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條 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白虎加人參湯方
知母六兩 石膏一斤,碎 甘草二兩,炙 粳米六合 人參三兩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一、學(xué)思
1、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2、白虎湯祛熱,人參止渴、生津(健胃)。白虎湯不渴,只是口干舌燥。
3、程應(yīng)旄曰:熱在上焦,故用梔子豉湯;
熱在中焦,故用白虎加人參湯;
熱在下焦,故用豬苓湯。
二、胡希恕《胡希恕講傷寒論》
這都是指下之后的情形,這個陽明病是需要下的,但是呢還不到下的時候,你誤下了、太早下了,造成的危害挺多,這個變證也挺復(fù)雜。(學(xué)思:這與李冠杰師解釋的不一樣。李師認(rèn)為,本條應(yīng)在“身重”之后。)
“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本白虎湯證它不那么渴,只是口舌干燥而已,由于下傷津液,那么它才渴欲飲水,當(dāng)然也有口干舌燥了,所以這時候只用白虎湯不行了,得加人參,健胃滋液。
咱們也講過這個方劑,這里就是用白虎湯加人參,這是第二段。
這都是在下后造成的這種變證。
三、李冠杰講康平本傷寒論
第221條和222條、223條呢,在《康平本》里邊是同一段內(nèi)容。那么我們呢,讀原文的時候把它們放到一塊,那么學(xué)習(xí)呢,它們之間也是有聯(lián)系的。
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jié)M而喘、發(fā)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若發(fā)汗則躁、心憒憒反譫語、若加溫針、必怵惕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梔子豉湯主之、(221)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222)若渴欲飲水、脈浮發(fā)熱·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223)
那么這個條文呢,在《康平本》里邊它是一個頂格排版的條文。
實際上在《宋本》里邊呢,把這一整段條文分成了三段,分別是 221、222 和 223 條。
在《宋本》的,在每一條條文的后邊,都附有相應(yīng)的方劑和方后注解,《康平本》里邊呢,沒有。
下邊呢我們解讀一下:
那么這一段條文論述的呢,是以陽明病為主的一種比較復(fù)雜的疾病狀態(tài),以及這種疾病容易出現(xiàn)的誤治方法和所產(chǎn)生的不良后果和相應(yīng)的治療方劑。
初看,這好像是三個獨立的方證,但是在《康平本》當(dāng)中,這個原文的作者把它寫成一段,實際上這是一段內(nèi)容,它們這些方證之間都存在著密切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所以說我們現(xiàn)在解讀,在以前呢我們沒有《康平本》做參照,咱們現(xiàn)在有了《康平本》了,我們也證實了《康平本》的真實性,所以說我們呢,就應(yīng)該按照《康平本》的結(jié)構(gòu),整體地來解讀這一段條文。
......
(見前第221條解讀內(nèi)容)
接下來是第222條這一部分:
“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那么這個條文的內(nèi)容,應(yīng)該銜接哪兒呢?
它從意思上說,咱們行文不像列表,別說古人當(dāng)時那種寫作條件了,我們今天如果說寫的話,可能詞語的表達(dá)上比文言文要清晰一些,但是你也得一個方面一個方面地寫,不可能在后邊把所有的方面都加在一塊,同步進(jìn)行,那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這個地方的內(nèi)容就是銜接的哪兒?銜接在“身重”之后的。前邊論述的那個到“身重”為止?!吧碇亍敝竽阍俳由稀叭艨视嬎?、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它是指什么?就是指,這一段條文當(dāng)中,“身重”之前所論述的那些陽明里熱證在未經(jīng)其他的誤治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在沒有治療的時候,同時要如果說再伴有“渴欲飲水、口干舌燥”的,它就是白虎加人參湯主治之證。
這也從側(cè)面佐證了一個什么問題?誤治之前的證,就是白虎湯證。也就是說,“身重”之前的那些癥狀,就是白虎湯證。
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出現(xiàn)“渴欲飲水、口干舌燥”的話,那就是白虎加人參湯證了。因為它有了津液虛損這么一個因素在里邊。
......
(見后第223條解讀內(nèi)容)
四、金·成無己《注解傷寒論》
若下后,邪熱客于上焦者為虛煩;(學(xué)思:為什么熱“客于上焦者為虛煩”?)
此下后,邪熱不客于上焦而客于中焦者,是為干燥、煩、渴,與白虎加人參湯,散熱潤燥。
五、清·吳謙《醫(yī)宗金鑒》
本條與第221條、223條同講。
【注】
此承前條互發(fā)其義,以明其治也。
前條表證居多,戒不可誤下;
此條表里混淆,脈證錯雜,不但不可誤下,亦不可誤汗也。
若以脈浮而緊,誤發(fā)其汗,則奪液傷陰。
或加燒針,必益助陽邪,故語煩躁,怵惕憒亂不眠也。
或以證之腹?jié)M,惡熱,而誤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邪熱,擾動胸膈,心中懊,舌上生胎,是皆誤下之過,宜以梔子豉湯一涌而可安也。
若脈浮不緊,證無懊憹,惟發(fā)熱,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為太陽表邪已衰,陽明燥熱正甚,宜白虎加人參湯,滋液以生津。
若發(fā)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是陽明飲、熱并盛,宜豬苓湯利水以滋干。
然陽明病,法當(dāng)多汗,因汗出多,致小便少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蓋以汗多胃燥,無水不能下行,乃水涸之小便少,非水蓄之小便不利也,恐豬苓湯更利其小便,則益竭津液而助燥矣。(學(xué)思:最后這一段非常好呀!好在讓你分清小便不利的原因還有“亡津液”故也。非水蓄之小便不利也。)
【按】
太陽病,煩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大青龍湯證也;
小便不利者,小青龍湯去半夏加花粉、茯苓證也。
太陽病,煩熱有汗而渴,小便利者,桂枝合白虎湯證也;
小便不利者,五芩散證。
陽明病,煩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宜葛根湯加石膏主之;
小便不利者,以五芩散加石膏、寒水石、滑石主之。
陽明病,煩熱,有汗而渴,小便利者,宜白虎湯;
小便不利者,以豬苓湯。
少陽病寒熱無汗而渴,小便利者,當(dāng)以小柴胡湯去半夏加花粉;
小便不利者,當(dāng)以小柴胡湯加茯苓。
太陰無渴。
少陰陽邪,煩嘔小便赤而渴者,以豬苓湯;
少陰陰邪下利,小便白而渴者,以真武湯。
厥陰陽邪消渴者,白虎加人參湯;
厥陰陰邪,轉(zhuǎn)屬陽明,渴欲飲水者,少少與之則愈。
證既不同,法亦各異,當(dāng)詳審而明辨之。
【集注】
喻昌曰:發(fā)熱以上與前條同,而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四者皆陽明之見證,所以汗、下、燒針俱不可用。舌上胎,則膈熱甚,故涌以梔子豉而微去其膈熱,斯治太陽而無礙陽明矣。
若前證更加口干、舌燥,則宜用白虎湯以解熱生津;
更加小便不利,則宜以豬苓湯,以導(dǎo)熱滋干也。
其汗多而渴,不可與豬苓湯者,以熱邪傳入陽明,必先耗其津液;加以汗多復(fù)奪之于外,又利小便更奪之于下,則津液有立亡之患,故示戒也。
程應(yīng)旄曰:熱在上焦,故用梔子豉湯;
熱在中焦,故用白虎加人參湯;
熱在下焦,故用豬苓湯。
六、清·柯琴《傷寒來蘇集》
上文是陽邪自表入里,此條則自淺入深之證也。咽燥、口苦、惡熱,熱雖在里,尚未犯心;憒憒、怵惕、懊憹,雖入心尚不及胃;燥渴欲飲,是熱已入胃,尚未燥硬。用白虎加人參湯,瀉胃火而扶元氣,全不涉汗吐下三法矣。
七、清·黃元御《傷寒懸解》
本條與第221條、223條同講。
陽明病,脈浮而緊,有太陽證,咽燥舌干,有少陽證,腹?jié)M,有太陰證。發(fā)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則胃熱外發(fā)矣,但有太陰腹?jié)M,則土濕頗旺,未免身重耳。
濕盛陽虛,汗、下、燒針,俱屬不可。
若發(fā)汗,則陽亡躁生,神敗心惛,而反譫語。
若加燒針,汗去陽亡,必休惕煩躁,不得眠臥。
若下之,則陽亡土敗,胃中空虛,不能堤防陰邪,下焦客氣,遂逆動于膈下,拒格胸中之陽,心中懊憹,而生瘀濁。心竅于舌,瘀濁在心,舌上苔生者,宜梔子豉湯,涌瘀濁而清煩熱也。
若下后陰亡,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宜白虎加人參湯,清金而瀉熱,益氣而生津也。
若下后陽敗而土濕,脈浮發(fā)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宜豬苓湯。二苓、滑、澤,利水而瀉濕,阿膠潤木而清風(fēng)也。
土濕木遏,郁生下熱,是以發(fā)熱。
木氣堙塞,疏泄不行,故小便不利。
木郁風(fēng)生,肺津傷耗,是以發(fā)渴。
風(fēng)氣發(fā)揚(yáng),是以脈浮。
腹?jié)M身重之人,下之陽敗濕增,故見證如此。
八、清·曹穎甫《傷寒發(fā)微》
本條同第223條同講。
此承上節(jié)汗、下、溫針而為救逆之方治也。
上節(jié)為濕熱內(nèi)蘊(yùn),浮陽外越之證,若陽不外越而津液內(nèi)傷,則有渴飲、口干、舌燥之變。
若浮熱在表,水濕內(nèi)蘊(yùn),則有渴欲飲水、小便不利之變。
此二證并較前證為輕。
津液內(nèi)傷,則以清胃熱、生津液主治,故宜白虎加人參湯,用人參者,為燥氣留于氣分也。
熱浮于外,水郁于里,則以導(dǎo)水邪、清血熱主治,故宜豬苓湯,用阿膠者,為濕熱留于營分也。
九、劉渡舟《劉渡舟傷寒論講稿》
這條承上條,論述熱邪由上焦胸膈入于中焦的證治。
如果邪熱入于中焦,傷了胃陰,就會口干、舌燥,渴欲飲水,飲不解渴,用白虎湯清熱,人參生津液止渴。
十、子恒注
此條緊接在第221條之后,作為誤下后出現(xiàn)的變證之一。
如果誤用下法治療之后,出現(xiàn)口渴欲飲水,口舌干燥,說明津液因誤下而耗損,同時陽明燥熱邪氣本就容易耗損津液。津液不足,邪熱內(nèi)盛,主方應(yīng)該選擇白虎加人參湯,清陽明邪熱,救耗竭之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