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莊園

——西北環(huán)游日記之八

文/石清華

早晨五點白云就叫我起床，盡管沒有睡好，不得不睜開惺忪的睡眼起來。

五點三十五分，從君悅賓館乘93008大巴車前往吐魯番，導游說行程三個多小時?？吭谝伪成纤扑撬瘋€把小時，昏頭昏腦的清醒了一點。六點五十分，客車經(jīng)過達坂城向東南方行駛。西邊是瘦骨嶙峋的光山禿嶺，幾乎全是灰白色的奇形怪狀的石頭。山腳下不寬的平地上，長著稀疏的、綠中帶黃的矮草，地上也和青海湖邊上的草地一樣，用鐵絲網(wǎng)圈著大小不同的草塊。這可能是牧民們的“責任田”。東邊呢，紅紅的圓圓的太陽懸在渾圓的相連的小山頂上，很調(diào)皮地逗著人們：你們別看我、你們別看我，我正在沐浴呢。

七點二十分，旅游車在托克遜縣小草湖服務區(qū)短暫停留。導游說在接下來的一小時行程里，我們將從海拔1500米的高原到世界最低的吐魯番盆地去，盆地大部分海拔高度500米以下。吐魯番盆地的地勢特殊，四周環(huán)山，其北面的博格達山的主峰海拔達5445米。盆地中的艾丁湖湖面海拔-154米。吐魯番盆地是新疆天山東南部的一個山間盆地，范圍以吐魯番市為主，50140平方千米。吐魯番是維吾爾語“低地”的意思。

過小草服務區(qū)后，公路兩邊長著稀疏的小草。一望空曠的草地上，矗立著不可勝數(shù)的發(fā)電風車，縱成列、橫成排，向后、向左、向右延伸，似乎沒有盡頭。離公路不遠是高大的電線塔，那應該是用來輸電的?？此茻o用的不毛之地，卻有著豐富的風力資源。風力發(fā)電，是典型的清潔能源，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八點零七分，到高昌區(qū)便民警務站進行防疫檢查時，發(fā)現(xiàn)游客中有一個七十六歲的老太婆手機上有途經(jīng)鄭州的信息，因此全車客人被攔下，但不知如何處理。游客們在等待中，有的責怪老太婆，有的責怪導游員沒有做好工作，大家議論紛紛，是非莫辨?？吹狡渌穆糜诬囘M入景區(qū)，大家都心急如焚，但也毫無辦法。車開到一旁，得到的通知是等待上級與各個部門的協(xié)商結(jié)果。九點四十四分，檢查方?jīng)Q定旅游團派一人陪老太婆由檢查方用專車送到景區(qū)，旅游車再去進行防疫檢查。所謂檢查，就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防疫檢查人員上車查看每一位游客手機上當日的綠色行程碼。如行程碼上顯示近十四天行蹤中有進入鄭州（此時鄭州正是新冠疫情的嚴控區(qū)域）的行程，則為不合規(guī)。我們的列車在凌晨三點多鐘經(jīng)過鄭州火車站，只要是此時用過手機的就有進入鄭州的行程留在了手機上。導游張艷紅不厭其煩地給每一位游客講過，而且都查看了，不會操作的幫其弄好。可許多游客不聽或不會或忘了，所以行程碼上有鄭州行蹤不合格。等待時張導再次逐一查看，一會再去檢查，檢查者一見眼熟仍不合格。等待一會兒再去查，如此幾個來回，游客們已經(jīng)怨聲載道、火氣滿車、一點即燃。司機、當?shù)貙в涡⌒苁钱數(shù)厝?，其實比游客還著急：跑來跑去、打電話、找領(lǐng)導、托關(guān)系，如不能及時走，一是可能直接與游客發(fā)生沖突，二是自己的損失也不小。那司機開著車在較大的等候區(qū)轉(zhuǎn)了好幾個來回，面對游客的怨氣大聲哀嘆道：“唉，其實我比你們還著急，大家只當環(huán)島游了唄?！庇慰蛡冮_始一愣，待明白其意時，全都哄笑起來。緊張的氣氛消失了，很快傳來了好消息：放行。已經(jīng)十一點四十五分，停留二百一十七分鐘。

出門在外，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持、處事恰當，才會你快樂我快樂大家都快樂。

十二點二十分，在吐魯番市葡萄莊園吃豪華午餐，幾十樣葷素菜、糕點、水果自由選。吃多少盛多少但不能浪費。我大都選一丁點兒，只有烤全羊之肉多弄了一點，盛了一大盤，坐在舞臺前，一邊大口吃肉、小口喝酒，一邊觀賞新疆特有的木卡姆。我對歌舞不在行，但喜歡看：歌聲嘹亮、舞姿優(yōu)美、雜耍精彩。更有那高挑靚麗的歐羅巴美女眉目傳情、勾魂奪魄，若是劉禪在坐，則會“樂不思蜀”?；实垡嗳绱?，何況平民乎？

下午一點二十分，在餐廳旁看葡萄莊園。莊園建筑精美、裝飾豪華、古色古香，闊氣的餐廳擺在綠色的葡萄架下，令游覽者不飲也醉，頓生遺憾：此景只應仙宮有，平民若能端起夜光杯，做鬼也心甘。

一點三十五分登上旅游車。導游簡單說明下午去觀火焰山、游葡萄園、看坎兒井。

兩點二十分到火焰山?；鹧嫔绞侨珖顭岬牡胤?。長100公里，寬10公里，最高峰八百多米?；鹧嫔奖澈蟮陌自浦?，就是山頂積雪的天山。夏季最高氣溫達47.8攝氏度，地表最高氣溫在70攝氏度左右吧。《西游記》中《三借芭蕉扇》的故事即在此拍攝。路兩邊荒蕪的平原上，有許多石油探測的機器在雞啄米似的工作。稍遠處，西邊的火焰山以紅色為主，近處，下邊灰白、紅色交錯，幾千年的風蝕、雨淋把地表碾成一層薄薄的泥灰。上邊紅色，可能是堅硬的石頭，從上到下光禿禿的寸草不生。走在火焰山下，地表溫度三十五攝氏度。游覽火焰山，除了特別熱的感受外與《西游記》中的鏡頭相差無幾。孫悟空借芭蕉扇的高大塑像屹立在紅色山巖前的平地上，烈日直射、三面火山烘烤，有點擔心唐僧師徒被熔化。走在火辣辣的石板路上，有游客嘆息：“唉，出錢買罪受。”但我覺得受罪也喜歡。在回程的車上，出火焰山回望，火焰山后高高的暗青色山峰向陽的一面，白云之下閃著銀光，仔細看了十分鐘，不像是白云，很可能就是導游說的天山雪吧。

訪問維吾爾族家庭。導游帶游客進入簡陋的門，穿過陰涼的走廊，來到了農(nóng)家的葡萄園。有位漂亮的中年婦女自我介紹，她說讀高中時談戀愛而沒考上大學。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兩個兒子能說普通話。公公、公婆、老公都不會說普通話。她擅長語言表達，說得很有魅力。先說了幾句簡單的維吾爾語與漢語的對應關(guān)系：亞克西——你好、熱合曼——謝謝、號西——再見。游客們跟著她說了幾句，很有些像，但遠不如她說得優(yōu)雅。對此，她甜甜地一笑：“衷心感謝共產(chǎn)黨，沒有共產(chǎn)黨就沒有我們的幸福生活。”說完主人端來西瓜、馕等食品擺在葡萄架下的長條桌上供游客品嘗，旁有高挑的美女跳起了歡快的舞。接著，女主人向她的游客較詳細地介紹了葡萄干的不同種類。說人們常在店里買的干枯、光鮮的葡萄干是打農(nóng)藥的，看上去有點濕潤，顏色不那么亮，用手一摸有點粘，那是風干的好葡萄干?！昂闷咸迅捎挚煞譃楹脦追N，請大家分別嘗一嘗?！彼ㄋ?/span>地解說，真誠漂亮的微笑，令人心悅誠服。游客們紛紛掏錢，帶回了大包小袋的各種葡萄干。家鄉(xiāng)的親友，可以吃到美味、感受到美好啦。

下午三點四十分去游覽坎兒井。它被譽為我國三大文明工程之一，是古代各族勞動人民經(jīng)過長期生產(chǎn)實踐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種獨特的地下水利工程，是2000多年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典范。天山腳下有冰山水，落差60米。水的落差，有能保水的堅硬泥土是修建坎兒井的前提。在地下修水渠，相隔一段距離打一豎井提水，因引用的是天山雪水，地勢從高到低，一般是自流灌溉?？矁壕诋?shù)氐膹V泛運用，大大提高了生產(chǎn)力，促進了文明的較快發(fā)展。

在坎兒井參觀點入口時，就聽到了地下有“叮咚”的脆響。游客們在現(xiàn)代化的展廳觀看了坎兒井的模型、工作程序。接著去看正使用著的坎兒井，腳下“嘩嘩”的水聲攪動著我的思緒。地下修水渠在古代無疑是一項艱難的工程，如果僅就水自流灌溉而言，水渠修在地面會有同等的效果且修渠要容易得多。古人應該嘗試過但沒成功，轉(zhuǎn)而修建在地下才是最好的。為什么會如此呢？稍懂一點氣象知識的人都知道吐魯番市的年降水量大大低于年蒸發(fā)量，盡管有豐富的天山雪水，如水渠在地面，來水也會被大量蒸發(fā)，能用之水大約是杯水車薪了。建在地下，天山來水才能發(fā)揮最大限度的潛能。正是無數(shù)勞動人民的智慧，鑄就了輝煌的人類文明。

新疆是個好地方，山水美麗人漂亮，勞動休閑還戀葡萄園。

（2021年6月24日）