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媽媽拋夫棄子，爸爸含辛茹苦，長大后才知道原來爸爸不過是個罪犯！

01

我的媽媽是在我五歲時離開我的，關(guān)于媽媽的印象我只有一點點，就是媽媽身上的香味，還有我再也見不到媽媽時，撕心裂肺地哭鬧了好幾天。

至于其他的印象，再也沒有了，我一點記不清媽媽的模樣，家里也沒有一張媽媽的照相。

我的爸爸是個殘疾人，一條腿是跛的。

從有記憶以來，我們一家三口人，奶奶、爸爸和我。

爸爸會補鞋，一拐一拐地，拉著一輛板車，走街串巷地補鞋。

爸爸愛喝酒，酒后會打我，但也很疼我。

逢集時，就去大集上擺攤補鞋。每次趕集回來，都會給我買些好吃的，一個燒飯，幾個煎包，一串糖葫蘆等。

我拿到好吃的，總是躲在家里偷偷吃完，從來不敢拿著出去吃。

我曾經(jīng)看著小朋友們吃好吃的，我直流口水，后來，我也拿好吃的出去饞他們，結(jié)果他們打我，還搶走我的食物，喊我瘸子的兒子。

02

有時候鄰居問我：“想媽媽嗎？”我總是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想，她是壞人！”

奶奶偶爾會提起我媽媽，總是說媽媽是個壞女人，在這里的時候，也很懶不干活，還打我，后來又悄悄把我扔下跑掉了。

“跑哪了？回外婆家了嗎？”

我知道小朋友們都有外婆，春節(jié)總會向我炫耀外婆發(fā)的大紅包，以及外婆買的新衣服。

“瞎說，你沒有外婆，你外婆一家人都死了！”奶奶發(fā)怒了。

我不敢再問。但我一直有個困惑，外婆一家人都死了，媽媽跑哪里去了呢？

后來，我漸漸長大，逐漸從鄰居的閑言碎語，領(lǐng)悟到一點媽媽離開的真相。我找奶奶刨根究底，奶奶三緘其口。

03

后來，我在一個老人那里打聽到當年的真相，他囑咐我“不許告訴你奶奶是我講的，否則你奶奶跟我沒完！”

媽媽是外省的，是被拐子拐來的，是我奶奶花了八百元買的。是我奶奶賣了一頭牛一頭豬湊的錢。

在媽媽來到這個家后，很多次都想逃跑，結(jié)果無非是被揍，被鎖起來。

后來，我的出生，給媽媽換來了相對的自由，她似乎融入了這個村子里的生活，也會和別的婦女一起說笑著趕集。

大家都以為，媽媽不會跑了。

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母親的囚牢。

直到我五歲的一天，媽媽和鄰居媳婦一起去趕集，鄰居媳婦回來了，媽媽卻失蹤了。

04

奶奶找鄰居媳婦鬧了又鬧，她斷定是鄰居媳婦故意放跑我媽媽，即使不是故意，也肯定知情。

鄰居媳婦不管奶奶和爸爸怎么鬧，一口咬定不知道。

兩個人一起趕集買東西，集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兩個人買好了東西準備回來，我媽媽告訴她，忘記給我買零食，又拐進去買。

她站在集市口等了又等，一直不見我媽媽回來。

集市上那么多的人，想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她等不到我媽媽，就獨自回家了。

奶奶和鄰居一家鬧了好久，找她家要人，但結(jié)果不了了之，兩家倒是成了仇人。

后來，嚴打拐賣婦女，叔叔曾經(jīng)上門調(diào)查過，因為母親已經(jīng)失蹤，也就沒有追究。

之后，奶奶不允許任何人說起我母親是買來的事實。

05

我了解了這一切真相，心里天翻地覆，記憶深處，又浮現(xiàn)出那種親切的香味，母親身上特有的體香。

媽媽走后，我再也沒有那種被擁抱著的溫暖記憶。

奶奶總是罵人，爸爸總是喝酒，爸爸是很疼我的，但打我的時候也很兇。

聽鄰居說，我媽媽沒走的時候，奶奶是疼我的。

在媽媽走后，她就對我很態(tài)度暴躁。

后來我有點明白，也許，我長得像母親，才是奶奶看我不順眼的根源。

她不止一次地看著我的眼睛，恨恨地說：“一個男孩子，咋就隨了那個女人的眼睛了，一看就不是厚道人！”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哪里不厚道了，我只是知道很多人夸我眼睛漂亮。

但奶奶似乎很不喜歡我的眼睛，她和我父親都是那種小瞇縫眼，我是大眼睛雙眼皮。也許她覺得我的臉上，看不出爸爸家的遺傳基因。

06

我成年了，身體健康，長相比爸爸帥了很多，大家都說我隨媽媽，我估計大約我媽生得很美麗。

雖然我長得還算帥氣，但卻找不到對象。

家里窮，有個殘疾的爸爸，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母親是買來的，又跑了。知道我是罪惡的產(chǎn)物！

雖然這一切，我是無辜的，但這樣的家庭，說起來總是不那么光彩。

我心里越來越抱怨父親，更懷念記憶里有著香味的母親。

我開始尋找母親。

我一邊外出討生活，一邊通過各種渠道尋找母親。

奶奶和爸爸，這兩個我生活最親的人，原來都是罪犯，這個事實對我內(nèi)心的沖擊很大很大。

尤其是后來我看了很多關(guān)于拐賣婦女的新聞和影視，越發(fā)覺得人販子和買主都是那么殘忍而沒有人性，想到我媽媽被軟禁的日子，被拐賣，被迫生孩子，這一切，都是赤裸裸的罪惡。

我離開了那個家，幾乎不再愿意回去，我定期給家里生活費用，但我不想回家。

07

甚至，我有了心理陰影，后來我找了女朋友，在和女朋友親密行為的時候，我腦海就會浮現(xiàn)出不該出現(xiàn)的一幕，影視劇里被拐賣的女人被男人欺負的一幕，我瞬間想到母親，當時年輕的她是多么不幸！

我無法和女孩子繼續(xù)親密的行為。

直到幾年后，我終于尋找到了母親。

她再一次擁抱了我，她的身上依然有著我記憶中的香味。

她當年離開了那個罪惡的家，返回了自己家，重新嫁了人。

因為有著不光彩的經(jīng)歷，嫁的男人條件并不好，而且，因為當初生育我的原因，留下了不孕證，一直沒有孩子，抱養(yǎng)了一個女兒。

好在，男人對她挺好，雖然生活很是辛苦，家庭也算幸福。

找到了母親，我的心里安靜了下來，母親和她的丈夫都希望我能留下來生活。

但我知道，我的未來注定是孤單的旅程。

我知道，我當初就不該出生。

我想，多年后，如果母親需要，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對母親好好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