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雨，她叫小魚。

我看有人來這里悄悄講明星的故事，我也想講一講我的經(jīng)歷，小魚的經(jīng)歷，以及我們在這個圈子里，看到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也許零零散散的，各不相干，可又仿佛被什么操控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有些真的很不美好，但再痛也是青春。

許多事，放在記憶里，我怕會發(fā)霉爛掉。所以我決定來說一說我們的故事。

1989年，我和小魚都生在南方一座二線城市。

城市不大，但比較發(fā)達，文娛產(chǎn)業(yè)也挺厲害的。

我家里條件很好。我爸在事業(yè)單位，我媽在我小時候賣熟食，后來開成了連鎖店。

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兩歲。

雖然爺爺奶奶有些重男輕女，但爸媽對我們兩個孩子，一碗水端得比較平。我從小沒吃過苦，學習不好不壞，沒什么壓力。

無憂無慮的生活，容易做夢。不是夢想的夢，而是不切實際的夢。

我從小學習舞蹈和鋼琴，想當個明星。

初中畢業(yè)，我考了藝校。

家里人都反對，老師也反對。因為當時我成績還不錯，努努力，有希望進重點。

可那是世紀之初，兩岸三地，韓國日本，一波一波的明星輪番轟炸。

我想做明星的心，就像現(xiàn)在的小孩想做網(wǎng)紅一樣熱烈。

就這樣，我一意孤行地考進了藝校。

那是一所3+2模式的學校，三年中專，二年大專，如果愿意參加自考，再讀2年可以專升本。

忘不了開學后的第二周，一個自稱學姐的人，把我堵在廁所里，教訓我。

她帶著幾個人要打我，說，不要以為學習好就很牛，藝校不看文化課的。

我當時嚇壞了，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傻站在那里不敢動。

然后，隔間的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十分漂亮的姐姐。

她說，你們干什么呢？

那幾個人瞟了一眼，說聲沒事就散了。

漂亮姐姐轉(zhuǎn)身問我，你有沒有事??？

而我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漂亮姐姐叫陸佳寧，比我大7歲，也是我們學校畢業(yè)的，已經(jīng)在省臺工作了。

那天她回母校辦事。

那時候，陸佳寧拍了電視劇，還簽約做了主持人，拿到臺里一個黃金檔的節(jié)目。我看見她的時候，眼睛都在發(fā)光。

她問我有沒有事，我傻了吧唧地說，姐姐，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陸佳寧笑了，說，你這個女生還挺有趣的。

我說，你是我偶像啊，真是我偶像。我將來能像你一樣就滿足了。

陸佳寧抖了下眉毛，仍然微笑著說，你要是一直這么不會說話，以后連我腳后跟也趕不上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那是2004年，我還是個連當面提示都想不明白自己說錯哪句話的人。

與此同時，另一女孩正在北方一座沿海城市，艱苦讀書。

她叫小魚。

多年之后，我們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此時，我們還一南一北，在各自的城市，經(jīng)歷漫長而又干癟的青春。

有時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我因為家境好，學習好，受到同學的霸凌。而小魚卻因生活條件差，成績不高，被同學排擠。

兩個相反的原因，卻是同一個結局。

小魚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工人家庭，媽媽因為工傷，沒了左腿。

爸爸當年下崗之后干過許多工作，送貨了，搬家了，都是風里來雨里去。

小時候，小魚跟著媽媽擺地攤，幫爸爸搬東西。

但最難的時候，從沒放棄過讀書。盡管她的成績不是很好，她爸媽也支持她讀下去。

小學的時候，小魚還撿過瓶子和紙板，換錢買作業(yè)本。

到了初中，爸爸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生活才好一些。

可垃圾妹的外號，卻一直跟著她。

多年后，小魚和我說，你說我自不自卑呢？肯定是自卑的。但那時候，真是把自卑當動力，拼命學習，希望能給爸媽爭口氣。

小魚特別羨慕我，家境那么好，生活無憂無慮。

可是，自卑的方式不只一種啊。

我進藝校之后，學的是表演。因為在我的概念里，跳舞是當不了明星的，要么當演員，要么當歌手。

可我天生五音不全，只好演戲了。

但專業(yè)課上，老師總是打擊我。

她說，你呀，要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本來長得就沒啥特點，演戲還沒靈氣，將來怎么吃這碗飯。劇本不是課文，背得一字不差不叫好，懂不懂？要有感情，要有情緒。你將來是要演塊木頭嗎？

我被我們老師當場罵哭過好幾次。

有一次，我哭到下課。有個男生過來遞我一張紙巾，說，別哭了，本來就不夠漂亮，再哭就更難看了。

我哭得更兇了。

這個男生叫徐立。

長得大腦袋，小細脖，像個怪胎似的。但他有一雙特別有戲的眼睛。

這不是我說的，是老師說的。

他一句話不說，往那一站，就能看見風，看見雨，看見仇人走過，看見親人守在身旁。

徐立說，你別往心里去，老師也是為你好。

我說，這么打擊我也是為我啊。

徐立說，早死早超生啊。

我哭不下去，想打人。他說，你覺得自己漂亮嗎？

我說，起碼不難看。

他說，不難看有什么用，吃這碗飯，要么超級漂亮，當一大花瓶。要么有特點，讓人過目不忘。演員最怕沒有記憶點你明白嗎？其實你挺好看的，但是沒特色。你看葛優(yōu)不好看，但別人一眼就能記住他的大腦門。

我說，你是走葛優(yōu)路線的吧。

我雖然嘴上懟他，但心里知道他說的沒毛病?？陕肥俏易约哼x的，硬著頭皮也要走完。

徐立說，你為什么不轉(zhuǎn)播音專業(yè)呢？當主持人不也挺好的。那個專業(yè)就要求一字不差背課文啊。

我怔了一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也是哦，何必死磕表演呢？

我說，像陸佳寧學姐那樣，也挺好的是吧。

那是2005年，陸佳寧接連拿下臺里的金牌欄目，運氣好到驚人。

徐立卻撇了撇嘴說，那不是什么運氣，千萬別像她。

后來的日子，徐立成了我的朋友。也是我中專時唯一的朋友。

于是我干巴巴的青春，終于有了些顏色。

隱隱地，我覺得徐立喜歡我。他有事沒事就找我說話，還督促我減肥。

有時很想吃，我說，人家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他很嚴肅地說，對于一個要上鏡的人來說，減肥是畢生的任務。

我尖叫，我才不要減一輩子。

他就把零食遞到我面前，微微的笑，強勢又溫柔。

現(xiàn)在常說整容般的演技，大概就是徐立這樣吧。明明長得丑，可在某些氛圍之下，會有種奇異的帥。

我感覺自己有一點心跳加速。

但學生時代的喜歡，往往只存在心里，仿佛有種魔咒，要上了大學才能打破似的。

2007年，升進大專，我聽了徐立改了播音專業(yè)。

說實話，我們家沒有一個人在文藝界。對我的未來，給不了建議。

不像徐立，父母都是話劇團的演員，雖然那時市劇團早不排新劇，但圈子里多少還是有一點人脈的。

那一年的圣誕節(jié)，徐立約我出去玩。

聽他在電話里按耐不住的聲音，我猜他想表白了。

那一天，徐立在市里最好的KTV訂了大包房。我猜他要給我個驚喜。

可我們一進大廳，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罵人。

我一看，竟然是陸佳寧。

臉紅紅的，像是喝多了，一臉的淚水。

被她罵的人應該是走了，只剩她一個人，無助地靠在墻上。

圍觀的人已經(jīng)有在說，這是不是那個主持人啊。

我連忙過去，把她摟在懷里，和徐立說，你訂的哪一間？

徐立尷尬地笑了笑，那……走吧。

我摟著陸佳寧進了包房。

砰一聲，有紙花炮散開了。

有服務員一直等著，桌上有玫瑰和蠟燭，圍成了心形。

場面有點尷尬了。

徐立對著我搖了搖頭，把桌上的蠟燭全吹熄了。

他說，今天不算。

我也很無奈，男朋友近在咫尺，卻仍然不算。

我們要了熱毛巾，茶水，給陸佳寧醒酒。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陸佳寧清醒了。她輕聲說，謝謝你，我失態(tài)了。

我說，什么事啊？鬧得這么不開心。

徐立悄悄踢了我一腳。

我立馬反應過來，不該亂問的。陸佳寧輕笑了一下說，你還是這么直來直去啊。

我驚訝了。和上次見我，有三四年了，我說，你記得我？

她說，洗手間里的小姑娘。

我激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陸佳寧揉著太陽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立說，我知道你們怎么看我，我活該對不對？

有關陸佳寧的事，其實早就有傳言了。

要不然徐立也不會讓我別像她。

04年的時候，陸佳寧拿到大把資源，是因為她三了臺里的一位名主持。這位名主持的老公是很厲害的制作人。

陸佳寧說，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和前妻已經(jīng)感情破裂了。我們是認真的?？伤麄円欢ㄒ煳业闹{。

她從手包里摸出兩枚戒指放在桌子上。

我訝異地說，你們結婚了？

陸佳寧苦笑了一下，說，離了。當初說不想我背負小三的罵名，登記先別宣布。現(xiàn)在可倒好，神不知，鬼不覺，不用宣布就已經(jīng)沒有了。

我問，為什么離??？

她說，人家大博士，調(diào)任升官，嫌棄咱們這種藝校出來的人，配不上。

說完，陸佳寧站起身，要走了。徐立要去給她叫車子，她說，不用，我可以。

我說，你的戒指……

陸佳寧頭也不回地說，送給你們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陸佳寧走了之后，我和徐立說，唉，她也挺可憐的。

徐立敲我的頭說，這個圈子是話聽5分，她喝多了都能記住你，能是隨便和你說這些嗎？

她是想你這個沒心眼的大嘴巴，把她的事說出去。

忽然覺得，我和徐立是同齡人，可他已經(jīng)完全是成年人思維了。而我，還像個天真的小孩子。

我說，那她自己為什么不說啊？

徐立說，別人嘴講出來的才叫八卦，自己講那叫爆料。

我傻傻地說了聲哦。

徐立再一次向我表白，是在元旦了。

新年的第一天，雖然少了驚喜，但依然有種如愿以償?shù)目鞓贰?/p>

那是2008年的伊始。

遠在北方的小魚也在讀大學了。

小魚考上了本地的大學，是所二本。

也許對于學霸來說，二本不值一提。但對小魚來說，從小幫忙干活養(yǎng)家，貧困中堅持下來已實屬不易。

小魚說，新聞里那些家境貧寒，一邊打工一邊考上985的都是什么人啊，我每天累得睜不開眼睛，往眼皮上擦風油精才能堅持住。

書是貸款讀的，學校減免補助，安排她打零工。

四年大學，沒談過一場戀愛。也有男孩子追她，可小魚斷然拒絕了。

小魚說，我一直以為自己上了大學，就可以不自卑了。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人是有錢了才可以不自卑。你手機里有錢，男生請你喝奶茶，你才會喝得坦然自若，心安理得。否則你就會喝得心虛膽怯，感恩戴德。

不得不說，20歲的小魚活得真是人間清醒。

2011年，小魚大學畢業(yè)。

她爸爸聽朋友說，可以找人安排有編制的工作。爸爸太高興了，都沒和小魚商量，也怕和小魚商量她會不同意，反正就自己一個人做了決定，拿了3萬塊給人家。

后來朋友告訴爸爸，說聯(lián)系好了，只要參加一個考試，走走形式，分夠了就給進。

小魚爸爸聽了高興壞了，開心地告訴小魚。

小魚只感到一陣心痛。

她說，爸，這是考公啊，網(wǎng)上就能報名，考過了都能進。

爸爸聽了腦袋嗡的一下。

爸爸一個月的工資才1000多，3萬塊，不吃不喝都要攢2年。

朋友當然是不會還的。一口咬定打好了招呼，參加個考試就能錄用。

爸爸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氣。一進門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起來。

爸爸頭七那天，小魚抱著爸爸的遺像去了那個所謂的朋友家。

她說，3萬塊，你就要了我爸的命，你還有沒有良心。

那個朋友說，你別血口噴人啊，我真的拿去走關系了。天地良心，我一分沒拿。

小魚好想撕爛他的嘴。

可媽媽坐著輪椅趕來了。她說，小魚，算了，你爸不在了，咱娘倆別惹事了。

小魚這才流著淚，推著媽媽，離開了。

她一邊走，一邊喃喃地說，我爸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就要享福了，就這么沒了。我不甘心。

媽媽說，不甘心能怎么樣，這就是命。當初給錢，連個條子都沒打，告不贏的。

小魚咬了咬牙說，媽，你再堅持兩年好不好。我不想考公了，我想去北京闖一闖。

2012年的北京，對于單身女生來說，并不友好。

可小魚仍一頭扎進那座滾燙的城市里，尋找著生機。

我如愿以償?shù)剡M了省臺，卻沒有成為任何欄目的主持人。

每天跟著出外景，能出鏡的機會，不是臺風暴雨，就是暴曬冰凍。一下理解了徐立說的，陸佳寧忽然好運加身的虛幻。

徐立簽了家小小的影視公司。用徐立自己的話說，像簽了賣身契的牲口，被派往各個劇組扮演小角色。

有一次徐立氣哼哼地在電話里和我說，你知道今天副導和我說什么嗎？

我說，什么？

他說，你不要演得太投入了。

我稀奇地說，投入不好嗎？

他說，太投入了我們的主角小哥哥接不上戲，顯得人家像白癡一樣。

我哈的一聲笑出來，卻也有點心疼。

就在這一年的夏天，這一個組劇，有一場水中的戲。

導演一喊cut，三四個特效跳下水里拉主角小哥哥上岸。

其實水位不高，剛到胸線。

而我的小哥哥也在水里泡著呢，沒人理。

他自己往岸上走的時候，有個男人一蹬腿，剛好踹到徐立的胃。

徐立胃部一下痙攣了，身體失去平衡，倒在水里就很難站起來了。

許多人被電視劇誤導了，真正溺水的人，不一定都會掙扎大咕，許多都是無聲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角身上，沒人看見徐立不動了。

只有一個人，撲通一聲跳下水，把徐立救上了岸。

這個人，不是什么英雄硬漢，而是一個瘦瘦冷冷的女孩子。

她不是別人，就是小魚。

她在北京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進了影視公司做文員。后來，給一個剛出道的小花做助理。

小花在劇里演女2。

命運的車輪終于咔嗒，咔嗒，把我們?nèi)齻€混跡在媒圈邊外的小蝦米，湊在了一起。

那天，徐立上了岸一頓狂吐才緩過來。

副導演走過來說，你看看你，這么不小心，差點給我惹事！

平時溫和有禮的徐立，瞥了他一眼說，我草你媽，我剛死里逃生，你當一天人行不行，別當狗！

小魚以為副導會發(fā)飆，可他沒有。

他伸手拍了拍徐立的肩，說，好好休息吧。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其實這個圈子里，小人物難免市儈，卻也有底層的惺惺相惜。

后來，這位副導對徐立挺好的。有機會，總會甩給徐立一些好角色。

因為他知道，徐立是真的愛表演，愛這個職業(yè)。

這個戲就在我們市不遠的影視基地拍的。

我一有時間就去探班，知道小魚救了徐立，對她格外感激。每次去我都給她帶好吃的，各種特產(chǎn)。

小魚特別開心。我們很快成了閨蜜。

有一次我們晚上吃夜宵，喝了酒，小魚微微醉了，話就多了。

她說，你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朋友。知道嗎？

我說，為什么？你人這么好，怎么會沒朋友。

小魚說，我家里窮，被人嘲笑。

我說，我交朋友是看人的，不看有沒有錢。

小魚搖頭說，你不懂，大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了。我們以前都拍什么劇，大小姐嫁給了窮小子。我們默認窮人都是好人，地主都是流氓壞蛋。你看現(xiàn)在呢，公主嫁王子，窮人都是刁民。他們欺負我們，還要給我們潑臟水，這就是現(xiàn)實。

我說，你想的有點偏激了，也不全是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小花剛好經(jīng)過，手里拿著冰淇淋說，小魚，我鞋帶開了。

小魚連忙過去，蹲下給她系上。

小花連句謝都沒有，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震驚了，說，她有點過分了吧。

小魚說，經(jīng)紀人說了，女明星就要供著，要不然養(yǎng)不出明星氣。你以為什么是明星氣，就是不把你當人。在她面前，我真不把自己當人，我就是為了掙錢。

我說，你喝多了，開始胡說了。

小魚笑出來。

她說，這叫酒后吐真言。小雨，我真的很羨慕你，沒有被貧窮傷害過。你知不知道，我爸為了3萬塊錢，被活活氣死了。而氣死他的那個人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我不是愛哭的人，但那天可能真的醉了。我和小魚共情了，一起哭起來。

徐立拍完夜場的戲，來找我們。

他說，哇，你倆這么快就情投意合了。

我抱著小魚說，男人好多余哦。

然后我們哈哈哈地笑起來，咚，一起仰倒在地上。

徐立一臉嫌棄地說，你們又哭又笑的，發(fā)神經(jīng)啊。

記憶里，那部劇拍了很久。導演給女二小花加戲，搞得和女一吵了起來。

然而，這部劇播出的時候，撲的無聲無息。

徐立說，還不如把劇組里的破事拍出來，收視率肯定高。

他開這句玩笑的時候，我們都還不知道，小魚因為這部劇受盡了傷害。

有一天晚上，小花和小魚說，她的房間空氣不好，要和她換房間。小魚也沒多想，直接就過去了。

半夜，小魚覺得有人爬到自己身上。她一瞬間清醒了?？伤闹珔s不怎么聽使喚。

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導演。

事后導演聲稱和小花約好的，沒想到她們換了房間。

當時他吃了大補的藥，等發(fā)現(xiàn)不是小花的時候，已經(jīng)情緒高漲，收不住了。

而導演低頭看見床單上的殷紅，全身一震，他說，你是……

小魚死死地瞪著他，要報警。

導演急了，撲通跪下說，我錯了，對不起。真的是個誤會。你要是報警，大家就全完了！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對你有意思的，我……

小魚指著門，你給我滾！給我滾！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年后。

那時的小魚已經(jīng)黑化了，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小魚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一切的表象之下，藏著骯臟的秘密。

小魚離開了小花，終是闖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只是就像小魚自己說的，她不知道這片天地上，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因為許多明星，都栽在了她的手里。直到2021年，一位母親的離世，才讓她醒悟。

那么接下來的故事，就由小魚來講吧，讓她講講娛樂圈的那些事，講講我們?nèi)齻€人命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發(fā)生的天翻地覆的改變。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小魚喜歡徐立……

PS小淺說：是的是的，還有小魚的版本。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