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那些有趣故事22：長房無子小宗過繼，刁奴欺主目中無人

上一回講到焦大救了寧國公后，也不想被放出去成家立業(yè)，就在寧國府中稱王稱霸。

仗著寧國公的寵信，后來賈代化也對他放任。焦大更是目中無人，真是翹翹腳比人的頭還高。

寧國府中焦大太爺每天喝著小酒，走在哪里都被恭敬，什么活不干還好吃好喝，這日子神仙也不換。

然而好日子總有到頭的一天，起因就是賈代化的死。

寧國公生了四個兒子，嫡長子賈代化繼承了爵位，為世襲一等爵，神威將軍，任京營節(jié)度使。

上一回講到王家王子騰時，就提到這京營就是從寧國公時便由賈家掌控。

賈代化選擇王子騰任京營節(jié)度使，是賈家第三代不方便再掌控京營，便培養(yǎng)王子騰做接班人。

王家后來崛起，實在是賈家扶持之功。

賈代化繼承寧國府后，為賈家族長。他的三個兄弟分家，與寧國府同為賈家京城八房之四房，剩下四房則是榮國府的那些堂兄弟。

賈代化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叫賈敷，次子叫賈敬。問題就出在這繼承人上。

據(jù)賈家老人傳聞，賈代化的性格繼承了他的父親寧國公的火爆，說一不二，對兒子的管教非常嚴格。

他這一代雖生了兩三個孩子，卻只有賈敷一個兒子，平日教育極嚴厲。

那賈敷八九歲的孩子，哪有不淘氣的，被賈代化抓住后竟像審賊一樣，一頓毒打又不管不顧。

賈敷到底是幾歲孩子，又傷又嚇竟然染上一病，沒能救過來竟然死了。

賈代化獨子夭折怎不痛心。奈何錯已鑄成悔之晚矣。不得已從弟弟那過繼一子繼承嫡長房，就是賈敬。

那賈敬本是分支之子，萬想不到會天降鴻運成為寧國府的繼承人。

換成一般人，能繼承偌大家業(yè)，又不費吹灰之力有爵位有官做，豈不欣喜若狂？

可那賈敬并不如意。他當時人雖不大卻極有抱負，為人又最有讀書天分。賈代化當初選中他過繼，也是因此。

賈敬對襲爵不屑一顧，認為男子漢大丈夫當像祖父那般建功立業(yè)。

他雖不得上戰(zhàn)場，卻也能提筆科舉自闖仕途。成為繼承人后，便再不能實現(xiàn)心中理想。

加之賈代化管教甚嚴，賈敬雖明面上將功課和家里事物配合打理的井井有條，心中卻自有計較。

賈敬確有舉業(yè)天賦，那一屆春闈得意金榜題名，中得乙卯科進士，成為賈家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讀書有成的人，比掌管家中學(xué)塾的堂叔賈代儒強多了。

只可惜，賈敬雖中進士，卻因要襲爵而不能為官。憑白勞累半生，讓他更是不滿。

賈敬另一個奇處，是他娶妻后堅持不納妾。

賈家男主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只有他與發(fā)妻感情甚篤，從一而終。

他婚后不久便生下一子名為賈珍，隨后其妻便再無所出。

賈敬堅持不納妾，自然讓父母和族中長輩憂心。家里對其妻更有頗多說法。

奈何賈敬不為所動。等賈代化一死，他繼承了寧國公世襲二等爵，成為寧國府的男主人和賈氏族長后，更是無人能管得了他。

賈敬僅有賈珍一子，卻也并不好生教養(yǎng)。他銘記賈代化教子甚嚴，令他苦不堪言。便對那賈珍頗多縱容，并不嚴加管教。

其妻只有一子也不免溺愛。那賈珍便明著勤緊上學(xué)，背地學(xué)的紈绔浮夸，聲色犬馬無所不為。

家中老人如焦大等，無不說次子頗有西府大爺賈赦之風(fēng)，怕是要不好。只是賈敬對此并不在意。

賈珍成年后，賈敬為其娶妻，竟也生下一子名為賈蓉。

只是那嫡長媳婦薄命撒手去了。便再續(xù)弦一戶尤姓人家的女兒為填房。

寧國府后繼有人，賈敬便有退意。奈何國公世襲涉及龐大爵產(chǎn)。如果賈敬將世襲交給兒子，勢必要減少若干爵產(chǎn)，損失極大。族中也都反對。

正在賈敬不耐之際，年過四十的老妻竟再次懷孕。賈敬也極為欣喜，盼著老來得子。

誰想樂極生悲，那敬妻年過四十又多年沒有產(chǎn)育。生產(chǎn)時遭遇難產(chǎn)，雖產(chǎn)下一女，大人卻不行了。

賈敬痛失愛妻，萬念俱灰。對那出生之女也不聞不問。

不久上表請奏，將爵位傳給兒子賈珍，他也不回金陵原籍，撇家舍業(yè)在京郊的玄真觀修行，一心燒煉金丹，求得舉霞飛升。

那出生之小女兒，則被榮國府史夫人吩咐抱過去，交給兒媳王氏撫養(yǎng)。不提。

寧國府這邊，賈珍繼承了寧國公世襲三等爵，威烈將軍。他本是紈绔子弟，以前父親在家還不敢為所欲為。此時無人管束，正猶如脫韁野馬。

于是，一座寧國府很快便被賈珍鬧得烏煙瘴氣，只差沒被翻過來。

其妻尤氏因是續(xù)弦，進門后也無所出，哪里敢管丈夫的事。兒子賈蓉才剛成親，娶妻秦氏，更是無緣置喙。

一大家子由著賈珍無法無天，卻早都惹得焦大看不順眼。

那焦大本就功勞在身，又忠心為主。幾十年來都是寧國府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然而等到賈代化一死，賈敬繼承寧國府后，對焦大就不那么看中了。不但沒了優(yōu)待，更開始扶植管家賴家等人。

那些管事們最是勢利眼，眼見著主子態(tài)度發(fā)生變化，便也開始日益疏遠焦大。

焦大被冷落又豈能不恨？

如果賈敬是賈代化的親兒子也罷了。一個過繼的養(yǎng)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才像那個前朝嘉靖帝一樣小宗入了大宗，成為繼承人。

沒有好的出身竟然還排擠老功臣，別人能服，焦大不服！

于是，這焦大便每每借酒撒瘋，指雞罵狗的折騰。

賈敬和賈珍、賈蓉祖孫三代，盡管心中對焦大都不耐煩，奈何畢竟是救了祖宗的大功臣。他們也是寧國公的子孫，怎好對他苛責？便一直隱忍，還是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他。

焦大年紀越大，就越是不招人待見，最終成了府中神憎鬼厭的存在。

每常他喝多了酒再吹牛時，那些小廝們也再不像他們爺爺、父親那樣對焦大欽佩贊嘆，往往更多調(diào)侃和戲耍。

焦大在寧國府，主子不重視奴才們又都厭煩他，偶爾更會戲耍捉弄，引得他又是撒酒瘋大罵。

如此年復(fù)一年，寧國府眾人也都習(xí)以為常。

文中暗表，這焦大從立下大功勞，到被主子寵信重視，本是他人生最好的機會。奈何他并不珍惜，躺在功勞簿上尸位素餐醉生夢死。

等寧國公和賈代化一死，記得當年功勞的感恩之人都沒了。剩下的主子只會覺得焦大討厭而不敬重他。

這就像賈家這種王朝老臣，自己不努力，仗著功勞大就無法無天。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總有換天后出現(xiàn)不待見他們的皇帝。

打鐵還需自身硬，實在要引以為戒！

簡單介紹完寧國府，那榮國府才是真的有故事。下文就講一講榮國府的故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根據(jù)《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推論。

文｜君箋雅侃紅樓 插圖｜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