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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這種地方，原為人人生活所必需，可是它的名稱卻變過很多，現(xiàn)時興的是叫做衛(wèi)生間或是洗手間了。 據(jù)說日文稱做解憂所，從漢字面的意思理解,這倒很有人情味。老昆明人卻是把茅廁這個詞讀做茅斯,也不知這個讀音從何而來？ 五六十年代，大雜院里的茅廁是公用的，因此老昆明人也就有了，排著隊進茅廁--輪蹲(倫敦)的自嘲。 大雜院里的茅斯是不分男女的，地方小到只有一個蹲坑。上茅斯時需要提高警惕,遠(yuǎn)遠(yuǎn)地就要來者跺腳，蹲者咳嗽,里外的人相互提示,一齊出聲,以免貿(mào)然闖入,發(fā)生非禮或?qū)擂蔚膱雒?老昆明人戲稱之為“咳嗽茅廁”。面對這種茅廁,老昆明人是苦在心里,惱在臉上,罵在嘴邊,卻又無可奈何。 由于離不開茅廁,老昆明人因此也就有了自己的“茅廁文化”。在日常生活中,在朋友沖殼子時,一不留神,便很自然地說出不少與茅廁有關(guān)的言子: “新挖呢茅廁三日香”。比喻的是喜愛不專一,做事情虎頭蛇尾。話又說回來,三日后的新茅廁,是難免有點臭了?！懊锏涅Z卵石--又臭又硬”。想想看,遇著這種人,你會是怎樣地不舒服? “把著茅廁不屙屎”諷刺擔(dān)職而無所作為的人。對這種人可能惹不起,最好敬而遠(yuǎn)之,還是把看不慣變成沒看見吧。“老倌兒屙屎扳樁,做點兒把穩(wěn)事”。你在世上走,當(dāng)然要注意,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聽我的,向老倌兒學(xué)習(xí),沒得錯。 “吃家飯,屙野屎”這種行為肯定是要不得呢。自家有茅廁,為哪樣還要往外跑呢?不是吃里扒外，肯定就是方向沒有搞對。記住，肥水不流外人田。 面對隨地大小便的情形，老昆明人就在茅廁墻上大書幾句:“遠(yuǎn)處走來一頭牛,雙手捧出令尊頭,這里不是祖墳地,何必到此把淚流?”這也算作是對不講衛(wèi)生者的辛辣嘲諷吧。 老昆明人有時真的很幽默,有人為了表現(xiàn)文采,在茅廁的門邊也貼上了對聯(lián):“茅塞頓開,身心暢快;污氣盡解,行動安然?！睓M批是:“大小由之。”讀后真是令人噴飯。 老昆明人的院落中都有私用的茅廁。大戶人家的院落大,住的人口多。茅廁也就大。多半都是自成一個小院子，寬敞明亮，通風(fēng)良好，有的還栽上一大蓬金銀花或是紫藤花，那就不但可以解憂，簡直大有詩意了。古人說作詩的三個好環(huán)境是“廁上、馬上、枕上”，稱為“三上”，看來確乎有些道理。小戶人家住的人口少，茅廁自然也小一些，可是必須具備。此外，街巷里也還有公廁，當(dāng)時叫做官茅廁，供街上的行人或店鋪里的伙計人等使用。 茅廁里的污物滿了就要清除，這在從前都是包給郊區(qū)農(nóng)民，定期進城來挑。那時沒有化肥,種莊稼全靠糞肥,所以農(nóng)民挑糞是要出錢買的。3口之家小院落的茅廁，農(nóng)民一個月來挑一次，糞錢大約一元左右，在當(dāng)時大約可以買三幾十個雞蛋。農(nóng)民包糞包得時間久了,和主人家成了朋友,挑著洗干凈的糞桶進城時，就順便摘幾個老麥瓜或是幾包包谷，讓城里人嘗個新鮮。主人當(dāng)然也就常問問天時如何？年成怎樣？話一下“桑麻”，也算是那時的一種城鄉(xiāng)交流吧。 老昆明的娃娃有時還真調(diào)皮,會用童謠來逗趣。當(dāng)別人問他住在哪里，而他又不想告知時,他就會叫道:“我家住在東寺街,西寺巷,茅斯拐拐小樓上!”隨后哈哈一笑。其實他也不知道那茅廁究竟在哪里？只不過這首童謠,直到今天，好像還有娃娃在吟唱。 說到老昆明人的掏糞往事，許多人應(yīng)該都記得那段關(guān)于偷糞的著名對話：“小二狗家嬤，有人偷糞兒。” “等著，我拿糞瓢杵他幾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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