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Q:子津先跟大家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從事的社會工作的具體內容吧,最近有沒有什么感覺到工作特別有成效的時刻? A:我在HOPE學堂工作,我們主要做一些支持和陪伴職校生的工作。我個人主要做的跟同學們的就業(yè),還有職業(yè)探索這塊比較相關,職業(yè)探索這一塊,我們會帶領職校的同學們去到不同的工作場所,社會企業(yè)機構等,去了解到其他人在從事怎樣的工作,引導他們探索自身職業(yè)發(fā)展的多元可能。比如說有些同學可能有學歷焦慮,可能找不到工作,我們會組織大家進行相關討論,有時候我們也會嘗試一些版畫、拼貼、陶瓷之類的藝術創(chuàng)作,我們基本上每周都會有活動,寒暑期有冬令營夏令營,也是希望鼓勵職校同學們在這樣的活動中多做自我表達。 除了職業(yè)探索之外我們還有一些關注學生心理健康和人際關系的項目。因為從數(shù)據(jù)上看,職校生抑郁的概率是比普高生更高的。實際接觸中,同學們普遍也會覺得自卑或者是因為學歷等等原因而導致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針對這些問題我們會使用一些比較偏社會工作的手法,比如說一些團體輔導,小組活動或者說個案,通過定期活動和日常跟進,會通過游戲這些方式去探討他們的過往經歷給他們帶來的一些創(chuàng)傷,包括像校園欺凌,還有因為性別氣質而引發(fā)的一些相關的欺凌,或者說是來自家庭的一些暴力,還有因為學歷而帶來的其它暴力等等,希望能跟他們建立更有支持性的關系。因為會覺得他們不論是在學校內外,都是比較孤零零的感覺,即便是跟別人建立的關系,很多時候他們也會面臨傷害。 還有一個可能是更多人比較了解的是職校生的戲劇,參與戲劇的學生很多是參與過我們其它活動的,他跟我們建立了比較深的聯(lián)系,才會進入到戲劇工作坊和演出里。戲劇工作坊和演出也是會每個學期每半年都會有一次,大家在其中會通過一些身體的練習、聲音的練習去慢慢適應戲劇演出是怎么一回事兒。再一個是通過這個過程,其實大家會有很多互動和表達,就往往很多過往的一些事情,包括正在思考焦慮的一些東西都會慢慢的呈現(xiàn)出來,它最終就會形成一個戲劇的演出。 此外我們也還會跟同學們一起做播客,成立文學小組,一起做雜志之類的,這些也都是陪伴同學們去做一些社會參與。 最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今年夏令營復盤的時候,有同學提到說ta看到了未來更多的可能性,因為原先覺得自己畢業(yè)之后就是進廠打螺絲或者送外賣,確實從學歷上來看,他們能夠從事的自己理想中的職業(yè)是很難的。但參加了夏令營之后,我們有跟他們一起去看不同的行業(yè)和可能,同學們就感受到好像除了原先設想的那些途徑以外,還有其他可以嘗試的東西,我覺得這樣特別好。 Q2:可以介紹介紹自己身邊的社工們嗎,自己的同事或者同行的朋友們,大家都是怎樣的背景,工作強度和生活狀態(tài)如何? 我們機構的伙伴來源我覺得是比較單一的,大家大部分都是從學校畢業(yè)后來到了公益機構,有社工專業(yè)的,像我是學教育的,也有學文學的。之前也會有職校的同學來我們這里實習,雖然社會工作工資很低很累,但是對于一些職校的同學來說他們會覺得比其他地方更輕松,工資好像也比去服務業(yè)、打零工更高。我們之前也有希望他們中一些人留下來成為正式員工,但是他們后來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想法,去了其它地方。我感覺關注工人的機構會更有意識吸納打工朋友。 我覺得大家工作強度都是很大的,我們機構為例,同學們在深夜發(fā)消息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發(fā)現(xiàn)很需要干預或者同學有很強烈的需求,伙伴們一般都會及時回應,自身的休息時間就不一定得到保障。還有一些在社區(qū)里的機構,相當于一直是開放的,工友下班之后來到機構里聊天到凌晨,這些也是很重要的工作部分,但是強度也就很大。 工資水平的話,以廣州為例,新入職的正式員工我最低聽說有3000多的,高一點的可能有七八千,這個非常少了,感覺四五千比較多。大概是在這個范圍浮動吧。 Q3:以你們的項目為例,機構收到的款項會具體被用在什么事情上呢? 我首先想到的是人力。我們在跟基金會或者是其他不了解公益機構的人打交道時候,感覺大家很多時候會設想,不管是捐的款,還是給我們提供的資金,都能夠用于活動當中,但其實實際上是人力是占很大的一部分的,我覺得在機構里就是人去開展活動,也是人去跟別人交流,所以最大頭的就是人力,人力開銷是給到我們工作人員工資,讓我們去能夠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然后維持自己的一個狀態(tài)去做我們的事情的很重要的部分。 如果說到活動中的款項的話,比如說大家捐錢給我們的話,我們會用到不同的項目里面。舉個例子,像在戲劇里面,學生們他們的住宿,吃飯,還有排練的場地,這些都是機構來支付的,如果有去看我們這次戲劇現(xiàn)場的朋友可能會有看到,現(xiàn)場有一個同學他是一直在畫畫,然后他畫畫的顏料畫布等等材料都是我們在提供,這只是一個小例子。
Hope學堂參與組織的職校戲劇社,圖源:https://zhuanlan.zhihu.com/p/432116374 Q4:可以介紹一下捐款之后捐贈者的一些額外收益與反饋嗎? 《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所得稅法》規(guī)定,捐贈額未超過納稅人申報的應納稅所得額百分之三十的部分,可以從其應納稅所得額中扣除。我們機構每年三四月份都會發(fā)一個關于個稅抵扣的指南,如果按照指南來做,去個人所得稅的APP去操作還是比較簡單的。 對于月捐人我們每個月會有月報,我們會讓捐贈者選擇他們更希望以怎樣的渠道收獲我們的信息,比如說有的人會選擇郵箱,有的人會選擇群消息,有的人會選擇我們的小助手給他們私發(fā),就大家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情況去選擇。 99的話,我們設立了一個小目標,我們會給捐款達到一定數(shù)目的人一些回饋,比如說我們的周邊,還有一些我們同學創(chuàng)作的作品什么的。 Q5:感覺每年99對于ngo而言都是一場硬仗,大家都會拼很大力氣希望能搞到一些錢,能大概介紹一下基層社工機構在99公益日中的位置和處境嗎? 其實我每一年都會聽到身邊NGO的朋友,說今年再也不做99了,確實也有一部分機構已經退出不參與99了,他可能轉去把更多的時間精力投入在月捐上,因為對于草根公益機構來說,月捐確實是一個更可持續(xù)的方式,99你可能捐一次就沒了,但是如果月捐就意味著你會持續(xù)關注我們。但是至少從我們機構還有我了解到的機構來說,我們的月捐數(shù)量非常少,它可能只能夠維持很少的一部分,比如說甚至連一個人的工資都沒有辦法支持,我們就需要通過99,因為99畢竟是有一些配捐的,雖然很少。 第二個是我們還是會覺得99公益日是一個傳播的節(jié)點,因為在平時可能大家不會說特別去關注到草根機構的生存境況是怎樣的,但是有這樣的一個節(jié)點的話,大家集中宣傳可能就可以幫助我們被更多人的了解。 第三個是我覺得99對我自己來說是一種社會交往,因為我平時其實不太會跟身邊的朋友去說你們給我們捐款吧,這對我來說是有一些心理障礙的,就不能很坦然地要錢。但是因為99,我們每個人都會去邀請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去問,或者在社交平臺宣傳,這個時候我會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會收獲一些意外的,很善意的一些反饋,大家可能會說一直覺得我們做得很好,或者是很愿意來做我們的籌款大使,這種時候就會覺得好像自己心里也有更多的被支持的感受,我覺得這個是一些情感層面的東西。 不過我們也會吐槽,之前另一個機構的人說,他覺得99其實就是大家圈內人在互相捐,而且你捐的錢最后還會讓平臺抽走一部分管理費,就覺得特別不值。 Q6:受諸多經濟因素影響,今年聽說不少機構也都面臨比往年更嚴峻的籌款困難,能大致介紹一下嗎? 我昨天還聽到另外一個機構的人說他們今年的月捐一直在掉,大家都在退月捐,我覺得這個是比較直觀的社會經濟因素的呈現(xiàn),大家確實手頭上沒有錢了,因為你要捐款的話,我感覺可能捐一次,比如說一次捐不到50塊,大家可能覺得好像也還可以出,但如果你要一直給一個機構捐錢,可能就會覺得自己本來就不富裕了,還要給你們捐款。我覺得這個是一個從大家沒錢的近況來講的。 另一方面是最近幾年對于涉外基金會的管理也越來越嚴格,而國內的基金會我覺得又普遍有一個特點是大家會比較注重規(guī)?;?,同時他們可能在人力上很少會投入很多,這實際上給機構的申請是帶來困難的。 Hope學堂:點亮職校生希望 如果你認為職校生只是一小撮混社會、不學無術的壞小孩,那占比四成的、將近1800萬的中職學生,并沒有被你看見TA們真實的、珍貴的模樣。 真實的職校生,在周末、在假期,當其他孩子在四處游玩或讀輔導班時,許多穿梭于工廠、餐廳、服飾店、銷售大樓,一天站8、9個小時,自食其力賺取自己的生活費乃至學費。TA們當中有七成來自于農村,父母大多是農民、流動打工人群、基層勞動者,TA們則早早承擔起為家庭分擔經濟壓力的責任。 但飛躍,常會跌撞,跋涉非常。當TA們在老師、家長、同學身邊經歷了一次次否定,或在招聘條件、網絡輿論中看見自己作為職校生如何被歧視和誤解,久而久之,TA們會真的認為,自己什么都無法做到,甚至學不會展翅的動作。HOPE學堂希望能夠陪伴這一群群青春的小鳥,在人生的遼闊天空分明即將鋪展開來的時刻,和TA們在一個安全的、支持的、有力量的成長環(huán)境中,去練習如何展翅。
比鄰公益學堂:守護工友的精神家園 廣州永和開發(fā)區(qū)是一個典型的流動人口社區(qū),約12.6萬人的總人口中,外來人口就有10.6萬人左右。他們背負著生活的壓力和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背井離鄉(xiāng),用自己的辛勤勞動來換取更好的生活。 他們在陌生的城市短暫停留;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勤勤懇懇;他們拿著微薄的工資省吃儉用;他們租住在最逼仄昏暗的出租房里;他們與家人聚少離多,難以盡到照顧家中老人的責任,也常常缺席見證孩子的成長;他們嘗盡外出打工的艱辛,用生命的堅韌和生活的智慧支撐起了許多個普通家庭的希望。 為了讓流動的心不再漂泊,讓工友們在異鄉(xiāng)也有一方屬于自己的精神家園。2016年,我們在永和開發(fā)區(qū)的小東村開了一家圖書館, 并以此為載體相繼開展了社區(qū)電影、戶外徒步、音樂班、瑜伽班、電腦軟件班等活動。
為了讓更多流動兒童在安全友好的環(huán)境下快樂成長,2021年,在干禾社區(qū)基金會的支持下,微光文化活動策劃中心在廣州市增城區(qū)開辟了“小禾的家'社區(qū)空間。空間配備大量符合兒童需求的書籍以及玩具,通過提供日常陪伴、作業(yè)輔導等基礎服務,開展電影放映會、兒童音樂會、兒童興趣班等豐富活動,為社區(qū)兒童提供公共空間與服務,以社區(qū)教育補充流動兒童教育資源與機會不足的困境。 微光提供了一個供小朋友學習交友的公共空間,曾有媽媽笑言:“自從你們的圖書室開了之后,我孩子的衣服都干凈了許多'。
活力未來親子園開展親子共同參與的課程及各項活動,影響家長改變育兒行為,形成積極良好的親子關系,為0-3歲流動和留守兒童創(chuàng)造有愛、接納的早期發(fā)展環(huán)境。家長在項目中不僅增長育兒知識與自信,提升處理家庭問題的能力;同時有機會獲得職業(yè)技能培訓,從受益人成長為親子服務的提供者,以及社區(qū)家長互助網絡的構建者。 同時,項目聯(lián)合愿意為0-3歲流動、留守兒童及家庭提供兒童早期發(fā)展機會的社會組織、幼兒園及社會團體,提供專業(yè)的服務內容培訓和指導,并配套相應的項目物資和資金,支持其開展同類服務。
廣州約有60萬流動兒童,極少數(shù)能夠進入公辦普通高中。在青草所服務的民辦流動兒童學校里,甚至超過90%的學生都將進入中職或返回老家。 青草公益,使命是支持教育資源薄弱青少年尋找成長的動力和方向,是全國唯一家持續(xù)多年關注流動兒童的升學與職業(yè)發(fā)展的公益組織,形成以實體產品、活動、咨詢?yōu)橐惑w的完整支持體系。
2016年,小行星開始駐扎小洲村,陪伴城中村的孩子成長。我們在這里開展工作,也在這里生活。我們看見:有的孩子背著書包穿著校服在小賣部門口打游戲;4歲的姐姐帶著3歲的弟弟穿梭在握手樓之間;也有孩子在祠堂門口,眨眼就結識了好多朋友。 我們也希望這個城中村里有更多兒童友好的大人,一起探索教育的更多可能性。當我們談兒童友好,我們希望孩子和大人都能被理解、看見和友好對待。在家里,大人和孩子有平等的互動、對話;在村子里,孩子們不會被大呼小叫和趕跑,而有更多大人愿意,和孩子搭上幾句話,支持他們在生活中探索。大人和孩子,一起去做更多「友好」的行為和行動,為彼此的生命創(chuàng)造滋養(yǎng)的關系。
大部分流動兒童的家庭居住在城鄉(xiāng)結合部社區(qū)的出租大院中,不到10平米的一間簡陋板房需要滿足家庭的所有功能需求。孩子沒有自己的書桌,遑論自己的書架;另一方面,沒有適宜的圖書、沒有圖書室、或者即使接受了圖書捐贈也沒有人力開放圖書室,是民辦打工子女學校的常態(tài)。手是,他們總是處于'無書可讀'的狀態(tài)。 2017年10月,北京三知困難兒童救助服務中心(新公民計劃) 發(fā)起了微瀾圖書館項目,通過廣泛動員和組織志愿者走進打工子女學校和社區(qū),喚酲那些'沉睡'的圖書館。組織志愿者篩選、貼碼、錄入、分類、上架和標識等工作,盤活學校里的已有圖書資源,一邊不斷招募、培訓志愿者成為館員,到各分館為小讀者做圖書借還、歸架、修補等日常工作,一邊隨時為孩子們補充適合各館小讀者實際需求的新圖書。
根據(jù)北京協(xié)作者2020年 《脆弱與潛能一疫情下農民工家庭調查報告》統(tǒng)計,大于80%的農民工家庭為家庭遷移式務工,意味著這些流動兒童跟隨著父母進城務工讀書,他們大多數(shù)生活在城市角落的城中村。工作在底層勞動一線的父母(老人)每日為生計奔波,無暇陪伴也無錢支持孩子有更豐富的課外生活。 “同心未來學習中心'項目,滿足困境下的流動兒童及家庭的教育需求,同時探索面向末來的教育空間與兒童在社區(qū)成長的友好環(huán)境的互益共生關系。給社區(qū)的兒童提供定制化的課程,幫助他們發(fā)展應對未來的能力。
上海太陽花:流動兒童社區(qū)家園 太陽花是注冊在上海的一家專注于服務來滬務工人員隨遷子女的公益組織,從2003年開始,在上海的流動人口聚居社區(qū)內,通過租賃獨立的社區(qū)公共活動空問,為流動兒童提供長期的社區(qū)服務。18年來,太陽花累計深度服務超過5000名流動兒童,陪伴他們在社區(qū)中成長。從2019年起,太陽花與上海聯(lián)勸公益基金會合作,成為他們發(fā)起的'放學啦!寶藏小屋'上海流動兒童寶藏小屋中的一員。
北京協(xié)作者:困境兒童自助圖書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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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呂楊鵬 > 《20230904-2023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