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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圣人關尹子為什么告誡我們,對圣人和高人的言行不要執(zhí)迷?什么樣的修行病無藥可治?偉大的佛陀,對此有怎樣的告誡?為什么說人一旦著了相,就不可能體道悟道?修行者們又為什么強調(diào)不怕念題,就怕覺遲?我們今天一起精讀《關尹子》藥篇的第二十章,先讀經(jīng)文。關尹子曰:金玉難捐,土石易舍。學道之士,遇微言妙行,慎勿執(zhí)之,是可為而不可執(zhí),若執(zhí)之者,則腹心之疾,無藥可療。黃金和美玉,非常稀有和難得,所以一旦有了就難以舍棄。而泥土和石頭,因為特別常見,所以可以很輕松地丟掉,不會在乎。真想體道悟道的人,遇到了高人的微妙言行,千萬千萬不能對此產(chǎn)生執(zhí)著。這些難聞難見的言行,確實稀有,確實難得一見,可以去學習、去效仿,但就是不要產(chǎn)生心理上的執(zhí)著。如果一旦執(zhí)著于這些微妙的言行,產(chǎn)生了迷戀,就相當于腹內(nèi)之心患上了大病。關尹子拿黃金美玉和泥土石塊做比較,告訴了我們一個非常簡單的常識,越是難以得到,越是舍不得丟掉。生活當中不也是這樣嗎?一個人好不容易才掙到一點錢,所以特別舍不得花。可是如果一個人賺錢很容易,他花起錢來往往手腳就很大。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得到了以后就越舍不得丟掉,這是人性的本能。關尹子之所以做這個比較,打這個比方,目的就是告訴我們,修行人最容易患上的,而且又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一種大病,甚至是不治之癥。那就是對高人的言行產(chǎn)生心理上的執(zhí)著、執(zhí)迷、貪戀。修行人修的就是一顆平等心、平常心,要對治的所害怕的,就是分別心和執(zhí)著心。對于修行者而言,圣人也好,高人也罷,他們的金句妙語、修行方式,就如同我們普通人眼中的黃金和美玉一樣,是非常地難得,非常地稀有,非常地罕見。一旦讀到了一本好書,被圣人的某些話啟發(fā)到,或者學到了一個平時根本見不到的修行方法,便會很珍惜,便視若珍寶,奉為圭臬,不愿意丟掉,甚至會產(chǎn)生非常頑固地迷戀。對于一個修行學道的人而言,能夠不貪財,不貪色,不貪名,不貪權力就已經(jīng)很難很難做到了。而能夠做到不貪不執(zhí)圣人的言行,那就更加的難以做到。貪財貪色貪名貪權是貪,貪理貪法本質(zhì)上也是貪,是三毒之首,都是分別心和執(zhí)著心在作怪。一旦有了執(zhí)著心,就做不到空靈與自在,實現(xiàn)不了圓融無礙,就相當于心有掛礙,而心有恐怖了。本質(zhì)上是看不破、放不下,所以就不能得到自在。關尹子的告誡,可以和《金剛經(jīng)》中佛陀的告誡相互參看。佛陀他老人家講得就更直接: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我們所有的人都崇拜佛祖,我們把他當成神看,而佛祖他本人卻告誡我們,我跟你們講的法,本質(zhì)上就像一個過河的竹筏子,過了河就應該丟掉了,你不能一直抱著不放。再好的法,都應該舍掉,都應該放下,都不能執(zhí)著,何況那些還不如法的。佛陀在《金剛經(jīng)》中還告誡我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圣人的話,高人的法,相當于幫我們在指路,我們自己走完了之后,修過了之后,有了感悟之后就可以放下圣人的話,放下高人的法。我們打個出租車,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到了目的地之后要下車的,不能賴在車上不走,是一個道理。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人就容易形成對法相的迷戀和執(zhí)著。而一旦著了相,人就不太可能體道悟道,就更不要談與道合一。想要體道悟道,先要做到離相。佛陀不也說離一切相,則名諸佛嗎?《金剛經(jīng)》當中“離相”二字對我的觸動最大。外在的所有人事物,只要我們在乎了,就相當于分別和執(zhí)著了,只要是執(zhí)著了,就相當于有了相.有了相,我們心就不清凈,心不清凈,看人看物就看不準,就會自己給自己找煩惱。而一旦貪了法,執(zhí)著于某部經(jīng)典,迷信于某個高人,那相當于肚子里面的心上長了大病,就很難治療了。用今天的話講約等于絕癥,不治之癥。不管我們信不信佛,不管我們修不修道,都最好每天問問自己:我還有沒有分別心?我還有沒有執(zhí)著心?內(nèi)在的平等心、平常心有沒有變得多一點?分別心和執(zhí)著心有沒有輕那么一點點?少那么一點點?如果分別心少一點,執(zhí)著心少一點,我們的心就會更清凈,更自在。修行人特別喜歡講不怕念起,就怕覺遲。有了執(zhí)著心,有了分別心,有了這些念頭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毫無知覺。只要就是自己知道了,意識到了,就可以調(diào)整自己的心緒,調(diào)整自己回歸中正無染的狀態(tài),最害怕的就是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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