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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封建時代的改革家，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王安石、張居正，無論是“青苗法”還是“一條鞭法”都是利國利民的治世良策。 可惜這些政策的推行遭遇了士紳階級的極大反對，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人亡政息”的結(jié)局，令無數(shù)看客扼腕。 由此可見，自上而下的改革若想取得成績，必須有來自強權(quán)的保障，故而封建時代的成功改革多由帝王親自執(zhí)行。比如雍正力推的多項改革政策都取得了丘山之功，以一己之力夯實了大清根基。 其中大名鼎鼎的“攤丁入畝”政策更是徹底改變了古代中國延續(xù)兩千多年的賦稅體系，堪稱曠古爍今。 不過，這個政策的實施也把雍正推向了士紳的對立面，被不遺余力地抹黑百年。究竟什么是攤丁入畝？士紳們?yōu)楹螘虼硕w跳腳？  雍正 攤丁入畝指的是什么所謂的“攤丁入畝”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把丁稅平攤到田地中，從此朝廷征稅只看田地的多寡，本質(zhì)就是變相地廢除了丁稅。而所謂的“丁稅”指得就是古代的“人頭稅”。 要理解“攤丁入畝”首先就需要搞清楚古代的“人頭稅”到底是什么，它是如何征收的？為何雍正的改革要對它下手？ 在封建時代，農(nóng)民是繳稅的主力軍，從漢朝開始，朝廷對農(nóng)民的征稅就主要分為兩個大類，分別是地稅和人頭稅。 所謂的地稅很容易理解，它根據(jù)一戶家庭的土地收成來征收，歷史課本上經(jīng)常提到的“三十稅一”“十五稅一”指的就是地稅?？紤]到土地收成是農(nóng)民財富的唯一來源，因此地稅類似于現(xiàn)代的所得稅。  田地 而所謂的“丁稅”是按照一戶家庭中成年男子的數(shù)量來征收，與家庭的收入完全無關(guān)。比如漢代的“人頭稅”是每人每年繳納一百二十錢，窮人和富人一視同仁，總數(shù)多少只看家中男丁數(shù)量。 雍正改動稅制的初心是為了降低老百姓的負擔，同時給國家?guī)砀嗟氖杖?。他之所以選擇推行“攤丁入畝”的政策，是因為丁稅非常不公平，甚至還破壞了國家發(fā)展。 國家稅收的本質(zhì)是財富的轉(zhuǎn)移，它應(yīng)該和收入、家產(chǎn)掛鉤，財富多的人理應(yīng)承擔更多的稅收，這樣社會才能穩(wěn)定運轉(zhuǎn)。 而古代的丁稅明顯違背了這個宗旨，因此逐漸成了社會的痼疾。  勞作 古代王朝的覆滅大多是因為財富分配不均、土地兼并嚴重，之所以這些問題很難徹底解決，丁稅絕對是核心原因。 按理說，土地是農(nóng)民的根基，只要有一分可能，他們都不會賣地。但是農(nóng)民是看天吃飯的，遇到大災(zāi)之年，很容易出現(xiàn)顆粒無收的情況。在收入近乎斷絕的情況下，賦稅就是壓垮他們的關(guān)鍵。 地稅是和收入掛鉤的，所以遇到災(zāi)年，它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丁稅每年都必須交，而且是朝廷強制征收的。很多農(nóng)民交不起丁稅，只能賣掉賴以生存的土地，最后導致徹底破產(chǎn)，甚至凍餓而死。 早年間，雍正曾經(jīng)被康熙委派到全國各地去巡察，對于民間疾苦有著深入了解。 廢除丁稅的想法早就根植于心，所以他繼位稱帝后，第一時間就開始著力推行“攤丁入畝”的政策。  雍正劇照 “攤丁入畝”如何落地“攤丁入畝”這個政策是雍正朝推廣天下的，因此很多人以為它是后者首創(chuàng)，其實并非如此。這個惠及民生的政策來自于另一個大名鼎鼎的改革家——大明首輔張居正。 后者在執(zhí)行一條鞭法的時候推出了很多輔助政策，其中就包含了“攤丁入畝”。可惜的是，伴隨著張居正的去世，他的所有改革都很快消亡，“攤丁入畝”這樣阻力極大的政策自然無法保留。 大清入關(guān)后，因為滿人不熟悉行政治理，因此照搬了明朝的制度，包括其稅法。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丁稅的弊端再次暴露，康熙統(tǒng)治的后期，土地兼并、隱瞞戶口和逃荒流民的問題再次出現(xiàn)。  攤丁入畝 吸取了大明滅亡的命運后，康熙對于土地兼并問題非常敏感。但是他一時間也沒找到去除丁稅的辦法，只能采取緩沖之策。 康熙五十一年，朝廷下令從即日起人頭稅永遠固定，此后新增的人丁就不再計稅，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民眾的負擔。不過此舉治標不治本，而且在執(zhí)行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多困難。 康熙五十二年，御史董之燧翻閱了明朝典籍后，找到了張居正提出的“攤丁入畝”之策，將其獻給了康熙。后者看了龍顏大悅，認為是拯救時局的良策。 不過老年的康熙治國喜歡穩(wěn)妥起見，只是下令在廣東和四川試行“攤丁入畝”政策，以觀后效。  康熙 雍正即位以后，面向全國頒布詔令，宣布從今往后，各省都將實施“攤丁入畝”制度，不得有誤。至此，困擾了中國農(nóng)民兩千多年的“丁稅”終于徹底被埋葬。 “攤丁入畝”的推行遇到了很多阻力，哪怕有雍正的鐵腕決斷保駕護航，也用了將近五十年才徹底搞定?？梢哉f，“攤丁入畝”制度的實施，凝聚著清朝三代人的心血。 雖然康熙和乾隆也出了一點力，但是后世的史學家還是把“攤丁入畝”的實施歸功于雍正。 因為在這項政策的推廣和落地過程中，雍正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付出了遠超其父與其子的努力。  雍正劇照 “攤丁入畝”剛被提出就在朝廷遭遇了很多阻力，這些問題基本都是雍正解決的。它在全國推行的第一站是當時的京畿重地——直隸，如果這里出現(xiàn)問題，政策很可能胎死腹中。 直隸的士紳地主都頗有權(quán)勢，一直在明里暗里對抗。為此，雍正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李維鈞去開展工作。 在后者的兢兢業(yè)業(yè)和雍正的鐵腕護航下，“攤丁入畝”政策在這里成功落地。 “攤丁入畝”在直隸大獲成功后，朝中反對的聲音逐漸平息，雍正這才將它在全國次第推行。  平民 地主士紳抹黑雍正改革從來就不是能輕松完成的，它必然伴隨著既得利益者的損失，后者會拼了命的反對。 雍正推行的“攤丁入畝”對平民百姓來說，確實是難得的良策，能大大降低他們的負擔。但是對于士紳地主來說，這卻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過去的丁稅是按人頭來收的，大頭基本上都是老百姓負擔了。但是在制度改之后，丁稅的征收和土地面積掛鉤了。 大清八成以上的土地都在貴族士紳手中，他們需要承擔更多的稅賦，相對于是富戶幫窮人繳稅了，他們自然非常不滿。 而且雍正在推行“攤丁入畝”政策的同時，還附加了“士紳一體納糧”和“火耗歸公”的新政。  攤丁入畝 “士紳一體納糧”取消了千年以來讀書人賴以生存的特權(quán)，讓他們陷入崩潰。而“火耗歸公”則消滅了衙門的灰色收入，減少了官吏對百姓的盤剝。這些舊的利益集團很快就聯(lián)合在一起，他們決定阻礙新政的推廣，讓雍正的改革徹底消亡。 問題集中爆發(fā)在江浙一帶，一方面是因為這里是士紳集團的大本營，操作空間巨大；另一方面，江浙地區(qū)畢竟遠離京城，很多人想著“天高皇帝遠”，膽子自然大了幾分。 “攤丁入畝”政策開始在江浙地區(qū)推行后，多地都出現(xiàn)了民眾抗議的情況。《清史稿》對此有明確記載：“蠱惑百余人，齊集巡撫衙門，喊叫阻攔攤丁?！?/span> 面對洶涌而來的輿情風暴，浙江巡撫法海嚇壞了，他甚至奏請朝廷，希望可以暫緩這項制度。然而，雍正這樣的鐵腕之人又怎么會退縮，他果斷派了自己的得力干將李衛(wèi)去浙江掌控局面。  雍正劇照 有了雍正親自授予的便宜之權(quán)，李衛(wèi)到了浙江后大刀闊斧地開始了“攤丁入畝”的推廣。 士紳們不斷組織抗議集會卻效果寥寥，只因李衛(wèi)不留一絲情面，遇到抗議就直接武力鎮(zhèn)壓。 這些不可一世的舊勢力面對強勢的李衛(wèi)沒有一絲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江浙地區(qū)全面推廣了“攤丁入畝”制度。為了發(fā)泄心中的怨氣，士紳地主們想盡辦法去抹黑雍正，為其編纂了很多不實傳言。 這些人甚至把雍正塑造成一個弒母弒弟的形象，不斷把這些“丑聞”散播到民間。然而他們的“小丑”伎倆僅愚弄了世人很短的時間，如今在大部分人心中，都認可雍正是大清最優(yōu)秀的君主。  李衛(wèi)劇照 改革的巨大威力雍正連續(xù)推出了“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和“火耗歸公”三項政策后，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效果。在他的努力下，康熙末年大清搖搖欲墜的局面被徹底改變，牢牢夯實了統(tǒng)治根基。 “攤丁入畝”政策的實施有效降低了民眾的負擔，對大清的人口恢復(fù)起到了非常明顯的促進作用。它的社會人口從公元1661年的1913萬，迅速增加了1790年的3億之巨。 這期間雖然也有其他政策的功勞，但是“攤丁入畝”的實施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因為丁稅被徹底取消了，民眾才能放心的孕育后代，隱瞞戶口的情況也大為改善。 雍正劇照 與此同時，因為“攤丁入畝”的實施，大清的土地兼并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得到了有效控制。士紳階級購買土地的熱情大大降低，畢竟買的越多，征稅也會相應(yīng)提升。 而且“攤丁入畝”政策推廣后并沒有出現(xiàn)大臣們擔心的賦稅下降的情況，相反，大清的國庫收入成倍暴漲。 在雍正即位之初，大清的國庫里只有存銀800余萬兩，朝廷做事備受掣肘。等到雍正統(tǒng)治的末期，不到十來年的時間，國庫的存銀就已經(jīng)飆升到6000多萬兩，改革的成效出乎了所有人預(yù)料。 可以這么說，正是因為雍正積攢了如此豐厚的身家，大清才會有所謂的“康雍乾盛世”。否則，按照乾隆大興土木、奢靡浪費的“敗家子”風格，清朝可能都撐不到19世紀。 攤丁入畝 結(jié)語如此看來，雍正推行的“攤丁入畝”確實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惠民之策。如果沒有他的鐵腕獨斷和夙興夜寐，大清的百姓怎能在士紳的剝削之中求得一絲喘息之機。 可惜雍正的銳意改革還是觸怒了士紳官僚的利益，他們持之以恒地黑了這位明君百年。 不過“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這些小人的狺狺狂吠終究無法動搖雍正的萬古流芳。 參考資料《正本清源說雍正》——金恒源 《清世宗雍正：康乾盛世的政治強人》——程軍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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