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究明 談到儒家,如果想明白什么是圣人儒,那么《大學》一文,是最適合的經(jīng)典。它的重要性和概括性,不亞于佛教的《心經(jīng)》和《金剛經(jīng)》。 要搞明白《大學》的內容,我們可以先從文章的名字入手。 到底什么是“大學”呢? 大學,有兩種解釋,一說是“大道”之學,另一說是“大人”之學。 那什么是“大道”?什么又是“大人”呢? 有朋友就說了:我們城里有天府大道,有迎賓大道;古代當官的都稱之為大人,現(xiàn)在長大成人了也算是大人。 此時有些朋友可能已經(jīng)笑了。但這并不好笑,因為文字本身,就有很多重意義。 就拿這個“道”字來說,可以是道路,可以是語言,可以是方法,可以是技巧,可以是規(guī)律,可以是本源,甚至可以是姓氏。 所以,究竟這個“大”是指什么,萬不可草率地依文解義,亦不能無腦地望文生義,以致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道德經(jīng)》有云:“有物渾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這里可以看出,老子的“大”,與道無殊?!?/span> 那么孔子的“大”是怎樣的呢?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儒家的道,并不會與人孤立開來。而且在通讀《大學》全文之后,我們定會發(fā)現(xiàn),《大學》的“大”,就是徹悟大道之人。 恰巧這個大就是“一”和“人”組成,喻意就是融入了孔子所說“吾之道,一以貫之”的這個大道的人。 因此,《大學》就是成為徹悟大道之人的學問,就是成為圣賢之人的學說。 有的朋友可能會有疑問,為什么這個大人,就不能是指成年人或者當官的人,而一定是指得道的人呢? 其實,最早的大人,就是指得道之人。 子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 此四合,哪里是長大成人或王侯將相所能成就的? 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 以大道為體,方是大人。以肉身為體,則是小人。 所以這大人與小人,最初是與善惡、年齡等因素無關的。而隨著時間的演化,或出于尊稱,或出于阿諛奉承,慢慢地,開始有人稱王公貴族為大人,然后小小的芝麻官也被稱為大人,再后來只要為父為叔也被稱為大人。 同樣,與大人一起淪落的,還有“貴人”。 很多人都認為,有權有勢的,才是貴人。或者只要是幫助過我們的人,就是我們的貴人了。 而真正的貴人,遠非如此。 貴之一字,可以拆分為三部分:分別是“中、一、貝”。 《中庸》有云:“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此“中”即是天命本性,此中即是法身之別稱。 子曰:“吾之道,一以貫之”,此“一”即是和合大道,此一即是報身之別稱。 悟道之人懷自性摩尼寶珠,一真一切真,依體起用,則萬物皆為我所用,皆如寶“貝”,此貝即化身之別稱。 故而真正的貴人,是法化報三身融會貫通之人。此人自在逍遙,無絲毫掛礙,故而俗語常說:貴人多忘事。 然而貴人一詞,從《呂氏春秋·重己》的“世之人主貴人”,變?yōu)楦哒T的“貴人,謂公卿大夫也”,再變?yōu)椤?strong>東漢定制,皇后之下,即貴人也”,再再變成了清朝地位低下的小嬪妃,最后隨便有那么點權勢,或者幫助一下別人就是貴人了…… 試問幫助過你的人,有幾人能幫你認識本來的自己?有幾人不為名利不為情?他們的幫助,也多是幫你在五欲六塵里沉淪吧? 而真正的貴人,卻是如圣賢菩薩一般,倒駕慈航、普渡眾生的人。是能夠幫助我們脫胎換骨、自在灑脫的人。 說到菩薩,同樣也是從證道的修行人,演化成了想象的或者廟里的神仙,緊接著成了供養(yǎng)布施的男菩薩、女菩薩、老菩薩等等…… 所以,不是圣人之語混淆不清,而是我們錯解了經(jīng)義。 文字如手指,是在幫助我們發(fā)現(xiàn)自己本具的無上寶貝。 禪宗喻為:指月。 但是月亮的方向,難免會有星星、云彩和樹梢。所以讀了經(jīng)典的人,很可能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月亮的存在,而是被星星、云彩和樹梢所迷惑了。 即使避開樹梢,也避不開云彩;即使無云的時候再去指月,可是萬里無云的夜,星星是又多又亮??! 因此佛祖也好、老子也罷,都說自己未說一字,只怕大家著在手指上、著在樹梢、云彩、星星上。 也同樣因為如此容易誤解,這自性明月才有那么多個名字。 諸如真心、佛性、天命、慧命、良知、自性、本性、德性、空性、法身、真如、道、佛、圣、君、父、天、大、明、空、體、性、禪、覺、本、中、一、寂、元、根、密、塔、戒、理、樸、善、真、素、嬰、文殊、上帝、先知、靈性、方寸、靈臺、本原、玄牝、元辰、道體、般若、圣靈、窄門、靈山、寶所、方丈、凈土、芥子、如來藏、本來面目、圓明寶鏡、摩尼寶珠、丈六金身、祖師西來意……等等等等,不勝枚舉。 千手觀音們各顯神通,千指萬指,故而成就了無數(shù)宗教門派,成就了八萬四千法門。 然而名字雖異,旨歸不二;法門雖多,無非是應病與藥,本無實際。 語言文字,終歸只是個工具。工具能用來救人,也能用來殺人。故而若不對機,甘露亦為毒。就像《心經(jīng)》里的空。至少有五種解釋,對空的定義不同,所得經(jīng)義亦大不相同。若不統(tǒng)一標準,一切開示與爭論都是雞同鴨講,毫無意義。 總之,學佛修道習儒,若能知本末,切要害,以明心見性為根本,以大機大用為目標。即使走得一些彎路,也終究會殊途同歸的。 若是我們能夠依此工具,識得自己的本來面目,《大學》一書,才算真正地達到了它該起的作用,對于“大學之道”,我們才算有了真正的認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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