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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陟東旭 1941年2月的一天,河北井陘煤礦日軍警備隊長高島把特務(wù)隊長李木春找去,命令:“限你一個月捉住耿晚子,賞金五萬;抓不住的話,腦袋搬家!” 李木春聽了,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這是一項難以完成的任務(wù),因為耿晚子太厲害了;但是為了活命,自己必須想方設(shè)法完成?;厝ブ螅g盡腦汁,開始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一條毒計:利用張德成來誘殺耿晚子。 耿晚子是誰?為何讓日軍如此仇恨和害怕?張德成又是誰?李木春的罪惡計劃能成功嗎? 耿晚子,又名耿佩玉,他1902年出生在井陘礦區(qū)橫西村的一個貧苦農(nóng)民的家庭、父親靠收廢品來維持生活,家里一貧如洗。 盡管如此,耿晚子的求知欲很強(qiáng)。 8歲那年,耿晚子看到鄰居家孩子去讀私塾,他回家對母親說:“媽,我也想上學(xué)!” 母親含淚說:“傻孩子,你們姊妹6個,爸媽都養(yǎng)活不起你們,沒錢交學(xué)費啊?!?/span> 耿晚子倔強(qiáng)地說:“那我就到外面去聽!” 從此后,他每天堅持私塾外面去聽。 可是沒有幾天,他被一個地主家的孩子發(fā)現(xiàn),被私塾老師趕走。 “窮小子,再來的話打死你!”幾個地主崽子罵道。 耿晚子從此打消了上學(xué)的念頭,開始安心給地主放牛;但是從此他心里也埋下仇恨種子。 13歲那年,耿晚子就開始在井陘煤礦當(dāng)童工,受盡了工頭的欺壓。 不知不覺,耿晚子已經(jīng)18歲,長成了一個身高七尺的壯小伙,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往那兒一站像座鐵塔。 別說是工頭,就是巡警也有忌憚。 這天剛來一個巡警,不知道深淺,欺負(fù)一個童工,被耿晚子暴打一頓,打得跪地求饒。 1937年10月,日寇占領(lǐng)了井陘煤礦,把工人當(dāng)牲口使喚,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工頭還動不動拿鞭子抽打工人,打得死去活來。 耿晚子脾氣火爆,哪里受得了鬼子的氣,他跟好哥們一商量,干脆參加了來到晉察冀軍區(qū)第四軍分區(qū),參加了八路軍。 軍分區(qū)周建屏司令看耿晚子身體壯實,一臉英氣,渾身上下還透著機(jī)靈勁,當(dāng)即喜歡得不得了,就安排他當(dāng)了偵察兵。 隨后,副司令員鄭維山親自安排人調(diào)教耿晚子,讓他接受了3個月的軍事技能訓(xùn)練。
三個月之后,耿晚子槍法如神,還練會了好拳腳。 作為偵察兵,他的跟蹤和反跟蹤本領(lǐng)也非常過硬。 學(xué)習(xí)期滿之后,耿晚子潛回井陘煤礦,開始大顯身手,執(zhí)行鋤奸反特任務(wù)。 他就像一把尖刀插入敵人心臟,又像孫悟空鉆進(jìn)了鐵扇公主的肚子里,攪得日軍雞犬不寧。 首先倒霉的,是礦區(qū)鐵桿漢奸李愛克。 此人曾經(jīng)在蔣軍干過,收集情報很內(nèi)行,像幽靈一樣在飯店、賭場和妓院到處亂竄,專門刺探抗日情報,對八路軍構(gòu)成很大威脅。
1938年11月,耿晚子接到命令,鏟除這個敗類。 李愛克也不是省油的燈,不但槍法好,還非常狡猾,陌生人很難接近。 再狡猾的人也有短板,李愛克的短板就是好色,他曾夸下??冢惶煺乙粋€婆娘,“天天不重樣”。 耿晚子得知后大喜,決定利用他的弱點來鏟除對方。 1941年7月的一天,礦工吳金桂在正豐礦找到了李愛克:“李哥啊,好事來了。” 李愛克問道:“啥好事?” 吳金桂說:“我在鳳山村小旅店看到了一個逃荒的大姑娘,長得可水靈了,一看就銷魂。” 李愛克一聽兩眼放光,忙不迭地說:“走,咱現(xiàn)在就去看看。” 鳳山村跟正豐礦緊挨著,是日軍打造的“模范治安區(qū)”,李愛克覺得安全上沒有問題,跟著吳金桂前上路了。 到了村口的小旅店,李愛克隔著窗戶窺視,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他看到地上一雙紅繡鞋,還聽到門簾后嘩嘩的洗澡聲。 李愛克心想,那女子一定在簾子后面洗浴,何不現(xiàn)在進(jìn)去,來個老鷹抓小雞? 想到此,他的心狂跳不已,無法自制,將門閂撥開。 他躡手躡腳進(jìn)去,按捺不住浴火,伸手就去掀簾子。 他萬萬沒想到,門簾后面沒有美女,卻有一個黑殺星。 耿晚子手疾眼快,還沒有等對方明白過來,持刀直刺對方要害,只見白光一閃,“撲哧”一聲,李愛克倒在地上。 李愛克被刺后,其他漢奸惶惶不可終日,紛紛搬到煤礦圍墻邊的日軍碉堡下邊居住,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該來的還是要來,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半月之后,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耿晚子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了正豐礦圍墻外,他用大鉗子剪斷鐵絲網(wǎng),摸到漢奸們的住處,從天窗直接墜入。 來到屋里,他拔出雙槍,對漢奸一陣掃射,殺了個“寸草不留”。 對漢奸,耿晚子毫不留情;對日軍,耿晚子更不手軟。 有一次,日軍小隊長在哨卡輕薄一個少婦,非說人家身上藏有手槍,上前亂摸。 耿晚子當(dāng)時化裝偵察剛好到了那里,見了勃然大怒,他靠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鬼子心窩給了一刀。 身邊兩個偽軍一見,大叫“耿爺爺來了”撒腿就跑。 其實耿晚子到底長的什么樣子,他們也沒有見過,只不過聽說過他,把這些事都算到了他頭上。 總之,在耿晚子來到礦上,日軍的噩夢就到了,漢奸人人自危,鬼子也談耿色變。 日軍對耿晚子怕得要死,恨得要命,這就出現(xiàn)了文章開頭的一幕:日軍警備隊長高島向特務(wù)隊長李木春下了死命令,要他捉拿耿晚子。 李木春被逼無奈,想到了一條毒計,用張德成來誘殺耿晚子 張德成和耿晚子是一個村的,還是同齡人,又都在礦上干過,是睡上下鋪的兄弟。 兩人很談得來,還曾義結(jié)金蘭,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不過耿晚子后來參加八路軍,張德成則因為老媽常年臥病在床,不能離開,留在了家鄉(xiāng)。 不久前,特務(wù)隊長李木春之前去耿晚子的家鄉(xiāng)橫西村辦案,了解到了這一情況后心生一計,將張德成抓走,說他私通八路軍。 李木春沒有證據(jù),但就是不放人。 張德成惦記著臥床不起的老母親,心急如焚,他大聲怒罵:“李木春你個漢奸,放我回家。” 李木春獰笑著說:“想回家可以,跟皇軍合作,不然你媽就等著餓死吧?!?/span> 張德成是個孝子,聽到這里心軟了,答應(yīng)了對方的條件,成為敵人的幫兇。 不過,張德成提了一個條件,“提供情報可以,我不能出賣耿晚子”,李木春答應(yīng)了。 他心想,只要你愿意合作,還怕你不就范? 接到日軍限期捉拿耿晚子命令之后,李木春找到了張德成,對他說明來意。 張德成當(dāng)然不答應(yīng),他說:“我之前提條件了,不能出賣兄弟啊?!?/span> 李木春說:“兄弟我也是作難了,不抓到耿晚子,日本人會殺了我,你現(xiàn)在不能見死不救;不然的話,我會把你的事告訴你的兄弟,到時候他也饒不了你!” 張德成聽了害怕,額頭上浸出汗珠,只好答應(yīng)。 對此,耿晚子全然不知。
張德成的家就住在胡同里。 1941年2月10日,是元宵節(jié)。 張德成知道耿晚子春節(jié)不敢回家,正月十五肯定回家探親。 這天下午,他就早早地到了耿家,給耿母帶去了不少禮物。 果然,耿晚子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悄悄回家,看到張德成在自己家里跟母親說話,他非常感動。 張德成也充滿深情地說:“我們兄弟很久沒見,到我家喝二兩敘敘舊吧?!?/span> 耿晚子一聽不好推辭,就到了張德成家中,這一來剛好中計。 這時候,李木春早就帶著40名警備隊員,還有10名日軍,潛伏在張德成后院。 看到耿晚子進(jìn)了張家,李木春立即進(jìn)行部署,把那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當(dāng)耿張兄弟倆推杯換盞、酒酣耳熱的時候,“咣當(dāng)”一聲,門被撞開,五六條大漢闖了進(jìn)來,全都拿著短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耿晚子,高喊道:“舉起手,不許動!” 耿晚子先是大吃一驚,但隨即就鎮(zhèn)定下來,他高舉雙手,冷靜觀察。 這時候,他從來者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漢奸高雨亭。 耿晚子心生一計說:“高兄,你是不是剛從你小姨子的被窩里出來,鞋子都穿反了?” 聽他這么一說,身邊的漢奸忍俊不禁,撲哧樂了,注意力當(dāng)即被分散。
說時遲那時快,耿晚子將煤油燈吹滅,將張德成往高雨亭懷里一推,地十八滾了門后。 與此同時,他掏出了插在后腰的駁殼槍。 高雨亭趁勢抓住了張德成,大聲叫道:“我抓住耿晚子了,快拿繩子來綁他!” 張德成聽了,急得要命,趕忙解釋,可是越著急越說不出話來。 外面的人也誤認(rèn)為是抓住了耿晚子,拿著手電和繩子沖了進(jìn)來。 耿晚子趁機(jī)摸到屋外,向屋里開了兩槍,縱身跳上了房頂。 屋里的人聽到外面槍響,急忙往院子里沖去;外面的敵人則以為耿晚子沖了出來,一起開槍射擊。
霎時間,屋里、院里和院外日軍、偽軍都把對方當(dāng)成敵人開始對射,一場狗咬狗的戰(zhàn)斗從此爆發(fā),出賣朋友的張德成也在亂槍中被打死。 高島在指揮部等著勝利的消息,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噩耗,耿晚子沒有被抓住,日偽軍卻死傷了20多個。 高島一怒之下。將漢奸李木春一槍崩了。 由于耿晚子神出鬼沒,直到戰(zhàn)敗,日軍始終沒有抓住他。 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向有關(guān)部門提出要見一見耿晚子,有關(guān)部門沒有答應(yīng)。 當(dāng)年是侵華日軍中隊長的田中角榮,曾在河北一帶駐扎,聽過耿晚子的大名,卻始終沒有見過真人,成為他的遺憾。 1977年,抗日英雄耿晚子與世長辭,結(jié)束了他傳奇的一生。 他的英雄事跡,仍在河北大地流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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