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這兒人多，別叫我丫頭，我現(xiàn)在既老又胖，你都不嫌害臊。大媽小聲說。

這不習(xí)慣了嗎？孩子媽，你坐著，我給你打水去。大爺向不遠(yuǎn)處的直飲水機(jī)慢慢走去。

大媽靠著石椅呆呆地凝望：要是我走了，他可怎么辦？可那天終究還是會來的。老頭，你千萬得保重啊。暗暗的夜里燈光映著大媽蒼老的臉孔和閃閃的淚光。

大爺邁著遲緩的腳步走了回來，把水遞給大媽：孩子媽，趁熱喝一口，潤潤喉。好喝吧？

大媽：嗯，這水真甜。老頭，你也喝一口。

大爺望著對面燈火通明的超級商場：孩子媽，你病的這些天里都不曾出門去看看熱鬧，這里最熱鬧了，對面是超級商場，這兒是運(yùn)動場。一會咱們歇好了就到對面逛商場去。

大媽噙著淚水點(diǎn)點(diǎn)頭。大爺：你又胡想了些什么？

大媽：沒有啊，許久不出門，風(fēng)吹得眼睛都迷了。

大爺拿出紙巾輕輕地為大媽擦去眼角的淚：你呀，就愛亂想。

大媽：你不也嘮叨嗎？

大爺：對，我嘮叨。孩子媽，可歇好了？走，咱們逛大商場去。來，我扶著你，慢慢地走，別著急啊。

大媽：你拉著我就好，我還沒那么糟。大媽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大爺，緩緩地站起：我不著急，你可要小心腳下的路。

素衣布衫的老大爺緊緊拉著蹣跚的老大媽，一步一步，相互攙著，慢慢地融進(jìn)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