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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真話還是假話

 新用戶1534Bpiv 2023-08-16 發(fā)布于陜西


真話還是假話

水木

我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在酒店門外等公共汽車。幾個出租車停在我面前,想向我招攬生意。我不急著到那里去,我只是閑轉(zhuǎn),選擇公共汽車是一個好方法。坐在車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里流浪,比坐在家里看電視強。我三十五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女朋友到是找了一個又一個,每一個都不長久。原因當然是,她們都不是那么富有,錢用完了后,就離我而去。按我父親的話說,是我把她們的錢榨干后,沒有了利用價值,便把她們甩了。這不是真的,真正的原因是,沒有了錢,生活就無法繼續(xù)。試想一想,她們帶來的錢用完了,但沒有一點收入,你怎么生活。你總不能天天看著你那漂亮的女朋友,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就能生存下去吧。

我老爸對我說這話,他應(yīng)該感到慚愧,是他沒有為我積攢到家業(yè),是他窮困潦倒一生,害的我和他一起受窮。他退休前就已經(jīng)失業(yè),現(xiàn)在靠政府的救濟金生活,住在一個狹小的公寓里,又老又頑固,對我的所作所為不屑一顧。

雖然如此,我還是保持著生活的信心。我想,機會總是有的,只要你有耐心,你總會找到錢,或者找到一個有錢的女人。

公共汽車總是那么擁擠,上車或者下車,和素不相識的人在那個鐵籠子里擠來擠去。大部分人都是用漠然的眼光打量著自己身邊的人,我也一樣,他們的生活和我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我不會和他們交流,他們也不會和我交流。如果有時說話,那也是下意識的,也只是因為關(guān)在同一個籠子里,相互之間不得不進行的簡短的交流。車上所有的人都在呼吸,人需要呼吸,呼吸也是下意識的,并不需要你刻意想著要呼吸。你就在呼吸著。人們在不經(jīng)意間擠在一起,相互呼吸從來也沒有見過的人嘴里呼吸出來的氣體。這可能是坐在公共汽車上的人相互間的一種交流方式。人是孤獨的,坐在公共汽車上的人是孤獨的。人越多的地方,越孤獨。

不過我沒有感到孤獨,在公共汽車上我永遠都不會感到孤獨。人們在車上只所以感到孤獨是因為無事可干,他們衣服和冷漠的眼神把自己隔絕在的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我的意思是,他們內(nèi)心認為自己和其它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雖然有目光、空氣和身體的接觸,但等到下車后,這些都和自己沒有了一點關(guān)系。而我就不一樣了,我看車上那些乘客,感覺特別親切,他們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每次見到他們我都非常興奮,不過我不會把那興奮寫在臉上,我的興奮和他們的孤獨一樣是藏在內(nèi)心的,內(nèi)心的東西當然不能輕易書寫在臉上。

我在火車站下了車。我不是要到那里去,也不是來車站接某個朋友。我知道自己幾乎沒有朋友,平時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那些人,我們只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或者說,我們只是工作上的搭檔,工作結(jié)束后他們便失去了利用價值。我的工作是什么,我的工作是千方百計弄到錢。現(xiàn)在我就看到了錢。一個中年婦女,正走在我的前面,她的包里最少也有二萬元。我一直跟著她,我是怎樣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錢的,這當然是一個秘密。這個職業(yè)我已經(jīng)干了十幾年了,我有直覺,是職業(yè)的直覺告訴我,那里有二萬元,正在在我前面移動。錢就裝在那個手提包里,我想那個小包包已經(jīng)是我的了。我想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得到它,當然我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需要慢慢的來。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急,我不急。

她走進了意大利餐館,要了一份意大利面條和一杯水,然后就坐在那里吃了起來。這家意大利餐館開了大概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來過兩次,但我吃不慣這里的口味,兩次都是因為陪朋友才來的。我坐在離她不遠的桌子上,只要了一杯咖啡。餐館里的人并不多,有兩個歐洲女人和一個黑人坐在我和她的中間。她的意大利面條吃了一半,便起來到了衛(wèi)生間。她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我裝作喝我的咖啡。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皮包并沒有帶走,而是放在她的座位上。這時,我就有點后悔,如果我剛才膽子大一點和她坐在一起,她如果上衛(wèi)生間時也正好忘了帶那要命的皮包,我便省去了許多煩惱?,F(xiàn)在那二萬元錢放在我的眼前,我卻有點束手無策。真是要命。

電話響了,接時卻又關(guān)了,我的耳朵對著話筒,里面卻沒有了聲音。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裝做和別人通話,實際上就是裝做和進到衛(wèi)生間去的那個女人講話。嘴里不住地說好的,好的。起身來到她吃飯的桌子旁,我拿起了那只皮包。服務(wù)員開始用眼睛盯著我,我說是她要我把包送過去。我一手拿著皮包,另一只手把電話放進了衣兜里,開始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衛(wèi)生間右邊是廚房,我拐進了廚房。廚房的右邊還有一個后門,我溜了出去。

路邊有一個公共廁所,我在里面打開了皮包,里面是一疊一疊的餐巾紙。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這不可能。是她掉了包。啊,難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

我把包扔在了廁所,快速返回餐館的外面。她正在和服務(wù)員說話,然后從餐館里走了出來。我看到她手里提著包,比我剛才拿到的那個包小一點。我明白了,她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不過她怎么知道我在跟蹤她。怎么預(yù)先會有準備,給我來了一個金蟬脫殼。我心里有些緊張,緊張而且興奮。工作的樂趣在于工作的過程,而不是工作的結(jié)果。

我盡量離她遠一點,我要給她造成一個假象,就是我已經(jīng)放棄了那本來屬于我的二萬塊錢。我像一個蒼蠅一樣緊盯著那塊肥肉,從火車站來到北大街,從北大街來到了陽光小區(qū)。她偶爾也會回頭,我們的目光相對時,能看出她眼睛里的閃光。她的年齡應(yīng)該在三十歲以下,女人的年齡是無法準確判斷的,特別是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的樣子沒有什么特別的,看起來像一個職業(yè)女性。我只是那么匆匆一瞥,我對她沒有興趣,我對她包里的錢有興趣。

我是前年夏天最后一次來過陽光小區(qū),那時我的事業(yè)正處于巔峰。那一次,我非常順利地從一個醉漢那里取走了屬于我的五千元錢。這里是我福地,我的陽光小區(qū)。我毫不猶豫地隨她來到一座公寓樓底下。

她住在三樓靠西的第四個單元。

晚上八點,她走出了小區(qū)。我來到了她的門前。進門并不是那么困難。下午在家里我好好地睡了一覺,我覺得自己的腦子異常的清晰。在來陽光小區(qū)的路上,我在想我要干的工作和工作中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有時腦子里也會閃現(xiàn)她是什么人,是干什么工作的之類的問題。不過有時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我干的工作和她是什么人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也許是其它的什么讓我有些分心。

我進門,坐在沙發(fā)上,我不慌不忙。茶幾上有一杯水,我拿起來喝了一口,水還是熱的。我在房間里巡視了一遍,房間里沒有別人。我回來,仍然坐在沙發(fā)上,我在想我的那二萬元錢放在什么地方。我是一個老手了,也許我心里仍然有些緊張,但我的動作仍然是那么的優(yōu)雅,那么的有條不紊。我們樣子就像是這房子的主人。

我找了我認為能夠藏錢的地方,甚至連垃圾筐里面也看了,但沒有錢的蹤影。二萬元現(xiàn)金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她不可能帶在身上出門,而且很顯然,她晚上不是出遠門的樣子。難道是我的判斷有誤。我坐在沙發(fā)上百思不得其解。

是放棄嗎,不,我不能放棄。我想到了左邊的那個房間,我可以藏在那里。

是開門的聲音,她脫掉了外衣,然后是衛(wèi)生間。她坐下了,又站了起來,倒了一杯水。她打開了電視。她關(guān)了電視,應(yīng)該是看到了我在煙灰缸放的煙頭。那煙頭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然后她看到了書桌上翻亂的書。在書房的墻壁上,她打開了一個暗門。我退回到房子里,躲在一個進門時不能看到的地方。我想,我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覺醒來,也不知是什么時間,我打開電話,是午夜三點。然后我把電話關(guān)掉。小區(qū)的夜晚非常安靜。我來到書房,回憶剛才她打開暗門的動作。我的手摸到了一塊食品袋。

燈亮了,我停在那里,沒有動。

這是我第一次失手。

她并沒有報警,而且出奇的鎮(zhèn)靜。

她說:“你坐下吧?!?/span>

我當然沒有被她嚇倒。我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我不不想使用暴力,我從來不使用暴力。我知道自己的工作靠的是腦子和智力而不是體力,雖然有時需要體力的協(xié)助,但暴力在更多的時候只能使自己受到傷害。

“我知道在今天中午你就跟著我?!?/span>

我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這好像是她設(shè)計好的一個圈套。我無話可說。

“你非常有耐心,而且看的出,你是一個老手了?!彼驹陂T口,好像我是他的一個家人,她正在和我拉家常?!拔乙詾橥ㄟ^意大利面館的失利后,你會收手?!?/span>

“當然不會?!蔽颐摽诙觥N矣行┖蠡谡f這句話,言多必失。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她說,“你是誰?”

我沒有回答。我在想怎樣脫身。那二萬元錢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

她回到了客廳,我跟在她后面,我完全可以從門口沖出去,然后逃走。不過我看她那鎮(zhèn)靜的樣子,我還是放棄那種打算。

“如果你現(xiàn)在逃走,外面有小區(qū)的巡警,我喊一聲,你就無處可逃了。你還是坐下吧?!彼噶酥肝遗赃叺纳嘲l(fā)。

“你是誰。”她再一次問我。

“你先說你是誰吧?!蔽也荒芤恢辈换卮鹚膯栴},所以我還是先問她吧。

“我叫王珊。”她到是痛快。

“你是干什么的,警察嗎?”

她笑了。“你看我像警察嗎?我不是警察?!?/span>

“你不怕我嗎?”這問題真是多余。

“七年前我在省武術(shù)隊當過教練?!?/span>

“你為什么不把我抓起來。我是賊。”

“這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你缺錢嗎?”

我不知怎樣回答,如果我說缺錢,她難道會把那二萬元錢給我嗎,這不可能。如果我說不缺錢,那我干什么來了。

“你也不用緊張。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焙媚菢幼雍孟袼褪俏业拇蠼慊蛘呤俏业哪赣H。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沒有姐姐,我有一個弟弟正在上大學(xué)。弟弟上大學(xué)需要錢,弟弟不知道他上大學(xué)的錢是怎么來的,我給他寄錢都用父親的名字??扛赣H那點退休金當然無法支付那昂貴的學(xué)費。這當然是一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當然也不想讓其它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澳阍谙胧裁矗磕阆牒赛c什么嗎?”

“水?!蔽艺f,“謝謝?!彼o我倒了水。我問:“你想把我怎么樣?”

“不會有事的,你隨時可以走?!?/span>

“現(xiàn)在能走嗎?”

“當然?!蔽移鹕頊蕚潆x開這里,那二萬元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而且過一段時間,如果她改變了主意,我可能會坐牢。

“你現(xiàn)在怎么出去,小區(qū)有巡警,而且在晚上的時候門衛(wèi)查的非常嚴?!?/span>

“我自己有辦法?!?/span>

“你可以留下,等天亮的時候再走。”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不過社會險惡,我還是小心為妙。

“我已經(jīng)給你添了許多麻煩,如果你不抓我到派出所,就已經(jīng)非常寬容了,我怎么能再住在你這里?!辈贿^我內(nèi)心里還是有點猶豫,這么黑的天,雖然我可以很輕松地走出這小區(qū),但畢竟還是有一些風(fēng)險。況且我現(xiàn)在在她的手里,已經(jīng)完全處于下風(fēng),也許,我應(yīng)該考慮她的建議。

“沒關(guān)系,這房子就我一個人住。你可以睡在沙發(fā)上。”

事情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我睡不著。我在猜她是什么目的,她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這會是一個新的陷阱嗎。也許我該等她睡著的時候偷偷地逃掉。也許……。一天緊張的跟蹤、踩點,我有些疲勞,而且那沙發(fā)柔軟舒適,我的眼睛有點不聽使喚了。

睡夢里,我奇怪自己居然能睡著。我想盡力使自己醒來,但眼皮好象被粘上了膠水,怎么也睜不開。我想逃走,但周圍都是墻壁,我看不到能夠出去的路。逃生的本能使我閉著眼睛在墻壁間亂竄。我累得滿頭大汗。一只手拿著毛巾在擦我頭上的汗水。

我睜開眼睛,王珊蹲在我的旁邊,她正在看著我哩。

“天亮了?”

“天亮了?!?/span>

我爬了起來,洗了臉。“我能走了嗎?”

“當然。”

我回到了父親那里,父親已經(jīng)出門。我知道他是去街道上撿垃圾了。我對他說過多少遍了,那垃圾不衛(wèi)生,但他總是不聽。房子里幾乎沒有什么家具,兩張床(其中一張床是為我準備的,但我在上面睡覺的時候并不多),靠窗戶有一張寫字臺,弟弟上大學(xué)前,幾乎整天都坐在這張桌子旁?,F(xiàn)在桌子上堆滿了雜物。一個衣柜和一個儲物柜并排放在角落里,儲物柜旁邊是一個小廚房,廚房和衛(wèi)生間緊連在一起。房子雖然小,但還算干凈,父親當過兵,參加過朝鮮戰(zhàn)爭。在部隊里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生都沒有改變過,只要他在家里,什么東西都會擺放的整整齊齊。

昨晚沒有睡好,我在父親的床上睡了一覺。我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我們住在二樓,樓下有一個父親自己搭建的小房子,里面放著他在大街上撿回來的垃圾。我知道是他回來了。父親剛進門時電話響了,是王珊打來的,她說要我去幫忙,不知是否有空。我當然有點猶豫,但還是答應(yīng)了。

“怎么,又出去?!?/span>

“朋友讓我?guī)兔??!蔽姨统龆僭X遞給他?!安灰偃炖?,沒有錢我給你?!?/span>

“我有錢,我不要你的錢?!?/span>

我把錢放在了床上?!敖o我弟弟吧。”他沒有再看我,到廚房做飯去了。我知道他會把那錢拿走的,他要供我弟弟上學(xué),需要錢,不然他也不會天天去撿那些垃圾了。我說:“我走了?!?/span>

“吃了飯再走吧?!?/span>

“急著哩,我就不在家里吃了?!?/span>

“不要干什么缺德的事情。”

我沒有理他,來到了街上。從我父親住的地方到陽光小區(qū),有十站路的距離,我叫了一輛車。到小區(qū)時,王珊正站在門口,旁邊放了幾大包東西。我?guī)退褨|西扛到了房間里。

她長的不難看,或者說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差一點放棄我的工作,只是那二萬元的誘惑實在太大。人和對之間的感覺很奇怪,從我早晨離開這里開始,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我為什么對她沒有害怕的感覺,我每一次做案完了后,如果再次見到自己的苦主,心里總是虛虛的,是做賊心虛的那種心虛,而且這種心虛的感覺一直要在持續(xù)好長時間。而這一次不一樣,為什么不一樣,是我喜歡上她了嗎,是我們之間有什么緣分嗎。而另一個問題是,她為什么這樣對我,是她有什么新的詭計,還是有其它什么原因。來的路上,我還偷偷地想,是否是她喜歡上了我,但我轉(zhuǎn)眼一想,這是不可能的,她看起來那么高雅而且富有,怎么可能看上我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賊。這事情是一個迷,我雖然自認為聰明,一下兩下也無法解開。好的是,像我這種職業(yè)的人,從來不設(shè)計自己的生活,不為將來發(fā)愁,無所畏懼,刀山火海也不怕,何況,這里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溫柔、高雅而且富有的女人,我不用想那么多,更不用怕什么。

她給我端來了牛奶,說是剛才送奶的人剛送來的。她不再提昨天的事,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不說,我當然也沒有說。好像我們是老朋友,而且昨晚的事情好像從來也沒有發(fā)生過,或者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不是一件關(guān)于偷竊的事情,而是一個游戲,是我們兩個共同設(shè)計參與的一個游戲。

她就坐在我的對面,她看著我喝奶。桌子上有一個糖罐,我往里面加糖,我加了許多糖,我喜歡那種甜甜油膩的感覺。她說是否有些甜了。我說剛好,我喜歡甜甜的。她就那樣看著我,我感覺身上曖洋洋的有些別扭。我說你那樣看我干嗎?

她沒有回答我,她就一直那樣看著我。突然她說:

“你喜歡我嗎?”

“什么?”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喜歡我嗎?”她又一次問我。

“我。為什么?”我不知道怎樣回答。她坐在了我的旁邊,身體靠了上來。我沒有躲閃,也許在我內(nèi)心還是喜歡她,而且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這目的里可能還參雜了一些欲望,只是這些,我不愿承認罷了。

她的手開始在我身上摸索?!盀槭裁茨敲刺搨??!彼难劬ν遥铱吹剿劬锏目释?,一種真誠的渴望。我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偽。我用手拉起了她手,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臉上?!拔也桓艺f?!蔽业哪槹l(fā)燒?!拔也幌嘈拍銜矚g我。”“我是一個…?!蔽业脑掃€沒有說出來,她的嘴唇便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想努力想起那二萬元的事情,但那種虛偽的努力顯然是徒勞的。我已經(jīng)忘記了那二萬元錢的事情。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忘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也忘記了她是誰。我們幾乎每天見面,就象是一個正常的夫妻。她從來也沒有問我有什么正常的工作,我也沒有向她說我在做什么工作,我以為她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也沒有問她是干什么的,不過看起來她好像非常有錢,或者說不缺錢。她平時的打扮并不時髦,但卻樸素大方。樸素大方是一個模棱兩可的詞,但我也無法用其它的詞語來描述她。反正,她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她肯定也喜歡我的樣子,喜歡我的言行舉止,或者是其它的什么。

也許,我們只是相互的一種需要吧,但在現(xiàn)在的這種社會,相互需要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一天早晨,我運氣好,在蓮湖路撿了四千元。錢當然不是在地上撿的,是在一個中年人的口袋里撿的。我所說的撿,是說來得容易。那個人象是一個小領(lǐng)導(dǎo)的樣子,匆匆忙忙的撞在我的身上(是我故意讓他撞的)。他的錢夾里除過那四千元錢外,還有幾張發(fā)票,從發(fā)票里看不出什么,都是國家能夠報銷的那種。那些東西對我沒有什么用,我對他當然也沒有什么興趣,其實我對我所有的顧客都沒有多大的興趣,我只對他們的皮包有興趣。那些和錢無關(guān)的東西,當然只能丟棄在垃圾箱里了。

我早早地來到了王珊那里,她剛起床。我去煮了咖啡和早餐。

我們坐在床上玩網(wǎng)上流行的撲克游戲。玩了兩盤就覺得沒有什么意思,得有什么刺激一點的東西。什么東西會刺激呢。賭錢顯然是不適用的,掛胡子和其它身體折磨顯然也不行。

“誰輸了,說一條和自己有關(guān)的事?!彼f。

“說什么呢?是說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梢允钦嬖捯部梢允羌僭挕!?/span>

“那也沒有意思,要么全說真話,要么全說假話?!?/span>

“這樣更好。就說真話?!?/span>

第一次我輸了。我說,我有個弟弟正在上大學(xué)。

我又輸了。我說,我母親在五年前去世了。

她說這不算,不能說死去的人。

我說我父親還活著,我經(jīng)常去看他。

她說身體還好吧。我說這是另一個問題了,得等下次我輸了再說。

她輸了。她說她父母都還活著,住在上海,自己是個獨女。

我還以為她要一直說下去呢,但她不說了。

我又輸了。我說我父親是個工人,已經(jīng)退休,生活比較艱苦。

她說:“這樣不行,你說的太少了?!?/span>

“我說的比你多呀?!?/span>

“這樣吧,我們改變牌的規(guī)則,每次各抽一張牌,比大小怎么樣?!?/span>

“偶然性太大了,還是要單雙好?!?/span>

“也行,我要單?!彼杨^靠在我的懷里,開始洗牌。牌洗好后她說:“我們還是問問題吧,誰贏了可以提一個問題,對方如實回答?!?/span>

是我摸了個K她是A,該她問問題了。

“你結(jié)婚了嗎?”

“沒有?!?/span>

還是雙數(shù)。

“你有過幾個女人?”

我猶豫了一會:“兩個?!?/span>

“不行,要說真話。”她的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打了兩下。我以為她認為說少了。

“五個?!彼玖似饋恚缓蠊蛟谖颐媲?,雙手拉著我的雙耳,睜大了眼睛說:“真的?”

我知道自己又說錯了,我應(yīng)該說一個才對。

“當然是騙你的。只有一個?!彼帕耸?/span>

“騙鬼去,我到相信五個是真的?!逼鋵嵱羞^幾個女朋友,我自己也沒有認真的算過。

這次是單數(shù)。

“你做什么工作?”

“自己開公司?!?/span>

“公司是做什么的?”

“不能這樣問,你還沒有贏,等你贏了再問?!?/span>

我贏了?!肮臼亲鍪裁吹??”

“公關(guān)?!?/span>

“公關(guān),什么意思?”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父親?!蔽也恢涝趺磿x擇我父親,我是脫口而出的。雖然我平時在父親面前不怎么樣,而且經(jīng)常對他有些牢騷,可能在內(nèi)心里我還是非常喜歡父親的。父親雖然窮困潦倒一生,但他為人正直,他是我心靈上的朋友,而且是我心靈的引導(dǎo)者。不過,想想我的工作,想想我做的事情,父親,父親,哎,還是不說我的父親了吧。

“你父親是干什么的?”

“我給你說過的。他退休在家?!?/span>

“你不愛你弟弟嗎?”

“當然愛。我愛我弟弟?!彼牢业艿茉谏洗髮W(xué)。

“你喜歡什么顏色?”

“紫色。還有藍色?!彼杨^靠在我的懷里說:“我們不玩了,沒有意思?!?/span>

“不玩就不玩?!蔽野雅剖帐昂茫旁谂赃?。她騎在我的身上,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我們睡覺。中午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她說她得出去了。

我也回到了父親那里,父親還是不在家。我感到有些累,又睡了一覺,已經(jīng)下午五點多了,還是沒有父親的影子。我下了樓,推開父親堆放垃圾的小房子。垃圾散了一地,我看到了父親的一只腳。我搬開那些垃圾,父親已經(jīng)死了。

我在城外的一處荒地里給父親賣了一塊地。弟弟回來了,我們一起把父親埋在那里。那是一座墳,里面埋著父親的骨灰,上面那個土包是我和弟弟親手堆起來的。

送走弟弟后,我回去整理父親的遺物。值錢的東西幾乎沒有。一個鐵盒子用鎖鎖著,我撬開盒子,里面有兩張存折,各五千元,戶主的名字分別是我和我弟弟。盒子里還有兩個勛章,一個是解放戰(zhàn)爭里立的一等功,另一個是朝鮮戰(zhàn)爭時立的二等功。還有就是一些證件和證書。我過去只知道父親打過仗,但不知道在戰(zhàn)爭年代他還是一個英雄。我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xué)的父親也打過仗,經(jīng)常說他父親和戰(zhàn)友的事。我回家問我父親,怎么不見你的戰(zhàn)友。他說,解放戰(zhàn)爭時,他們那個排的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朝鮮戰(zhàn)爭時,他們那個連的人也都全死了,也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我看到父親臉上那痛苦的表情,發(fā)誓今后不再問和戰(zhàn)爭有關(guān)的問題。

我出門買了兩箱方便面,我想在父親這里住一段時間。住在父親這里,父親沒有了,就沒有人給我做飯。我一個人做飯也麻煩。第一天我看我一天的電視,吃了三包方便面,早晨泡著吃,中午干吃,晚上煮著吃。第二天我翻看了父親的一個本子,上面只是一些流水帳。開始看起來沒有意思,看著看著就看出意思來了。那上面雖然只是一些帳目,但那些帳目里包含著一個時代的歷史,包含著一個家庭的辛酸。一共有三個本子,我看了三天,并不是那本子有多厚,而是我不想那么快就看完。

弟弟在上海讀大學(xué),我說過他安心讀書,假期再回來。父親三七的時候他卻回來了。他說給我打電話,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我說我的電話沒電了。我的電話開始幾天響的時候我沒有接,后來它就不響了,肯定是沒電了。我們?nèi)炆辖o父親燒了紙,弟弟走的時候,我拿出了父親留下的存折。我看到弟弟的眼里滿眼的淚水。

我已經(jīng)差不多有一個月沒有出過門。我坐在父親生前的屋子里回憶和父親在一起的歲月?;貞浉赣H,我想把所有的細節(jié)所有的生活都記在自己的腦子里。但父親的形象卻越來越模糊。弟弟走后的第三天,我決定還是出去走走。我給王珊打電話,電話是空號。我來到朝陽小區(qū)她住的地方,我把房子的鑰匙弄丟了。我敲門,沒有人回答。我碰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打聽,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清楚。

晚上我又到了那里,敲門,里面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我問:“王珊在嗎?!?/span>

他看了看我?!罢l是王珊?!?/span>

“她一個月前還住在這里的?!?/span>

“我們是一周前搬來的?!彼麊柪锩嫠掀牛霸瓉磉@里住的人是不是叫王珊。”里面一個胖女人把頭在門口探了一探說:“是叫王珊?!?/span>

我問搬哪里去了,知道嗎。

那女人又探出頭來看我。“不知道?!?/span>

那男人對我笑笑說:“我也不知道?!?/span>

我回到小區(qū)門口,買了一份報紙。報紙也沒有什么看的。我回家。我回到父親住過的那個家里。

我不能就這樣整天呆在家里。

我也不能一輩子一直做賊,父親死了,我要找一份正經(jīng)工作做。

我翻報紙,一個公司聘請推銷員。也許我該去試試。

我理了發(fā),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來到了那家公司。部門經(jīng)理見了我,很快地就錄用了我。其實找一個工作也就這么簡單,并不象我想像的那么困難。

公司里原來的推銷員有一些老主顧,我只需要時常和他們聯(lián)系,基本就可以完成任務(wù)。只是做推銷員,要到處跑,在一般人看來,經(jīng)常到處亂跑,會非常辛苦,但我原來是一個賊,跑慣了的,這推銷員的工作比做賊時輕松多了。不到一年時間,我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使自己的業(yè)務(wù)提高了二倍,我也成了全公司里業(yè)務(wù)最好的一個員工。

第二年夏天弟弟大學(xué)畢業(yè),在上海一家合資企業(yè)找到了工作。他上班一個月后,我去上??此?。那天晚上我們在酒店的大廳里喝咖啡。他給我談他現(xiàn)在的工作,可能半年后要去美國。我也給他說了我現(xiàn)在的工作。然后,我們就沒有什么話可說了。也許我們應(yīng)該談父親,但那話題太沉重,我們都不愿提起。

送走弟弟后,我回到了酒店自己的房間。我正要躺下睡覺,有人敲門。我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小姐,她問:“要服務(wù)嗎?”

看到那個小姐,我呆在了那里。那小姐也露出了驚奇的目光。

是王珊。

我沒有問她,三年前她為什么失蹤了,我知道這樣問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我說:“我去找過你?!?/span>

“我知道?!?/span>

“你把我忘記了?怎么不聯(lián)系我?!?/span>

她回過了神,笑了笑說:

“當然沒有,現(xiàn)在我們不是又見面了嗎?!?/span>

“那不同,我們只是偶然相遇?!?/span>

“難道我們第一次不是偶然相遇嗎?”

她開始脫衣服,就象是在自己的家里,就象是三年前在陽光小區(qū)那個公寓里一樣。

“第一次是因為你身上有二萬元錢,這一次是為什么?”我抱著她,我感覺她的身體和三年前沒有什么兩樣。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生活中為什么要那么多為什么。那樣太累人了?!彼_始親吻我,我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心里想也許她說的對,而且剛見面我不該問她那么多的問題。

第二天早晨她才走。走的時候,我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我問她現(xiàn)在住在哪里。她說在長安路345號一個五層的樓里。

我說明天我去看她。

她說她在家里等我。

第二天中午,我和一個客戶在一家川菜館吃飯,客戶是一個四川人,在上海開了一家工廠,酒量驚人,飯后我已經(jīng)醉的不成樣子了。我怕她在家等我等的急了,一回到酒店就給她打電話。電話關(guān)機。我不能這樣醉醺醺地去見她,我在酒店里睡了一覺。晚上八點我叫了一輛車,對司機說到長安路345號。

“長安路沒有345號。長安路一共只有301號?!彼緳C看著我說:“先生是不是記錯了?!?/span>

當然沒有記錯。

應(yīng)該是別的方面出了錯。

“那就先到長安路吧?!?/span>

在長安路下車,我找到了街道的盡頭,最后一個門牌號是301號。

我打電話。那號碼已經(jīng)變成了空號。

2008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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