflow方式，能帶來多顯著的優(yōu)化效果，但吳恩達表示自己經(jīng)常這樣做，得到的效果往往很驚艷。驚訝于對Agentic Workflow的效果，他的團隊進行了一個案例研究。研究使用了OpenAI在2021年發(fā)布的HumanEval數(shù)據(jù)集(包含164個精心設計的Python編程問題，是評估LLM代碼性能方面業(yè)界公認的基準測試)，數(shù)據(jù)集中包含例如，“給定一個數(shù)字列表，找出奇數(shù)位置上的數(shù)字并返回其中的所有奇數(shù)的總和“這樣的問題。

我們平常大多都會采用Zero-Shot（不給大模型具體訓練樣本或標簽提示，直接提問讓其回答）的方式提問，讓 AI 編寫代碼并直接運行，于是AI給了錯誤的回答。但是現(xiàn)實中是沒有人這樣一次過寫成代碼的。實驗結(jié)果顯示，在Zero-shot的方式下，即使是GPT3.5，正確率也僅有48%；GPT-4 更強會做的更好，正確率達到了 67.7%。但是當圍繞著GPT-3.5上使用一個Agentic Workflow，它的實際表現(xiàn)將超越GPT-4。如果在GPT-4上使用代理工作流程，它的表現(xiàn)也非常出色。這意味著Agent對于構建應用程序影響巨大、至關重要。（如圖2所示）

圖2.  GPT3.5和GPT4在不同使用方式下在HumanEval數(shù)據(jù)集上的表現(xiàn)

吳恩達總結(jié)的四種Agent模式

“AI Agent是一個非常混亂、動蕩的領域，存在大量的研究和開源項目，很多團隊做了多種多樣的嘗試，但我試圖將其更具體的劃分為四種模式”

—— 吳恩達

圖3呈現(xiàn)的就是吳恩達劃分的四種模式，其中，相對經(jīng)典、業(yè)界廣泛使用的是前兩種：Reflection 和 Tool Use，而Planning 和 Multi-agent 屬于比較新穎、有前景的方式。

圖3. Agent推理設計方案總覽

1.  Reflection（反思）

首當其沖的Reflection，翻譯成中文是反思，類似于AI 的自我審視和修正。舉例說明：現(xiàn)在讓AI寫一段定義 do_task函數(shù)的代碼，等它寫好后，將生成的代碼，加上類似“仔細檢查這段代碼的正確性、效率和結(jié)構是否良好”，再次返回給AI。這時同一個模型就可能提出其中的bug、給出修改建議并生成更好的代碼版本，如此反復，AI就完成了自我迭代。（圖4所示）

圖4. AI Agent通過Reflection方式編程

吳恩達表示，Agent Reflection是一個得到廣泛認可、廣為使用的做法。這是一個魯棒性很強的技術，使用它時，實際效果往往都會提升。同時它的使用也可以很靈活，比如上述的案例是Single-agent，但其實也可以使用兩個 Agent，一個撰寫代碼，然后另一個來審查代碼。（圖5所示）同時，這兩個 Agent 可以用相同的 LLM，也可以用不同的，這種 Reflection 的方式在很多場景都適用，實際實現(xiàn)上難度也低。

圖6.Tool Use示例

Recommended reading:

Gorilla:

Large Language Model Connected with Massive APls, Patil et al. (2023)

MM-REACT:

Prompting ChatGPT for Multimodal Reasoning and Action, Yang et al. (2023)

3.  Planning（規(guī)劃）

第三個是 Planning（規(guī)劃），對于大量玩過規(guī)劃算法的人，談論ChatGPT的時候都會驚嘆于人工智能的能力。規(guī)劃指的是，用戶輸入任務后，AI Agent自主將其拆解成AI可以完成的小目標，拆解流程后，選擇工具，調(diào)用并執(zhí)行后輸出結(jié)果。吳恩達表示，自己曾在運行現(xiàn)場實時demo時，遇見一些錯誤，但是AI Agent自主規(guī)避了失敗、順利繼續(xù)運行，最終完成了任務。他接著給出了一個從HuggingGPT 論文中改編的例子：你和LLM說，”請生成一張圖片，圖中的女孩在看書，她的姿勢要和我提供的.jpeg文件中男孩的姿勢相同，最后用語音描述你生成的圖像“，這時AI Agent會規(guī)劃出做法：先提取.jpeg文件中男孩的姿態(tài)，這可能就需要在HuggingFace上找到一個合適的模型來提取這個姿勢；接下來再找到一個圖像模型生成一張同樣姿勢的女孩讀書的圖片；跟著用image2text模型描述圖片后，再再用文本-語音模型進行語音合成。（圖7）

圖7. Planning 示例

吳恩達也強調(diào)，他并不是說現(xiàn)在AI Agent可以穩(wěn)定、可靠的工作了，實際上他們有些不穩(wěn)定，但是當它們奏效時，效果確實令人驚嘆。并且，當有了Agent循環(huán)，有時可以從前期失敗中恢復過來。所以對于一些研究工作，他已經(jīng)開始使用研究代理，代替自己進行耗時耗力的谷歌搜索過程，幾分鐘后看看它能找到什么，雖然它時而管用，時而不管用，但是已經(jīng)成為了個人工作流程的一部分了。

Recommended reading:

Chain-of-Thought Prompting Elicits Reasoning in Large Language Models, Wei et al., (2022)

HuggingGPT: 

Solving Al Tasks with ChatGPT and its Friends in Hugging Face, Shen et al. (2023)

4.Multiagent Collaboration（多智能體合作）

最后一個設計模式是，多Agent合作，可能聽起來很奇特，但是效果可能比你想象中的好。這涉及到使用多個LLMs來共同完成任務，多個AI Agent 之間的合作能夠帶來更加豐富和多樣的輸入，與此同時，模擬出一個更加接近真實工作環(huán)境的場景，這使得不同的AI Agent在同一任務中以不同的角色、用不同專業(yè)知識、不同工具參與迭代，為了共同目標而努力。這就使得LLM由執(zhí)行單一任務的代理，轉(zhuǎn)變成了一個能協(xié)調(diào)復雜工作流程的AI Agent系統(tǒng)。以清華面壁智能的開源項目 ChatDev為例，在項目中，通過提示 LLMs，告訴它們：你現(xiàn)在是軟件工程公司的 CEO、你現(xiàn)在是軟件工程師、你現(xiàn)在是設計師、你現(xiàn)在是產(chǎn)品經(jīng)理.......，告訴他們通過合作，進行拓展對話，開發(fā)一個多人游戲。隨后他們就會花一段時間編寫代碼，測試它，迭代它，并最終生成一個出人意料的復雜程序。（圖8）這種方法的潛在價值巨大，因為它為自動化和提升工作流程的效率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圖8. Multiagent Collaboration 示例

Recommended reading:

Communicative Agents for Software Development, Qian et al.. (2023)

AutoGen:

Enabling Next-Gen LLM Applications via Multi-Agent Conversation, Wu et al. (2023)

通往AGI的道路是一場旅程而不是終點，但我相信，Agent能幫助我們在這條漫長征途上邁出微小而堅實的一步。

—— 吳恩達

1.  通過Agent Workflow ，AI 能做的任務將在今年得到大幅擴展。

2.  一個實際上讓人難以習慣的事情是，當我們向 LLM 發(fā)出提示時，我們希望立即得到回應。例如，當你進行網(wǎng)絡搜索時，你希望在半秒鐘內(nèi)得到回應，這就是人性，即時抓取，即時反饋。但是對于許多 Agent Workflow，我們需要耐心等待幾分鐘，甚至幾小時以獲得回應。

3.  token生成速度也很重要，因為在這些workflow中，需要不斷的迭代，即使使用質(zhì)量略低但速度更快的語言模型，通過更多輪次的迭代，也可能比使用更高質(zhì)量但速度較慢的模型獲得更好的結(jié)果。

4.  坦率說，我也很期待 Claude4，GPT-5 和 Gemini 2.0 以及所有這些你們正在構建的精彩模型。如果你也在期待Zero-Shot使用GPT-5，你很可能最后發(fā)現(xiàn)，你過去在使用某個llm的agent時已經(jīng)得到了和你想象中接近水平的表現(xiàn)，這是一個重要的趨勢。

硅谷 AI 大廠在研 Agent

外媒 The Information 在報告《To Unlock Al Spending, Microsoft, OpenAl and Google Prep Agents》中盤點了Microsoft, OpenAI, Google等等，多個AI巨頭供應商的AI Agent方向，圖9顯示的是匯總表格，覆蓋了三種歸納出的 Agent 類型、主要功能描述、示例，以及正在開發(fā)該類Agent開發(fā)的代表大廠。

1.  Computer-using agents（電腦使用型智能體）：這類Agent會接管用戶的計算機，通過操作光標和鍵盤，在不同的應用程序間切換以執(zhí)行任務。代表性的示例任務為：Computer-using agents可以自主在用戶文件夾以及在線資源中展開研究工作，進而在類似Google Sheets的應用程序中整理繪制出新的演示文稿。目前，OpenAI、Adept和Google正致力于開發(fā)這種類型的代理。例如：OpenAI 正在悄悄設計類似鋼鐵俠的AI助手「賈維斯」（Jarvis）一樣的Agent: 它可以同時操作不同的應用程序，例如將數(shù)據(jù)從文件傳輸?shù)诫娮颖砀?，自動為你制作下一次會議所需的PPT; 再比如讓它幫忙寫作業(yè)，它會打開瀏覽器、搜索分析信息、撰寫論文，最后幫你打印出來。Adept公司被爆料籌集了4億多美元，從零構建人工智能，CEO David Luan 曾表示，Adept利用人們再電腦上工作的視頻對模型進行訓練，這樣他們的AI就可以像人一樣操作電腦，比如，瀏覽網(wǎng)頁在Redfin上找房子，或者在CRM系統(tǒng)中記錄電話。

2.  Muti-step application agents（多步驟應用型智能體）：這類 Agent 能夠在一個應用程序內(nèi)部，無人工干預情況下，完成多步驟的任務鏈。一個典型的任務示例是， Agent 根據(jù)公司銷售軟件中的數(shù)據(jù)自動起草發(fā)票，然后記錄并匯總客戶的支付信息，微軟和谷歌是這類 Agent 的代表性開發(fā)者。比如，微軟據(jù)現(xiàn)員工曾透露，微軟正在開發(fā)Agent來自動執(zhí)行多種操作，比如根據(jù)客戶的訂單歷史記錄創(chuàng)建、發(fā)送和跟蹤客戶發(fā)票，或者用不同的語言重寫應用程序的代碼，并驗證其是否按預期運行。就在5月21日凌晨，微軟向整個AI PC市場拋入一枚重磅炸彈，發(fā)布了自家最新、最強的“Copilot+PC”。微軟CEOSatya Nadella強調(diào)說，微軟做的不僅是理解我們的電腦，更是可以預測我們想要什么的電腦，將AI進階成“主動式AI”。

3.  Web-based task agents（基于網(wǎng)絡的任務型智能體）：這類Agent并不直接接管用戶的額設備，而是通過使用不同的在線資源和應用執(zhí)行基于網(wǎng)絡的任務。打個比方是，這類Agent 能夠研究和規(guī)劃用戶的假期行程，并基于該行程預訂旅游住宿。OpenAI 和 Meta 是在這一領域工作的主要公司。據(jù)報道，OpenAI正在開發(fā)一款由微軟支持的革命性AI代理軟件，旨在自動執(zhí)行復雜的網(wǎng)絡任務，如搜集信息、規(guī)劃行程，甚至是訂購機票。而Meta AI Agent則是在Facebook上嶄露頭角，F(xiàn)acebook的在線幫助上，如果受到邀請，或者有人在帖子中提出問題，但一小時內(nèi)沒有人回復，Meta AI Agent將加入群組對話。但是也有用戶反饋Meta的這個Agent過于自主，沒事就進個群聊幾句，還不時給大家伙提提建議，導致部分用戶感到很困惑。

結(jié)語

AI Agent的前景是公認廣闊的，大模型在各個方面都顛覆著人們對AI的認知。從我個人的學習和動手開發(fā)的過程中，有一些小小的看法：

1.  AI Agent擴展LLM的能力，所以LLM自身能力是Agent下限：種種跡象表明，當以Agent方式使用LLM時，效果會得到提升，但是同樣的AI設計構建策略下，依舊是模型自身的能力越強，表現(xiàn)越好。AI Agent只是使用預算情況有限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利用當下affordable LLM的途徑。

2.  Tools的設計和開發(fā)很重要，重要過卷基礎模型：LLM的預訓練對數(shù)據(jù)和算力要求都極高，對資源消耗巨大，費用昂貴。工具是拓展LLM能力邊界的方式。設計出和實際情況貼近的、LLM能正確調(diào)用的工具，在某種程度上是手動增強了大模型的“涌現(xiàn)能力”，增益其所不能。所以與其買一千張A100自己訓練一個ChatGPT或者ChatGLM，不如設計適合他們的工具。

3.  自主Planning還是預設SOP：現(xiàn)階段由于Agent不足夠穩(wěn)定，但是toB場景下，往往容錯率低，且要求AI表現(xiàn)始終如一，所以現(xiàn)階段往往在多步驟任務的設計中會對標RPA。但是這樣預設SOP的方式就使得Agent對未見任務還是表現(xiàn)不好，所以也許應該針對Agent Planning這一小模塊進行強化學習微調(diào)，讓Agent在使用過程中，學習經(jīng)驗，進步成魯棒性很強、對人工依賴變少的人工智能。

4.  一步一步慢慢來：隨著Agent的火熱，大公司們有時會擴大并淡化了Agent的定義。比如，有些公司發(fā)布的Agent，實際上只是對話式聊天機器人的不同版本，它們并不是我們理想中的Agent。有些Agent是用于處理特定任務，但是他們執(zhí)行時好時壞，有時還會陷入死循環(huán)。所以人們也會意識到Agent沒有預期的那么厲害，就會陷入觀望而不是動手實操?？墒瞧鋵嵓夹g的進步，大部分都是循序漸進的，沒必要急著肯定或者否定，多看別人的研究，多找落地場景，多動手開發(fā)，才能真正達成人們期待中的Agent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