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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蕩不安的年代,那些從清貧中出生受人欺壓的老革命家們,或是奮力反抗,或是投身隊伍,最終都一步步走向了輝煌而又精彩的人生。 新中國成立后,他們大都繼續(xù)為國效勞,或者得以安享晚年。 然而卻有這樣一位傳奇人物,甘愿在戰(zhàn)火結(jié)束后回歸平凡,重新過起了自己的農(nóng)民生活,也不愿意獲得國家的幫助。 他究竟是為什么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今天我們來探究歷史,了解曾經(jīng)的那位中共省主席熊國炳。新來的朋友可以先點個關(guān)注,既方便回顧往期的故事,又不錯過之后的精彩內(nèi)容。
路遇猛虎,竟成“巴山勇士”人常說自古巴蜀出豪杰,縱觀整個歷史,你會發(fā)現(xiàn)這句話似乎一點都不夸張。只說近代史中,朱德、陳毅、鄧小平同志等人,都是難得的英雄人物。 在眾多豪杰中,有這樣一位打虎英雄。這位雖說不是水滸中的武松,卻也是位實實在在的能人,他就是熊國炳。 熊國炳一生有三個名字,而這三個名字也分別代表了他一生的三個階段。 早期的熊國炳名為熊廷南,出生于1893年。 在當時百姓的日子可以說是極其清苦的,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家中孩子多的人家免不了要送走或是賣掉孩子,讓家庭得以維持。 當時的熊廷南還算幸運,從小就有讀書,直到他12歲時,家中生活困難無法繼續(xù)度日,家中才停止他的學業(yè)。 只是艱難的日子一直在延續(xù),很快就連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成了奢望。熊廷南的父母迫于生計,也為了讓他可以順利長大,將他過繼給了焦家坪的熊姓人家。 就這樣熊廷南來到了熊邦杰家中,改名為熊國炳,正式與原來的名字告別。
在養(yǎng)父母的幫助下,熊國炳再次進入學校讀書,繼續(xù)學業(yè)。 只是好景不長,養(yǎng)父熊邦杰是位醫(yī)生,收入也只能足夠家里勉強度日,難以支撐熊國炳繼續(xù)讀書,只能讓他黯然退學。 退學后的熊國炳沒有頹廢,而是跟隨養(yǎng)父進山采藥,學習本領(lǐng),為之后在大山中的生活打下基礎(chǔ)。 民國1916年,厄運再次降臨,養(yǎng)父熊邦杰外出看病時不慎跌落水中溺水而亡,養(yǎng)母在丈夫去世后也終日郁郁寡歡因病而亡,為孤單一人的熊國炳留下了高額的醫(yī)藥費債務(wù)。 好在熊國炳的生活沒有一成不變,漸漸有了希望和轉(zhuǎn)機,后來也慢慢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只是當時那個年代,地方上的剝削與壓迫過于殘酷,讓人難以承受。熊國炳并不是一個愛出風頭,與人力爭的人,就帶著妻兒投奔岳父岳母,躲開地方勢利的欺壓,繼續(xù)安穩(wěn)過日子。
5年后,熊國炳一家人搬到了山中生活,由于要開墾荒山野地,此前他所學習的采藥、狩獵技能就都有了用處,一家人的生活雖然艱辛卻也幸福。 這天,熊國炳如常去深山打獵補貼家用,卻沒有想到一只猛虎悄然逼近。當一人一虎狹路相逢的時候,熊國炳清楚地知道這是你死我亡的時刻,即便老虎再怎么兇猛也不能露怯。 憑著對生存的渴望,加上多年來山中生活的經(jīng)驗,熊國炳與老虎相斗竟然真的活了下來,還成功擊殺老虎將它帶回了家。 這件事在山中十分的轟動,山里人佩服的稱他為“巴山勇士”。 然而即便是令人佩服的勇士,也要繼續(xù)受生活的磋磨。因為熊國炳不是當?shù)厝?,時常會受到不公平對待,所以在民國19年春天帶著家人遷移回到熊家灣老家,靠狩獵和販賣山貨為生。
遇得指路人,人生大爆發(fā)民國19年,熊國炳回到家鄉(xiāng),因為家中沒有積蓄,所以只能繼續(xù)打獵販賣山貨,依靠走街串巷掙錢。 1932年,一大早就出門販賣山貨的熊國炳遇上了一位姓劉的先生,這位名叫劉子才的人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商人,做著各種買賣。 通過接觸,劉子才發(fā)現(xiàn)熊國炳竟然讀過書,很有才干。而熊國炳也在接觸中發(fā)現(xiàn)了這位先生的新身份,中共地下黨員,靠著商人身份收集各路情報。 在劉子才的勸說與講解下,熊國炳第一次接觸到了共產(chǎn)黨的思想。幾經(jīng)思考以后,在四川頂著“巴山勇士”名氣的熊國炳決定幫助劉子才,加入紅軍。得到組織的首肯后,劉子才帶著熊國炳回到營房一帶。 熊國炳在自己的家鄉(xiāng)雖然過得不是很富裕,卻人脈極廣,再加上川蜀人對勇士的敬佩,所以他在短時間之內(nèi)就獲得了大量的情報,讓劉子才等人對他極其欣賞。 有了眾多情報后,紅軍開始挺進四川,建立四川的革命根據(jù)地。 加入紅軍后,熊國炳開始帶領(lǐng)百姓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蘇維埃政權(quán)。此后短短的幾個月,就建立了五個縣的蘇維埃政權(quán)。這讓紅軍在川蜀的行動更加方便,而熊國炳本身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領(lǐng)導人聽說了他的事情后,特意接見他對他表示贊揚,還任命他為川陜省臨時革命委員會委員。
同年,當根據(jù)地選舉蘇維埃政府主席時,熊國炳的票數(shù)最高,當選主席一職。他的任職可以說是眾望所歸,而他也從一個街邊賣貨郎成為了川陜根據(jù)地的大英雄,大人物。 只用一年時間,就成為川陜地區(qū)的蘇維埃政府主席,是一件任何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風光背后的無盡痛事熊國炳在川蜀地區(qū)名氣十分大,在加入紅軍后,更是得到了人們的認可,做出了豐功偉績。 只是他的功勞不僅被戰(zhàn)友牢記,也被敵人牢記著。 雖然他在加入紅軍后,所做的政治工作以及情報收集工作都十分的順利,但是他的家人在他卻遭受了敵人極其可怕的摧殘。 早年的熊國炳在家鄉(xiāng)娶有一位妻子趙秀蘭,兩人十分恩愛,并且孕育兩子。 然而在熊國炳加入紅軍之后,他的妻兒和生身父母被敵人所抓捕。兩個兒子在牢獄中慘遭虐待而死,妻子趙秀蘭也要苦苦被困忍受饑餓,他的親生父母更是被捆綁吊打多次以至于身體殘廢,而他的弟弟熊延雯受到百般摧殘后只能逃到深山生活。 就連他已出嫁的三個妹妹也沒有逃脫敵人的殘害,最終與熊秉國失去聯(lián)系,流落他鄉(xiāng)下落不明。 雖然成為了紅軍的好戰(zhàn)士,人民的好領(lǐng)導,但是對于家人的欠缺與愧疚卻深深折磨著熊國炳,讓他的內(nèi)心終日不得安寧。 大丈夫在世,保家衛(wèi)國萬死不辭,然而他的家卻從此支離破碎,留下他孤單一人。 正當熊國炳內(nèi)心痛苦時, 他的政治生涯也受到了沖擊。
1935年5月張國燾成立自任主席的西北聯(lián)邦政府后,川峽省蘇維埃政府開始被有意無意的架空,熊國炳也因此成了光桿司令,有名無實。盡管熊國炳對張國燾獨斷專橫的政權(quán)十分不滿,卻也沒有辦法阻止,反而是他自己不斷遭受冷遇。 家庭破碎的沖擊以及政治生涯上的不順,讓熊國炳一度陷入了低沉的狀態(tài)。 得遇良人,有緣無分盡管熊國炳政治生涯受到了沖擊,整個人陷入低沉,卻還是有人關(guān)注他,關(guān)心他。 當時的婦女部長張庭富對他很有好感,得知熊國炳的遭遇后,更是細心照顧,時時開導安慰他,鼓勵他振作起來。 1935年,部隊中的領(lǐng)導看出兩人的情意,主動撮合,讓兩人結(jié)成了良緣,這讓熊國炳在痛苦中得到了一絲安慰。 張庭富本人熱情開朗,又極其能干。她對工作的熱誠以及對熊國炳的愛意,影響了熊國炳,讓他開始以全新的面貌面對生活。 只可惜兩人的婚姻生活并沒有維持多久,在一次戰(zhàn)亂中兩人就此失散。由于隊伍慘敗,被俘虜?shù)膬蓚€人都以為對方已經(jīng)身亡。 熊國炳被俘虜僥幸逃脫后,與白玉生重組家庭,再次回歸農(nóng)民生活,以賣貨為生。而張庭富被俘虜后被安排到馬家軍大官家中做傭人,直到被一個馬家軍中的班長救出。被救后的張庭富苦尋隊伍與熊國炳無果后,嫁給了救命恩人,組成新家庭。 相愛的兩個人就此分開,一個在甘肅高臺縣,一個在酒泉,兩個地方相隔不遠,兩人卻終此一生再未見過面。
直到多年之后,張庭富才在《祁連情深》這本書中得知了熊國炳的經(jīng)歷與下落,想到兩人相隔不遠卻再未見過面,兩人心中充滿了遺憾,世人的心中恐怕也充滿了惋惜。 往事不可追,現(xiàn)在看來只能嘆一句情深緣淺。 人生轉(zhuǎn)折,自此回歸平淡要說熊國炳是從哪里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就要講講西路軍越過黃河西征的計劃。 1936年10月24日,紅三十軍開始西渡黃河,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 隨著紅軍幾隊人馬先后渡過黃河后,中共中央下令三個軍隊組成西路軍進攻,并且成立了西路軍軍政委員會,而其中就有熊國炳。 熊國炳在隊伍中擔任了委員會、后勤部部長等重要職位,與西路軍一起出發(fā)向西進攻。在當時物資短缺的情況下,每個戰(zhàn)士手中只能分配到六顆子彈。由于地處西邊,在河西走廊,紅軍沒有打下較好的群眾基礎(chǔ),于是戰(zhàn)爭打響后,面對裝備齊全的敵人,紅軍隊伍只能用生命去阻擋敵人進攻。 節(jié)節(jié)敗退的西路軍,只能退守在祁連山中,部隊與中央失去聯(lián)系。 最后經(jīng)過商談后,總指揮徐向前與政委陳昌浩離開部隊返回延安報告工作。當時的環(huán)境艱險情況惡劣,兩人一路靠著乞討才回到中央,沒想到兩人這一離開竟是與這支隊伍的永別。
盡管隊伍藏在祁連山中,敵人還是摸索到了熊國炳帶領(lǐng)的機關(guān)人員組成的游擊隊所在地,一路圍捕。隊伍中的人大多犧牲了,一部分被俘虜,熊國炳獨自騎著戰(zhàn)馬殺出重圍,掉落在一個雪坑中,差點凍壞雙腿,不過好在逃出了圍捕。 好在馬家軍沒有放棄搜尋,在山中找到了他,將他關(guān)在裕固族人的毛氈房中。得知他的身份后,裕固族的人也很是敬佩,偷偷將他放走。 按照裕固族人的指引,熊國炳順利逃出了馬家軍的追捕。他也正是在這場戰(zhàn)爭中與妻子張庭富,以及隊伍失散。 拖著凍傷的雙腿,熊國炳一路咬牙堅持,沒有死在出山的路上。等到他來到酒泉南山的偏僻山村時終于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路上。 在這里他遇上了救命恩人,農(nóng)民張大爺。這位老人不但將他撿回家救治,還收留了他給他救治差點壞死的雙腿。等到病好之后,熊國炳還沒來得及做出打算,就看到了馬家軍的追捕令。 馬家軍此時滿大街地尋找赤匪首犯,熊國炳被困在酒泉,既沒有辦法離開,也沒有辦法正常生活,只能躲躲藏藏靠幫工生活。
后來為了生存,經(jīng)過別人的介紹,他認識了四川已故同鄉(xiāng)的妻子白玉生,兩人在接觸后結(jié)為夫妻。 熊國炳也就此改名張炳南,做回了那個販賣散貨的小販,艱難地維持著生活。 誰也想不到那個名揚一時的熊國炳,會再次挑著貨物擺著攤賣東西,默默看著戰(zhàn)局更迭,直到紅軍勝利,也沒有再去找過部隊。 英雄暮年,凄慘離世就在熊國炳在酒泉擺攤過日子時,他的家人們卻在緬懷悼念他,以為這個革命烈士犧牲了。 其實,熊國炳隱姓埋名的生活過得并不是很好。 1945年,熊國炳一家迫于生計到玉門的醫(yī)院中尋找差事。 醫(yī)院看他過得十分不容易,便給了他一個發(fā)號掛牌的差事。然而微薄的收入并不足以養(yǎng)育一家五口人,幾個人只能擠在西河壩的窯洞中居住。 窯洞中的日子又潮濕又陰冷,這樣的環(huán)境讓熊國炳越來越難以忍受雙腿的疼痛。 1948年底,受不住窯洞艱苦的熊國炳帶著妻子返回酒泉。 盡管他們的生活飄搖凄苦,熊國炳還是同妻子一起收留了一個貧苦農(nóng)民的女兒和一個乞討的姑娘。這讓他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但熊國炳本人卻十分開心。 他認為能幫助別人,就是好的,哪怕自己過得再苦再累,也不能看著孩子們餓死。 即便重新做回一個迫于生計的農(nóng)民,熊國炳骨子里的愛國愛民精神依舊在鼓舞著他前進。 等到新中國成立,熊國炳一直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沒有因為自己參軍而去領(lǐng)取任何好處,還是政府發(fā)現(xiàn)這里有位參過軍的老人,決定讓他給隊伍里看看果園,給予他50塊銀元和一些麥子聊以慰藉,政府并不知道他就是熊國炳。 眼看著自己越來越老,熊國炳的內(nèi)心涌現(xiàn)出了回鄉(xiāng)探親的念頭,他雖然改名換姓,內(nèi)心依舊思念著家鄉(xiāng)。
1959年,熊國炳帶著妻子,在政府的幫助下帶著300元錢和一些衣服回老家探親。見到了以往的鄉(xiāng)親們,熊國炳激動萬分,只是等到別人問起他如今在做什么時,卻有些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回歸家鄉(xiāng),熊國炳想要在這里安家落戶,只是山道險阻,從小裹著小腳的妻子在這里很難來來往往外出走動。 在家鄉(xiāng)待了一段時間后,兩位老人開始想念兒子,于是一起踏上了回程,熊國炳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該與家鄉(xiāng)說再見了。 回到酒泉后,日子并沒有得到改善,最艱難的時刻反而到來了。 1960年自然災(zāi)害襲來,過年的時候,連隊里都沒有糧食,家家戶戶靠著僅剩的一些苤藍生存。當饑荒來臨時,最先扛不住的往往是老人與孩子。 熊國炳在饑荒中餓的身體浮腫,行動不便。 有人看他這么痛苦,忍不住為他出主意,讓他去尋找當面的戰(zhàn)友領(lǐng)導,幫助他渡過難關(guān)。然而熊國炳即便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也只是搖搖頭就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平靜地告訴家人朋友,當時黨和政府將西進的計劃交給了他,還讓他帶領(lǐng)那么多的士兵,如今士兵們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而自己卻還好好活著。 自己活著就已經(jīng)愧對戰(zhàn)友和黨,哪里還能再去提什么要求。 他覺得自己沒臉見戰(zhàn)友,也沒臉去見政府。
這是熊國炳最后一次談?wù)撟约旱氖虑?,很快這位老人因為饑荒患上了疾病,痛苦地死在了饑餓中。 直到此時當?shù)卣琅f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為他是一名普通的老兵。 26年后,隨著政府的深入調(diào)查,酒泉市委的領(lǐng)導來到了熊國炳家。 此時這位老人早已經(jīng)化作了一捧黃土,埋在祖國大地上。 市委領(lǐng)導的來臨打破了村莊的寧靜,人們這才知道,在這個小村莊里生活過一位大人物。 原來政府順著熊國炳當年留下的記錄調(diào)查到,這位老先生曾經(jīng)是川陜地區(qū)的蘇維埃政府主席。當人們整理當年西路軍散落在各地的士兵資料時,才得知他傳奇的一生。 同時人們也開始疑惑,為什么這位英雄在艱難時刻沒有找組織和戰(zhàn)友幫忙,這件事也隨著他的去世成為了一個迷題。 當熊國炳的事情傳回北京時,那些曾經(jīng)和他共事過的戰(zhàn)友領(lǐng)導們既高興他沒有戰(zhàn)死,又感慨他之后的沉默。 或許這些曾經(jīng)一起打仗一起生活的人,內(nèi)心更能夠理解熊國炳隱姓埋名生活的苦衷,了解他的脾性。 或許在熊國炳的內(nèi)心中,早已無顏再面對延安的眾人。 于是他只以普通人的身份繼續(xù)宣傳黨的宗旨,懷揣著愧疚與自責渡過后半生。 盡管他知道組織不會怪他,他卻不能放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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